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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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臉上都出了訝異的神，沒有人想道宋缺的這一刀竟然會是以這樣的情況為開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缺的身上，他高大的身軀如山嶽一般高大拔，此刻正是散發着無比的壓迫。

梵音陣陣，清越的聲音直透雲霄，方圓半里之內，整個靜念禪院之中，都清晰無匹地聽到這一陣清越梵音，這一陣梵音直透心靈，讓所有人都到一陣無邊的動，特別是靜念禪院的光頭和尚，這些光頭和尚唸了一輩子的佛經，參悟佛經，乍聞這一陣梵音的時候，彷彿是佛祖顯靈，觀音現世一般。

只是，這一陣梵音在浸yin半生佛經的了空和尚聽來，不啻於修羅魔音。

靜念禪院乃是禪門聖地，佛家寶剎，在這樣的地方傳出陣陣梵音佛聲不過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當這一陣的似是而非的梵音出自他人手上，更讓靜念禪院的光頭和尚也為之而動淚的時候，那麼這不啻於一把有聲的耳光，讓靜念禪院的光頭和尚顏面無光。

所有的和尚除了了空和尚，就是四大金剛也都沉浸在這這一陣梵音佛聲之中，心中充滿了無限的祥樂歡喜，不由得淚滿面，伏倒在地上，雙手合十。

了空和尚雙目緊閉，口中不斷地念着佛經，陣陣佛音從他口中誦而出，這聲音越來越大，慢慢地傳了出去，這個靜念禪院的佛家大師正是謹守靈台，以獅子吼一般的佛家功法誦着陣陣的佛音，對抗着宋缺的梵音。

“阿彌陀佛，空為一，佛在我心，我即是佛，佛即是我，諸位莫要着相。為魔所惑！”了空和尚的聲音迴盪在靜念禪院之中，所有的和尚不由得驚醒過來，隨着了空和尚誦着佛經。

一時間，佛音大聖，如晨鐘暮鼓，震懾心靈，一時間所有人如同沐浴在晨曦之中，身心受到一股無比的動。

當、當、當！

四大金剛敲響了銅殿銅鐘。一時間鐘聲大作，配合着了空和尚的佛音，陣陣佛音、鐘聲迴盪，恍惚之中。彷彿是遍地蓮花盛開，三千佛祖顯出法相，向着世人唱佛經。

宋缺挑了挑眉頭，冷哼一聲。他這一招本就是借鑑佛家而來，本是對付寧道奇，不想這靜念禪院的和尚如此不識趣，竟然要與他相爭。

“米粒之光！”面對這樣地情況，寧道奇也停了下來，臉上出了一絲的微笑。靜靜看着宋缺的出手。竟然是一幅袖手旁觀的樣子。他身為道門前輩宗師，雖是佛道相合。但是佛家的強勢已經很多年了，雖有周武滅佛這樣的打擊，但是佛家的勢力依然強大無比。如今宋缺這一招而出，正是對佛門的挑釁，他也倒是樂得看佛門受挫。

所謂地宗師、大宗師依然還是人，只要是人，那麼就有慾望，寧道奇也不例外。

宋缺右手一揚，手腕一抖，手中的石刀發出一陣陣的梵音，刀身之上一陣晶瑩的虹弧從刀身之上盪漾而出，彷彿是陣陣手中漣漪一般迴盪在空氣之中，隨着這一陣虹弧盪，陣陣梵音大作。

身在不遠處地寧道奇很清楚地看出那柄石刀刀身以細微而頻繁的頻率震動着，發出陣陣的梵音。

梵音大作，整個天空都彷彿籠罩在這一陣梵音之中，竟是將了空和尚的誦地佛音與鐘聲壓了下來。

身在廣場邊上的傲雪四人聽着兩股相似的梵音、佛音與鐘聲，四人只到整個身心都處在一股很奇妙的覺之中，祥和、安樂、肅殺、無情、諸般覺湧來，一時間，悲喜愛恨、生離死別諸般念頭紛至沓來，讓人從心靈地最深處之中湧起一股悵然的覺，心頭若有所得，卻是全然想不起來，四人不由得淚滿面。

這是十多年來的一生在眼前如電影一般展開，不知道多少地雜念在心中橫生，真氣也隨之而浮動，血氣翻騰，在這兩股聲音地較量當中，一者是前無古人地大宗師之，半生苦修刀道，雖是梵音陣陣，但是其中深藏着陣陣的肅殺、冷酷，而另一陣是整個靜念禪院誦地佛音，在銅殿鐘聲之中透着祥和安樂的出世覺，兩股聲音在整個山城一般的靜念禪院的夜空之上鋒。

音波相觸之處，如同瀑布一般，垂下了陣陣的漣漪般的氣旋。

首當其衝的是傲雪四人與寧道奇身後的師妃媗，四人只到心中雜念叢生，師妃媗原本平靜無波的心境一時間雜念叢生，諸般覺叢生，讓她血氣翻騰，隱隱有着走火入魔的前兆。

“一切都是過眼雲煙，紅顏白髮、美女骷髏，一切不過是夢幻，謹守靈台，莫要讓他物影響了心境！”寧道奇淡淡的聲音在師妃媗的耳邊響起，不啻於晨鐘暮鼓，讓她驚醒過來，她滿臉通紅，緊握着空劍的小手已經一片濕，她輕籲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神之上無悲無喜，再也不為外物所影響。

傲雪輕嘆一聲，他眼中一片平淡，他身邊的婠婠白衣赤足，兩人修習的都是聖門心法，皆是緣出天魔策，自有穩定心神的神妙，更何況，聖門功法，自來便是對自我重視無比，向來有斬俗緣一關，心智可謂是無比的堅韌，因此，兩人很快就醒了過來，暗自謹守靈台清明，不為外物所影響。

只有宋師道與傅君沉浸於其中，難以自拔，傲雪嘆息一聲，各自在兩人的肩頭一拍，一股清涼的勁氣在兩人的靜脈之中運行，低聲説道:“莫要讓外物影響了自我！”人渾身一震，宋師道給了一個的眼神，傅君倒是撇撇嘴，低聲不語。

傲雪也不放在心上，這時候，一聲如同瓷器破碎一般的，高亢直上雲霄，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眾人循聲望去，只看到如同巨一般的向着四方湧去，宋缺冷哼一聲，一抬手。真氣盪在他渾身環繞着，陣陣電弧盪而出，雖然廣場之中蕩、盤旋，但是傲雪等人依然可以看到其中的情形，宋缺傲然立在廣場之中，渾身散發着如同山嶽一般的氣勢，他腳下石板寸寸碎裂。石屑被勁氣起，在他周身之上浮起。

在傲雪等人眼中，宋缺彷彿置身於無限虛空之中，電弧火花閃現。他一抬手，石刀之上，刀氣盪，將廣場之上的氣旋斬斷。刀氣直衝雲霄，這一夜，在靜念禪院的天空下盪、綻放。

清越的聲音盪而出，隨着無匹的刀氣。陣陣梵音大作，更顯得無比地鋒利危險。

當！當！當！

鐘聲大作，四大金剛敲擊着通電銅鐘。驀然間一股沛然的刀氣透着聲音透來。四人只到口一陣發疼。喉間一陣腥甜，四人怒喝一聲。口中誦着陣陣的佛音。

了空和尚聲音也為之而一窒，血氣翻騰，佛音為之而一頓。

就是這短短的停頓一窒，宋缺哈哈大笑，聲音迴盪在所有人的耳中，這一陣笑聲顯得無比的張狂，彷彿是在嘲笑着一眾的光頭和尚的無能，了空和尚想要反擊，但是宋缺得勢不饒人。

當、當、當！又是一陣鐘聲。

倏然間，鐘聲一啞，那用了不知道多少黃銅鑄造地銅鐘表面之上出現了一道道如同血絲一般的裂紋，這些裂紋隨着大作的梵音與刀氣如同瘟疫一般佈滿了整個銅鐘，最後，當梵音達到了最高點，只聽到轟的一聲，這個靜念禪院地標識之一的銅鐘轟然粉碎，片片的銅片紛飛，如漫天花雨一般而出。

首當其中的四大金剛遭了殃，身上佈滿了飛而來地銅片，他們神萎頓，身上的傷口汨汨血。

而在銅鐘粉碎的一霎間，誦佛經的了空和尚口一陣絞痛，一口鮮血猛地吐了出來，他眼耳口鼻之中鮮血出，神可怖萬分，他雙目茫然地望着房頂，只看到眼前一片地血。

不獨是了空和尚，靜念禪院的光頭和尚在銅鐘粉碎的一霎那都是噴出了一道鮮血。

陣陣梵音盪，迴響在靜念禪院之中，梵音、刀氣、光暈，三者達到了最高點，陡然間，宋缺怒喝一聲，石刀一刀斬出。

風，如同剖開地子一般向着兩邊分開，地上地石板如同被牛犁過一樣，翻了過來，凌厲無匹地刀氣勁氣直卷而來，將碰上的所有東西都粉碎，首先遭殃地是廣場之上姿勢不一，栩栩如生的羅漢塑像和文殊菩薩的佛像，這些佛像被勁氣掃過，登時化作了齏粉。

四周的佛殿、佛寺被無匹的勁氣摧枯拉朽地橫掃而過，這些心修築的佛門建築在這一陣無匹的勁氣之中轟然倒塌，通明***登時熄滅，那些聚集在一處的光頭和尚更是被勁氣擊飛，摔得七竅血，有功力弱的已然斃命。

四大金剛早已經扶着身受重傷的了空和尚逃出僧房，向着後山逃去。

四僧臉如灰，心中猶自驚魂未定，心中暗道:“天下間出了這等魔頭，非是天下之福，蒼生無幸啊！”他們也只能夠仰天長嘆了，埋怨佛祖菩薩不保佑了。

而被勁氣襲來，傲雪等無人紛紛各展神通，師妃媗空劍陡然出鞘，雪亮的劍光如梨花般，千樹萬樹盛放，發出陣陣的勁氣，將襲來的勁氣抵消，她劍心通明神妙無匹，心境剔透通明，對於勁氣把握得準入微，很容易地護住了周身。

宋師道與傅君也是長劍出鞘，兩人各有不同，宋師道長劍斬出，剛猛的勁氣將襲來的勁氣破去，在他身前赫然出現了一個真空，傅君卻是嬌叱一聲，神兵每每在勁氣薄弱之處擊出，腳下踏着如同舞步一般的身法，一時間倒是無虞。

最是好看的是婠婠，天魔帶自水袖之間飛而出，兩道用着特殊材料製成的天魔帶與她手上所執的天魔雙刃皆是聖門陰癸派的神兵利器，絲帶隨着她拂動的雙手舞動，在她與傲雪身前形成了一個氣場，空間之中，凹陷扭曲的覺很明顯地生出，將襲來的勁氣分開。

四人大展神通，看得四人展現出來的招數，四人心中俱是暗自嘆不已，嘆對方名不虛傳，傲雪心中暗道:“那傅君倒是不負奕劍術的威名，確實是深得傅採林的真傳，她應是傅採林三個徒弟之中最強的一個！”復又想道:“那師妃媗武功又是進了不少，那巧妙無匹的手法就是劍心通明的效果？她與婠婠倒是一時瑜亮，若是婠婠達不到那個地步，只怕短時間是難以勝過師妃媗！”且不提各人心中念頭，宋缺這一刀，但是氣勢已經讓所有人都為之而動容。

這一刀必定是石破天驚的一刀。

風，猛烈地吹着，吹動着宋缺的衣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威震中原武林數十年的男人身上，此刻他高大的身軀彷彿是戰神一般的高大，如山嶽般的身軀散發着讓天地也為之而失的強橫氣勢。

厚重石刀之上，所有的光華虹弧都消失不見，那柄石刀彷彿是黑一般，將所有的光線，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在其上，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刀？

手腕抖動。

石刀劈下。

無法形容覺悠然生出，天地間所有的事物都彷彿消失不見，所有人的官之上只剩下這無法形容的一刀。

靜到了極點，石刀在所有人的眼中慢慢地劈下，每一絲的弧線都清晰無比，這種無聲的覺予人一種無限震撼的覺，那種身心無比的震撼，讓所有人一時間心神為之而失守。

簡單到了極致，也複雜到了極致，極端矛盾的覺在這一刀之上顯出來，刀悄然無聲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