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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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飛不再疑他,遂舉步向前行去。
那獅子見方雲飛跟來,伸出紅舌舐了子,仰頭吼了一聲,神情至為高興,一轉身軀,引路在前,向著羣山深處走去。
一獸一人,一前一後,翻轉了兩座山峯,爬上另一座天橫空的高峯時,方雲飛藉著清皎的月光放眼看去,只覺眼前景大變。
腳下一塊十畝大小的盆地,那垂巖之間透出一點微弱的燈光,正是“瞎仙鐵笛”的結廬之處。
方雲飛心中高興非常,欺前一步。
輕輕撫摸了那金靈獅的長鬣,以示謝之意。
那靈獅似知“金翅大鵬”用意一般,把一支巨大的頭,倚在方雲飛身上擦了兩擦,一聲長吼…直震的萬山回應,方雲飛耳№嗡嗡作響,心神略一分散,那獅子已挾著強勁的風勢穿林而去。
方雲飛目送那靈獅消失在蒼茫的夜之中,疾步向盆地垂巖奔去。
因為方雲飛急於要見陸天霖,腳下速度,無形中增快了不少,不消片刻已抵達茅舍門前。
抬頭一看夜空,約摸已三更多天。
盈耳松濤夜寒陡峭,方雲飛邊推柴扉,一邊忖道:“我出去這堋久時間,又要累大哥心了。”柴門虛掩,案上油燈如豆。
陸天霖正在來回踱步,他一聽柴扉依呀,便止步注視,待看出是方雲飛時,面現驚喜之道:“兄弟,你回來了?”方雲飛看義兄面泛睏倦之,就知他為自己的突然失?是如何的焦急了,趕上前一步,歉然的道:“小弟一時大意,失歸,又勞大哥焦心了。”陸天霖道:“你我弟兄,這倒無客氣,只是琪兒師兄,見你外出未歸,放心不下,已出去找你去了。”方雲飛暗道一聲“慚愧!”這漏夜更深之時,又勞這位病殘的豪俠,冒著夜寒去找尋自己,心中狻不安。
他略息了口氣,對“聖手醫隱”道:“大哥,看來二哥的血海深仇,快到了斷之時了。”他這沒頭沒腦的話,説得陸天霖如墮霧?
忙問道:“兄弟,你這話是從何而説,怎的愚兄毫不知情?”方雲飛遂把在谷外遇見那老者與紅衣婦少之事,以及二人所談之話,學説了一遍。
陸天霖一聽,不由得神情動,手捋長髯。
發出一陣狂笑,笑聲之中,包含許多種情,要知道陸天霖,自從義弟遇害之後,自己為了訪尋仇人,吃盡了多少苦頭,為了琪兒、慧兒,這點義弟的骨血,自己是付出多少力。
為了二弟的怨仇,自己又受了多少驚險與委屈,而三弟方雲飛也為了這件事,犧牲了寶貴的十年的青,寄身“神武鏢局”
…
想不到仇家竟然還依然不肯放過傅氏門中的這點苗,硬要趕盡殺絕,叫他怎能不恨,怎能不痛,又怎能不悲?
笑聲雜了悲、恨、痛、怒許許多多的情,只見他愈笑愈狂,聲音愈覺動魄驚心。
方雲飛素知大哥陸天霖是位博學宏識之士,為人的修養忍耐極高,多年來從未見他如此動過。
當下不僅無法勸止,同時也因他這陣厲的笑嘯,牽起了自己情,不覺一陣悲涼,呆呆的望着“聖手醫隱”發怔。
陸天霖一陣大笑,聲音愈笑愈切,到了後來竟變為哭,滿眶熱淚,順腮淌下。
方雲飛待“聖手醫隱”止住哭聲之後。
才道:“來人已深入‘白象崖’還望大哥決定對策才是。”陸天霖略一沉,道:“來人尚不是正凶,而且從他們談話,也可窺出他們此行的企圖,也不過是探聽虛實,看來尚不至有所大的舉動,只是琪兒那邊,咱們必知照他一聲聲,要他多加小心,才是…”方雲飛接道:“我倒忘了告訴大哥,琪兒已不在山中了。”陸天霖未等他話畢,慌忙的截道:“你如何知道琪兒不在山中了?他不是和貞兒去學‘江南醉儒’那‘伏龍八掌’嗎?”方雲飛長長的嘆息一聲,道:“大哥,咱們闖蕩江湖數十年,只怕今天被孩子們戲了。”説到這,遂將看到三人的情形説了一遍。
陸天霖手拂長髯,點點頭道:“貞兒那小姑娘靈過人,城府極深,這件事十之八、九是她玩的花樣。”方雲飛問道:“難道靜心師太老前輩和高大俠也都被她騙過了嗎?”陸天霖道:“靜心前輩對貞兒,愛逾母女,嬌寵已慣,高大俠,滑稽突梯,遊戲人間,對孩子們還不是半依半順。”方雲飛道:“如此一説,他三人這一下黃山,又不知要做出一番什堋事了?”陸天霖微微一嘆,道:“事已如此,也只得由他去了,好在高大俠武功絕倫,又是位飽學之士,為人智謀深遠,望重武林,琪兒跟著他去定然無妨,你我大可放心。”説到這,頓了頓,接道:“只是琪兒師兄還未回來,心中實不安。”方雲飛聽説,遂抄起軟鞭,圍在間,説道:“大哥,咱們去找他去。”陸天霖伸手阻道:“事也不必忙在一時,你奔跑了一夜,先調息一下,再去不遲。”方雲飛也覺著有點疲倦,於是不再多説,依言閉目靜坐。
約有頓飯工夫,方雲飛睜眼立起,道:“大哥,咱們走吧!”陸天霖一點頭,拿起太極鐵牌,二人走出茅舍,掩妥了柴扉,環視四周,只見夜霧彌,山影幢幢。
陸天霖略略打量,朝那“白象崖”一指,道:“走!”人已跨過一塊岩石,向崖峯走去。
二人來到峯之處,抬頭一看峯頂,月光下白雪皚皚,心想“虯髯神判”當不致跑上那終年積雪的峯頂,於是,乃隨山勢,向北拐去。
二人輕功原已甚好,再加心中有事,一陣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