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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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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享受眾人的恭維,丞相軍謀路粹從旁邊閃出,躬着踩着小碎步,徑直來到了曹身邊,用手擋着嘴,湊在曹耳邊説了兩句,曹一聽,馬上收了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匆匆而去。

曹彰和曹衝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的笑了。曹彰拉起曹衝,對着王粲等人一拱手:“諸位,我家倉舒詩也做了,下面跟到我們這些武人那裏喝兩杯了,告罪告罪。”到了小將堆裏,張泉、張虎、張雄、樂等人圍上來一陣笑鬧,杯觥錯,氣氛一下子變得又熱鬧起來。那些文臣們至圍着王粲,七嘴八舌的討要曹衝那張詩稿,王粲卻是堅決不拿出來的,最後實在是説不過眾人,乾脆拍拍股跑了,逗得大夥鬨堂大笑。

進了內帳,一個士卒模樣的人正低頭坐在帳中,聽到曹的腳步聲,抬起頭看了一眼,連忙拜伏在地:“徵虜將軍帳下使者吳範拜見丞相大人。”曹擺了擺手,在自己的席子上坐好,這才低聲笑道:“起來説話,孫伯陽可是考慮好了。”

“我家將軍已經準備妥當,後子時帶他的本部人馬前來,請丞相大人接應。”

“好,我自當做好接應事宜,讓你家將軍放心,本相所應的一切封賞,絕不食言。”曹強摁住心頭的喜悦,沉聲説道,想了想又問道:“你家將軍後前來。那孫校尉也一起來嗎?”

“這…”吳範略有些為難地想了想。這才斟字酌句地説道:“孫校尉本已經被我家將軍説動,後來,後來…聽説丞相營中有人懷疑我家將軍的誠意,生怕到此有所不測。一時又改了主意,説要再等等,又説他們畢竟是兄弟,還是想看看孫破虜的反應再説。”曹不高興的沉下了臉:“怎麼,連本相地話他也信不過?”吳範有些驚慌的連聲解釋道:“丞相,我家將軍對丞相是絕無懷疑的,孫校尉對丞相也是信任有加。只是孫校尉不知從哪兒聽説,丞相營中反對的也是位高權重之人,對丞相頗有影響,因此孫校尉這才一時改了主意。丞相放心。我家將軍屆時一定前來。只要我家將軍在營中安全無憂。到時候孫校尉自然也就信了丞相的誠意。”曹陰着臉想了半晌,也只得如此,反正孫賁來了,只要他沒有壞心,自己當然不會虧待他,到時候孫朗見了,自然還會心動的。想到此處,曹緩了臉,這才笑道:“有勞使者。還未用餐吧,就由路軍謀帶着,去用一點酒食再走。”

“多謝丞相。”吳範拜在地上稱謝,又説道:“我家將軍來之前,讓我與孫孝廉見上一面。看看他的情況如何。還請丞相恩准。”曹皺了皺眉頭,沉思了片刻。對路粹使了個眼,這才説道:“無妨,你先用餐,路軍謀會派人請孫孝廉來見你的。”使者聞言,連聲稱謝,然後跟着路粹退了出去。曹在帳中坐了片刻,這才起身回到宴席,等撤了宴。路粹已經在帳中等候,一見曹進來,連忙行禮。

“子仁,那孫季佐和使者都説了些什麼?”曹皺着眉頭,一邊坐下一邊問道。

“回丞相,孫孝廉沒有説什麼,只説在營中一切都好,丞相大人對他很關心,倉舒公子,子文公子都很照顧他們,請孫伯陽儘早前來,兄弟相聚。”路粹將孫匡見使者的情形説了一遍,曹見無非是些場面話,想來想去也沒發覺有什麼不妥,這才沒有繼續問下去。

第二天,曹召集了幾個親信的文臣武將到大帳中議事,準備孫賁來降地相關事宜。荀攸、劉巴、賈詡、華歆以及曹純,曹彰等親信將領一起來了。曹衝也在其中,他聽了曹地安排後,倒也沒有多説什麼,曹安排得很小心,沒有留下什麼破綻,看來自己説的那些他是真的聽進去了,自然沒有什麼再要提醒他的。只是他覺得曹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對,具體有什麼不對,他又説不上來,總覺得有怪怪的覺。議事完畢,眾人分頭去準備,曹衝落後一步走,本以為曹會叫住他再説些什麼,哪知道曹自顧自的拿起了文書,竟是辦起了公事。曹衝一見,也只好揣着糊塗裝明白的回了營帳。

江東使者回到了江南的大營,沒有去孫賁地營帳,反倒是直接去了周瑜的中軍大帳。大帳裏,周瑜、程普、魯肅、孫賁、孫朗等人正團團而坐,看着地盤在擺佈兵力。一見使者進來,周瑜笑了,他用手中的玉如意點了點使者説道:“見吳文則如此模樣,就知事情辦得順利。”孫賁笑道:“不光是事情辦得順利,只怕丞相大人的美酒,他喝得也不少。”使者吳範笑了:“徵虜將軍,不要羨慕我喝的那兩杯酒,你到了曹營,只怕比我喝得還要多。”周瑜收停住了笑容,眾人都收住了笑容,孫賁臉上笑也僵住了,疑惑地看了一眼吳範:“文則,此話怎麼講?難道曹賊已經看破我等地詐降之計?”

“曹丞相滿心歡快的等着將軍去降,縱有疑心,也是謹慎使然。”吳範搖頭嘆息道:“只是他地公子曹衝,似乎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將軍會降,多次在丞相面前進言,要丞相小心從事。被他説得多了,丞相雖然不滿意,也提高了警惕,只怕後這油船進不了曹營。”

“曹衝?”呂蒙沉了一聲:“就是那個年初差點死掉。後來又活過來地那個?”

“正是。”吳範點頭道:“我聽孫孝廉來書中説此人言行怪異。與以前頗有不同之處,行事風格也與眾不同。諸位可知,這大船上地拍杆和霹靂炮都是從何而來?”

“不是説劉琮改造的嗎?難道是這個曹衝搞出來的?”周瑜也有些驚訝了,那天的霹靂炮給他留下地印象太深刻了。自己是運氣好,沒有象副船一樣被擊中,可是二百步以外就飛來這麼一個東西,實在讓人覺得有些後脊樑發涼,這可比能三五百步的強弩更讓人心驚。

“東西是劉琮改造的不假,但劉琮這個人卻是曹衝發現的。”吳範搖頭嘆息:“我們以前都知道劉琮是個廢物,哪知道這個人到了曹衝手中,卻是個殺器。聽孫孝廉説,曹衝親自向天子請旨,為三個工匠請封關內侯。天子居然還真準了。你們説這是不是大漢朝的咄咄怪事?”

“工匠封關內侯?”幾個人同時驚叫起來,面面相覷。

“正是,我還聽説,曹衝建議丞相下令,這些工匠白天在水寨做事,晚上全部要回到岸上的大營,他們的大營把守的嚴重程度,僅次於丞相的大帳,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一切物資供應也優於其它軍營。封賞也很厚,那些工匠對這個曹衝公子是信服有加。”

“還真是個怪人。”周瑜笑着,用手中的玉如意輕輕敲打着手臂“不過也不是無懈可擊,略施小計。除去他就是。文則繼續説。還有什麼事,你説後油船進不了曹營。可是孫孝廉地話?”吳範點點頭:“孫孝廉説,曹衝對他們看守甚緊,雖然不限制他地活動,但身邊的一舉一動都會報到他那裏。孫孝廉還説,這個曹衝最後好象得了一件寶貨,經常在烏林峯上向江南看,他懷疑他是在用那件寶物觀察我軍的大營。”

“怎麼可能?”魯肅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我軍大營離烏林峯少説有七里,多説有十里,什麼寶貨能看這麼遠?千里眼啊?”吳範苦笑了一聲:“孫孝廉也不敢相信,但有一次聽孫紹説,曹衝知道二位都督的大帳位置,故而才有如此荒謬的猜想。説實話,我也不敢相信。這次去,我是真的想見一見這個曹衝,看看他的面相,瞭解一下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仙下凡,可惜他營中正在聚會,我無法進入宴會。”周瑜沉口不語,想了片刻説道:“既然如此,後伯陽照常進曹營,其它的事容後再説。”第三天半夜子時,曹軍帳中一片漆黑,但將軍們卻沒有睡,一個個按照既定的位置做好了準備,就連大船上地強弩都拉上了弦,只是沒有放上弩箭,霹靂炮也拉起了重錘,只是沒有放上磚團,拍杆也準備停當。士卒們在黑夜中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東水營的動靜。

曹衝披着斗篷,站在曹的身邊,那些文臣們也裹起了身上的衣服,無聲的咒罵着漸漸停了地北風。他們雖然不敢抱怨什麼,但輕微地跺腳聲卻很明白了表示了這時候不讓人睡覺,卻站在這裏吹風的不滿。

坐在屏風中間,風勢要小得多,厚重地狐裘擋住了刺骨的寒氣,滾燙的美酒趕走了難熬的冷意。他靜靜的坐在那裏,眼睛都不瞟一下週圍的人,只是靜靜的呷着酒。他就象是一座山,壓在所有人的心頭,讓人們只能強行忍住心頭的不滿,聞着冷風中飄來的酒香聊以自

“丞相,來了。”路粹眼饞的看了一眼冒着熱氣的美酒,了一下鼻子,略帶興奮的報告。

抬起眼,看到江面對過幾點亮光,閃了幾閃。他馬上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向曹衝要過望遠鏡,套在眼睛上看了又看,這才點頭道:“傳令水軍準備接應。”一聲令下,傳令兵飛奔而去,沒過多長時間,水寨中點起無數的火把,水寨門大開,幾路接應的大軍魚貫而出,在寨前擺好了隨時可以接戰的架式,將強弩對準了被剛從雲層中透出的月亮照得閃閃生光的江面,所有人都進入到了自己地崗位。隨時準備進入戰鬥。

風漸漸地轉了向。北方變成了南風,一陣濕意吹得人臉上生涼,但沒有人叫冷,他們都屏住了呼。緊張的看着漸漸亮起了的江面。曹用望遠鏡看了片刻,臉上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放下望鏡遞到曹衝手中:“倉舒,這還真是個好東西,可惜,全是倒地,看起來頗不習慣呢。”

“父親,來了?”曹衝有些緊張的問道。

“來了,不過…“曹故意停頓了一下,這才笑道:“沒有你擔心的小船。全是大船。”曹衝一聽。舉起望遠鏡向遠處看去,只見江面上,幾艘大船若隱若現,張起了帆,乘風而來。他仔細的看了半天,這才算放下心中的擔憂,正如曹所説,全是大船,別説寨前有嚴陣以待的眾將。就算沒有,這些船也進不了水寨。

“賀喜父親。”曹衝拱手為禮,身後的曹彰也跟着笑逐顏開的拱手為禮。

“賀喜丞相。”環繞的眾人拱手為禮,齊聲笑道。

“哈哈哈…”曹大喜,朝四周擺了擺手:“諸位辛苦。本相已經準備了些酒食。等會兒等孫伯陽來了,請諸位一起喝點以解寒氣。明還有重賞。”

“謝丞相。”眾人一聽,更加開心了,身上的寒意也去了一半。小半個時辰以後,有人也看到了江面上出地船隻地影子,不由得輕聲驚呼,頭接耳的議論起來,氣氛慢慢變得熱鬧而昂。又過了半個時辰,前軍順利接到了孫賁,用快船將孫賁接到了陸營大帳。

“伯陽,一路可順利啊?”曹一見頂盔貫甲的孫賁出現在台階前,馬上了上去。

孫賁臉很不好看,被曹拉着坐下,這才不滿的説道:“丞相,賁出來時倒還順利,只是沒想到,到了丞相大人的地盤,本以為安全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面對着幾十架滿弦相待的強弩,還有上萬刀出鞘、弓在手的將士,丞相這是在接我啊,還是接周瑜的三萬水軍啊?”曹一滯,倒被他説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解釋,曹彰連忙上前笑道:“岳父大人也是用兵之人,自當知道小心為上,這些人倒不是為岳父大人準備地,實在是生怕岳父萬一遇到麻煩,我軍可以上前接應岳父大人。還請岳父大人不要多疑才好。”

“原來如此,這麼説,有勞諸位在此相候,賁倒是愧不敢當了。”孫賁説着,起身對眾人團團施了個禮,這才和曹相視一眼,放聲大笑。

“來來來,我們進去喝點酒暖暖身子,至於後面的周瑜,就由蔡德去對付吧。”曹指着外面隱約傳來的戰鼓聲笑道。

眾人大笑,魚貫進入大帳,開始接風宴。而水寨前追來的江東水軍一見曹營的架式,放了兩陣亂箭,調頭就跑,只是順風留下一陣咒罵聲。

曹衝心情也很好,雖然自己預料地孫賁放火沒有出現,但孫賁進了營,他這詐降計想玩也玩不成了,下面就要拖着他地人去玩劉備,讓孫劉兩家反目成仇。雖然剛才孫賁很氣憤,但他氣憤歸他氣憤,該走的路子還是要走,這一點想必曹自己心裏早有定算,就不用自己再去惹他不高興了。因此他也堆起了滿臉地笑容,上前以子侄禮給孫賁見禮敬酒。説起來還真難受。孫賁的女兒嫁給了曹彰,他就是曹彰的父輩,也就長曹衝一輩。但同時他又和娶了曹衝從姐的孫匡是平輩,也就是説和曹衝又是平輩,這關係搞得有點亂,讓前世過來的曹衝實在有些吃不消,一時不知道如何處理,好在孫匡現在不在,他也只好跟着曹彰稱晚輩了。

孫賁見到曹衝很開心,拉着看了又看,然後跟曹説道:“丞相大人,這倉舒公子我是越看越喜歡,可惜我是沒有女兒了,要不然啊,真想再和丞相結一門親呢。”這話説得曹樂不可支,哈哈大笑。眾人聽了,也上前來湊趣,要孫賁給曹衝拉拉紅線。孫賁還若有其事的想了想笑道:“你們還真別説,我家有個從妹,今年十六,長得雖然不算天香國,倒也看得,更可貴的是她一身好武藝,慣喜舞刀,手下幾十個女婢也是身手不錯,説與倉舒倒是合適。丞相大人,你看可使得,如有想法,趁着孫仲謀焦頭爛額的時候,派一個使臣去要了過來,我想他也不敢不應。”

“哈哈哈,丞相大人,這女大三,抱金磚啊,正合適啊。”華歆笑着湊上前來,朝着曹衝擠了擠眼睛,又衝着曹哈哈大笑。曹衝大羞,雖然很想知道孫賁説的這個女子是不是傳説中的孫尚香,便實在是不好意思去問,只得紅着臉敬了幾杯酒,藉口酒力不支,告罪退席而去。

曹彰見他跑了,跟出來拉着他笑道:“倉舒,別急嗎,美人還在江東呢,你這麼早回去想做夢去見嗎?可別被那兩個小美人聽見了,到時候房內不得安寧啊。”曹衝擺開他的手笑道:“你可搞清楚了,我要是娶了那個女子,你可就晚我一輩了。

“且,各叫各的,要照你這麼説,你還跟父親稱兄道弟呢。”曹彰滿不在乎的笑道。

亂啊,真夠亂的。曹衝覺得頭大,搖着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