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們一共五個人,但是聽了我的話之後,倒有四個人一齊笑了起來,有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道:“衞斯理,你有什麼好的古物!”我大聲抗議,道:“以我對古物的認識,已足可以成為第一的古物研究者了,但當然比起你們來,或者不如,所以我才來找你們看看這個的!”我將那枚看來像是銀元一樣的東西,取了出來,
給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
在一路駕車前來之際,我已經看過那枚銀元一樣的東西,它實在是一枚銀元,大小、厚薄都像,但是我卻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的貨幣。它的一面,有六個到七個我所完全認不出來歷的文字,而另一面,則是一個戴着頭盔的神像,它的製作,十分美。
看它的樣子,就像是現在鑄幣廠的良出品一樣。
第一個接了這枚“銀元”在手的人,面帶輕視之意,將之掂了掂,略看了一眼,便-給了第二個人,第二個-給了第三個,第三個-給第四個…
在他們之間,一直響着輕視的冷笑,最後一個,又將之-給了我,道:“看來,這像是鎖匙扣上的裝飾品!”我知道,那絕不是鎖匙扣上的裝飾品,這一定是一件真正的古物。而這“銀元”在經過了他們五人的眼睛之後,卻仍説不出它的來歷,那並不證明這不是古物,而只證明那是一件來歷極其隱晦和神秘的古物。
我忍受着他們的嘲笑,指着另一面的那個神像,這“銀元”上浮雕着的神像,和木箱上那神像是相同的,我問道:“你們看,這神像,你們見過麼?”那五人總算又勉強地望了一眼,然後一齊搖頭,道:“未曾見過。”我又道:“可能和墨西哥是有關係的,你們查查看。”那五人又搖頭,表示他們不必去查什麼典籍的,一切全在他們的腦中了。就在這時,另一個會員走了進來,道:“墨西哥有什麼古董?讓我看看。”我將那枚“銀元”給了他,他翻來覆去看了一會,道:“喂,你們看到沒有,這些文字,看來十分奇怪喇!”
“那本不是文字,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的文字是那樣子的。”有兩個人回答他:“那隻不過是莫名其妙的花紋而已。”我氣憤起來,伸手搶回了那“銀元”道:“你們太自以為是了,我一定可以證明這是稀世的古物,到時,你們古董專家的假面具,便要撕下來了!”我實在十分氣惱,是以我的話也説得十分重,令得他們六個人為之愕然。正在這時,第七個會員進來了,他是一箇中年人,他道:“誰在發脾氣?”我立時大聲道:“是我!”他笑道:“為什麼?看你,漲紅了臉,為什麼發火?”我將那枚“銀元”重重地放在他的手上,道:“為了這個,先生,我拿這個來,可是他們卻全取笑我,我想你也是一樣!”他將那枚“銀元”接了過去,才看了一眼,便
出了十分興奮的神
來,道:“衞斯理,你是什麼地方
來這東西的?這東西你是哪裏來的,告訴我。”我一聽,
神為之一振,道:“怎麼,你認出它的來歷來了?它是什麼?”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你看,這是我剛收到的南、北美洲考古學會的會刊,你們看這裏!”他打開了夾在脅下的一本厚厚的雜誌“刷刷”地翻着,然後,打了開來,放在桌上,又道:“看!”我們一齊看去,只見那兩頁上,是幾幅圖片,第一幅,是一塊石頭,第二幅,則是那塊石頭的拓片,隱約可以看出,有一點如同文字也似的痕跡。
而第三幅,則是幾個人在一幢房子旁邊的合照,説明是墨西哥大學的迪哥教授,發現了那塊“石碑”石碑上有着任何典籍所未曾有過記載的文字。
那文字,迪哥教授已作了初步的研究,認為那是高度文化的結晶,可是上溯墨西哥的歷史,卻從來也沒有任何民族,曾有過一個時期,是有着那樣輝煌的文化的。迪哥教授懷疑的文字,可能和南美洲部分突然消失了的印加帝國有關,因為發現“石碑”的地方,是在接近危地瑪拉的邊界上。
那是一個叫作“古星”的小鎮,在一座“青橋”的附近,發現那石碑的,當地教堂的一位牧師,提供這塊石給迪哥教授研究,那牧師,叫尊埃牧師。當我一看到“尊埃牧師”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幾乎跳了起來!
但是他們七人卻並沒有注意我的神態有異,他們都聚會神地在將那枚“銀元”一面上的文字,和雜誌上拓印圖片上的文字作詳細的比較。他們全是專家,當然立時可以發覺,那兩種文字,雖然不同,但是卻完全屬於同一種文字的範疇的。
那帶雜誌來的人抬起頭,道:“衞斯理,你真了不起,你看,迪哥教授從文字的組織上去判斷這種文字的結論不錯,你這枚東西,一定是那個文化全盛時期的產品,你看,它多麼美,而且,它可能是貨幣!”另一個道:“那麼,這一定是世界上最早的貨幣了!”又一個道:“當然不是,這如果是貨幣的話,它如此之
美,難道沒有一個發展的過程,一下子就出現如此
美的貨幣了麼?在它之前,一定還有雛形的貨幣!”另外兩人
動地叫着,道:“人類的歷史要改寫了!”他們一齊向我望來,剛才我還是一個嘲笑的對象,但是一下子,我變成英雄了!我不等他們發問,便道:“我發現的東西,不止這些,同樣的‘銀元’有五六枚之多,還有一具十分沉重的神像,和一隻有着十分美麗浮雕的木箱,和一疊
彩極美的織錦,應該再加上一隻價值連城的紅寶石戒指,和一封寄給尊埃牧師的信,以及一柄鑰匙——有着翅膀的鑰匙。”他們七個人,全像傻瓜也似地望着我,全然不知道我在説些什麼,我將信取出來一揚,道:“一切自它開始!”他們齊聲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找到了一個寶庫麼?”我笑了笑,道:“可以説是真正的寶庫,無與倫此!”他們又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他們的問題,全然是雜亂無章的,
本不可能一個一個地紀錄下來,我被他們問得頭也脹了,只得發出了一聲大喝。
在我那一下大喝聲之後,他們總算立時靜了下來,我擺着手道:“你們別問,我將一切事情的經過源源本本講給你們聽就是了,事情的開始是——”我將如何我為了去看一張“老版宮門二元倒印票”出門撞了車,一直按扯去找米倫太太,發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全部對他們講了一遍。
我不能説我自己的敍述十分生動,但是聽得他們個個目瞪口呆,卻是事實,在我講完之後,他們仍然好一會講不出話來。我道:“事情就是那樣了,我想,那個米倫太太當然不是普通人,一定是極有來歷的人,你們的看法怎樣?”他們又七嘴八舌地爭了起來,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結論,由他們之首,貝教授向我提出來,貝教授就是帶來那本考古雜誌,發現了我取自米倫太太的箱子中的東西,實實在在是一件古董的人。
貝教授的神態十分正經,他道:“衞斯理,你説的那封信,現在可是在你身邊麼?”
“當然在。”我將信取了出來。
貝教授道:“我想,為了科學上的目的,我們將這封信拆開來看看,應該不成問題的了,我想你一定也同意的了,是不?”我一聽,不皺起了雙眉。每一個人,都有一些事,是他所特別憎恨的,而我所最憎恨的幾件事中,不幸得很,恰好有一件是擅自拆閲他人的信件。
貝教授一面問我,一面已經取起了那封信來準備拆閲了,但是我立時一伸手,將之搶了過來,道:“對不起,貝教授,我不同意那樣做——如果我本不知道這位尊埃牧師的地址,那我或許會同意的,但是現在我已知道他的地址了,那我當然要將這封信寄給他的。”貝教授
着手,道:“將信寄給他?這不十分好吧,你看,這信已然出過一次意外,而它一定十分重要,如果再出一次意外的話,可能人類歷史上未為人知的一頁,就要從此湮沒了,最妥當的辦法是——”我不等他講完,便道:“貝教授,我認為私拆信件,是一項最卑劣的犯罪,我以為不論用什麼大題目做幌子,那都是不可饒恕的罪行,不必再提了!”貝教授無可奈何地轉過身去,向其餘六人攤了攤手,道:“各位看到了,不幸得很,我們遇到的,是一頭固執的驢子,我們就此停止對這件事的探討麼?”
“當然不!”他們一齊叫了起來。
貝教授又道:“好,那我們進行第二步——”他又轉過身來,道:“衞先生,我們想託你去進行一件事。我們委託你,去問那婦人,不論以多少代價,購買米倫太太的所有遺物。”他們要委託我去購買米倫太太的遺物,這倒是可以考慮之事。因為我自己也有這個打算。米倫太太的那隻箱子,那座神像,那幅織錦,以及那幾枚“銀元”如果它們的來歷被確定之後,那可能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我略想了一想,道:“你們準備出多少錢去買?”
“隨便多少,”貝教授揮着手“我們七個人的財力,你是知道的,隨便多少,令得我們破產,我們也不在乎的,你去進行好了,主要的是要使我們的委託不落空!”我聳了聳肩,他們七人的財力,我自然是知道的,他們之中,有四五個是亞洲著名的豪富,如果令得他們破產的話,那麼,那筆錢大約可以買下小半個墨西哥了——如果墨西哥政府肯出賣的話。
我點頭道:“好的,我接受你的委託,這枚“銀元”我留在這裏,那是我取來的,你們可以先行研究起來,我一有了消息,立即和你們聯絡,再見!”他們一齊向我揮着手,我走出了那間“俱樂部”在俱樂部的門口,我呆呆地站了一會,要買米倫太太的遺物,應該向誰接頭暱?問姬娜的母親,那可怕的婦人?還是要去尋訪米倫太太是不是有什麼親人?
但無論如何,再去拜訪一次姬娜的母親,卻是十分有必要的事情。
本來,這件事是和我全然無關的,我只不過在看到了那顆紅寶石戒指之後,才引動了我的好奇心。而又恰巧在那本考古雜誌上看到了那種奇特的文字,和那枚“銀元”上的文字,又如此相同。
米倫太太究竟是什麼樣身份的人呢?越是想不通的謎,便越是容易引起人的興趣,所以一件本和我無關的事情,就在我的好奇心驅使之下,我倒反而成為事情中的主要人物了!
我在再到姬娜家中去之前,買了不少禮物,包括一隻會走路、説話的大洋娃娃,那是送給姬娜的,以及兩盒十分美華貴的糖果,和兩瓶相當高級的洋酒。
當我又站在姬娜的門口按着門鈴之後,將門打開了一道縫,向外望來的,仍然是姬娜。
她一眼就認出了我,道:“喂,又是你,又有什麼事?”我笑着,道:“姬娜,我們不是朋友麼?朋友來探訪,不一定有什麼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禮物,你看看!”我將那洋娃娃向她揚了揚,那一定是姬娜夢想已久的東西,她立時尖聲叫了起來,將門打開,讓我走了進去,她的大叫聲,也立時將她的母親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