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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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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充分的體會到了,那種求生的曙光。

掰掰手指頭一算,今天是我來這座墓的第6天了。這6天裏頭,我都在這地下十米不等的地方,求了保命的“工作”而這種地方,伸手不見五指,且陰冷寒濕,幾乎不是我們人體可以待久的地方。

一直到現在,你們都無法瞭解,我有多麼的想念,那地面上的温暖,那種被陽光緊緊包裹住的温暖。

此時此刻,我對於太陽的渴望,就相近於,我迫切的想要帶着不戒和尚和程景二人,離開這將近讓我到窒息,讓我無比恐慌的小匝道。

在這一刻,我終於都明白了,什麼叫做求生的意識。

而我,那羅古蘭,在此時,就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極度的想要水來養活自己;又像一朵缺乏陽光的蘭花…我迫切,我着急,甚至不顧腿上的疼痛,就是為了離開,為了能離開這兒。

於是,我加快了腳步。

顧不得去想匝道的出口,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也不想去想,我們一會兒離開這小匝道,會遇上些什麼骨悚然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必須離開這小匝道,這是我目前,唯一能幫助程景的事情了。

我必須帶着不戒和尚和程景二人。不戒和尚剛剛已經為了保護我跟程景,幾經艱難的才把腐屍腦袋幹掉了。而程景更是為了我跟不戒和尚能找到暗道,能平安的離開,不惜跟青銅懸棺還有屍蹩戰鬥。

我什麼也幫不上忙,反而了一身。越想越覺得愧疚,於是我加快腳步的跑着。

終於,那透着火把光芒的小石門,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

不戒和尚為了跟上我的腳步,死命的抗着程景,好不容易才趕上我。我看着這麼一小縫隙,一時間動得一句話也説不出來,反而興奮的伸手指着這一小縫隙,無法控制的手發抖着。

我看着不戒和尚,一時沒忍住,竟然熱淚盈眶了。

“和尚…我…你快看!我們…和尚…我…”我動得説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不戒和尚看我哭得一塌糊塗,竟然衝我笑了笑。

對我説道:“蘭妹子,咱不哭成不?這阿景還沒個着落!還是趕緊的為他找個出處吧!蘭妹子。”我笑着點點頭。

緊緊的揣着手中的手電筒,衝不戒和尚重重的點了點頭。

正當我要用力掰開這石門縫隙的時候,只聽見,縫隙的那頭有“撲哧”和“嗚嗚”的聲音。我極其懦弱的止步了,愣是看着不戒和尚好一會兒,他衝我點點頭,示意我去找這石壁的機關,他的眼神帶着堅定,似乎在告訴我:沒事的。

而我也十分的相信不戒和尚,好一陣搗鼓,這石門才開了一5釐米寬度的縫隙。我既開心又害怕的繼續敲打着石門。

卻不料,這石門縫隙竟然搭上了一隻手。

“啊!”我嚇得整個人都往後退了一步,一時間忘卻了小匝道是極度窄小的空間,於是不僅是我的腦殼子,連帶着我的背部,都一陣麻

不戒和尚聽到了我的大聲呼叫,大聲的喊着:“蘭妹子,你沒事吧?”

“那…那兒有隻手!”就在我和不戒和尚説話的這麼一小會兒時間,這隻手竟然又收了回去。不容我多想這手為何收回去,我便聽到了這石門正在移動的聲音。

這…這門自己開了,對於剛剛的,還沒有見到那隻手的我來説,確實是一件好事。可是,自從我看了那隻手後,總覺,這石門背後一定有什麼“人”或者是類似於狐臉鬼嬰那種人的東西,在那頭等着我們,自投羅網。

我不知道,那是好是壞。

我只知道,現下的場面情況,已經不是我所能控制,我所能猜測的了。

“和尚,門自己開了,怎麼辦?”我支支吾吾的側過腦袋看着不戒和尚,他沒有回答我,反而一臉嚴肅和警惕的看着石門。也對,不戒和尚好説也比我這麼一新料子來得強手了。怎麼可能,我知道的事情,他會不知道?

想到這裏,石門已經開啓了一分米大小了,我緩緩的移動到一邊,從靴子裏拔出紫檀烏金匕首,打算一會兒發生什麼情況,可以自保。

“三…二…一。”

“轟。”只見一聲巨響,這石門便全開了。

我握着手中的匕首,正要衝上去,卻看到了一個黑影。潛意識的覺得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我手中的匕首就要招呼上去,便聽到了一股聲音。

那是劉叔的聲音,由於事出突然,我本來不及收不回力氣,而手中的匕首不受控制的,還是在那道黑影的右手臂上,划來了一口子。

“噝…”那道黑影?竟然是阿展叔。

劉叔?阿展叔?我抬頭看着眼前的兩道黑影,快速的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反而舉高了左手的手電筒。那兩張遍佈着許許多多鬍渣子,還有種種疲憊的臉,是我所悉的。

就是那兩位自以為是倒鬥老手,不顧獠牙勸告的人,那兩位在密室裏頭,憑空消失的人物。早些生死不明的人!

“劉叔…阿展叔…”鼻頭一酸,眼睛一濕,風雨俱來…

我撲進了劉叔的懷裏,狠狠的大哭了一餐,似乎想把這種難受,和想家都發一番。我不想理會腿部多痛,也不想理會更多的方方面面。我只知道,我好想家,好想爺爺,好想離開這裏。

劉叔一時間被我的“熱情”給嚇到了,好半天都説不上一句話來,就傻傻的站在地上,任由我哭,任由我把鼻涕和眼淚都在了他的身上。

“我想家了,我想爺爺,我想回家了。”

“什麼爺爺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了,我想回家。”

“我只想回家,我要和爺爺好好生活,再也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我好想回到爺爺的身邊,我想他了。”他們一句話也不説,都看着我。好半響,我才從那種迫切的情緒裏頭,回過神來。

我不管袖口上的腥臭,就這樣極其不講衞生的,檫了檫眼淚,然後看着躺在地上的程景,而阿展叔和不戒和尚此時此刻,正待在他的身側,為他檢查着傷口。

我放開了劉叔,帶着濃重的鼻音對劉叔説道:“劉叔,你看,程景受了重傷了,怎麼辦?他昏過去了。”劉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伸手摸了摸我的腦瓜子,對我説道:“我知道你想鬼羅了,可是丫頭,這會兒到了這地兒,只有咬着牙走出去才是重點。”

“嗯。”

“別想多了,告訴劉叔,這阿景怎麼回事,成不成?”我靜默的聽完了劉叔的話,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頓了頓語氣後,才開口對劉叔説道:“獠牙説你們在密室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我們為了找你們,就跟他分開了。進入了這密室找你們,但是在密室裏頭,我們遇上了九麻子,燈奴命魂,還有青銅懸棺,一大堆的密室,一個接着一個,我們都來不及氣兒。在懸棺的時候,程景為了我和和尚,又是舉高懸棺,又是對付屍蹩的。好在最後,我們都平安無事的進入了這小匝道,但是程景已經受了重傷了,剛剛那會兒,和尚還為了救他,獨自一人就把那腐屍的腦袋給砍碎了,要不是他們二人,我們可能走不出來了。”

“而我…什麼忙也幫不上。”劉叔聽完我的話後,便抬頭與不戒和尚對視了一眼,不戒和尚衝他搖了搖頭,然後便低下了頭,不再開口。

“沒事了,你做得很好。”劉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着他,一同來到了程景的身側。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程景,就好像進入了睡了一樣安詳。那一張英俊剛毅的臉,絲毫不減一分的帥氣。要不是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是好布料包裹着,估計我會以為他是童話故事裏頭的,“睡王子”可是,他並不是。

不戒和尚將他的褲管扶高了後,便倒了一口氣。我擔心到了極點,快速的低下頭去查探原因。

程景…程景他那白皙的腿部,竟然纏滿了屍蹩,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都有。我不敢想象,那個時候,他得多痛?不出意料,他的另一隻腳也是一樣的情況。

阿展叔推高了他的袖子和他t恤的衣角,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上半身沒有半隻屍蹩,只是兩隻手臂的情況,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阿展叔將他的手放平了後,便翻開了他的手心。

我不否認,在我看到了他的手後,那種種的心疼和愧疚,從四面八方,像極了洪水一樣向我湧來。

他的手心上沒有半隻屍蹩,可是卻掉了一層的皮,此時此刻正是血模糊的狀態。而對於他手心的情況,我到有些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手心的情況,就跟殉葬溝那兒的血屍一個情況。我記得,我那個時候不小心按到了血屍的水泥鎧甲上,那麼的一股力。

那個時候要不是我快速的將手收回,估計我的手也是血模糊的。

我無法想象,程景在那麼一會兒,到底經歷了多大的痛…他沒有知會一聲,默默的承受着這種痛…而我,卻以為他有多麼的強大…

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忘記有這麼一個人,曾經救我於水生火熱,默默承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