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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舞相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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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相踉蹌的後退了一步,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那樣淺顯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罷了!想自己一輩子為着朝廷鞠躬盡瘁,並沒有犯過什麼大的錯誤,本本分分的做着屬於自己的工作,不曾做過一絲越界的事情,縱然有時候可能自己有些得意,可是那樣的得意並沒有忘了行,卻怎招致如今的禍患。

他突然想到了這幾年來由於舞青蓮成為皇后之後,往往有許多的官宦之人亦或者是他們的家眷常常到相府做客,可是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平時自己和夫人也只不過以禮相待,並不曾答應過他們什麼條件啊!

“舞相難道不知道一個道理嗎?”林意岑看着舞相不可置信的表情,很好心的打算替舞相解答。

舞相抬起頭來看着林意岑,或許在他的心裏原本就想要一個合情合理,亦或者一個能夠讓他滿意的,輸的心服口服的答覆吧,也或許他對着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有着那麼一絲的期盼。他想着自己的女兒是他的皇后,自己總歸是他的丈人,怎麼説他也會給自己留點面子的吧!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八個字言簡意賅,卻將御書房內站着的幾個人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

林奕遊的耳邊想起了一陣悶雷,他明白剛才皇帝的話不僅僅是説給舞相聽得,也是説給他聽的。他明白這幾年自己執掌着兵權已經觸犯了皇帝的底線。如今的皇帝已經不是往的皇兄了,雖然他現在一如以前一般的稱呼自己為皇弟,一如以前一般的對自己笑臉相,可是他看得出來在那個笑臉之下究竟隱藏了什麼,那種笑是帶着疏遠的笑,他們之間的情已經遠沒有以前來的純粹了。他不怪他,因為他現在不單單是他的皇兄,他還是一個國家的皇帝,身為皇帝或許有着別人不曾知道的苦衷。

舞相閉上了眼睛,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將要得到的下場,可是他的家人何其無辜,不過他仍然想要一個置他死地的理由:“皇上,老臣想知道皇上要給微臣按一個什麼罪名?”對於舞相這樣的態度,林意岑很是滿意,他最看重舞相的這一點很是識相,他想着自己的父皇在位期間從來也不曾打壓過舞相,舞相一直在官場混的風生水起大概就因為這一點吧。不過就算他很是識趣,自己終歸不能再留他了:“舞相通敵賣國,罪無可恕——”林意岑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一狠心將最後的幾個字給説了出來:“誅九族!”

“轟隆”一聲舞相覺得自己的耳邊發生了大爆炸,一瞬間他什麼也聽不到了,只見林意岑的嘴巴依舊在一張一合,可是他卻再也不知道他在説什麼了,現在的他耳畔一直縈繞着那三個字“誅九族”多麼狠心的字眼啊,這樣就意味着他連舞青蓮都不打算放過,真是狠心的人。他給自己定一個叛國的罪名自己也就認了,反正都是一死,到底是什麼罪名已經不重要了,可是他卻偏偏要將他們家的所有人全部誅殺,是要斬草除,害怕他的子孫會有人報復他嗎?亦或者是他怕走漏了什麼風聲,使得他留下一個千古的罵名嗎?

“為什麼?你怎麼可以如此的狠心?”舞相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拿劍的侍衞一時不慎,劍劃破了舞相的脖子,有血從他的脖子上了出來。

林意岑轉過身去不再看舞相悽楚的表情,不再看舞相指責的眼神:“放心吧,朕不會對蓮兒怎麼樣的,畢竟她也和朕做了幾年的夫了,今後她會常住冷宮的,直到最後死去。”説完林意岑閉上了眼,他到了心中有某一個角落在撕扯着,他忽略心中的不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牆上的壁畫。

舞相震驚的看着那個無情的背影。心中萬分的後悔。他想着那個人就是自己替蓮兒千挑萬選的夫君啊,本以為蓮兒一生無憂,享受榮華富貴,卻不曾料到最後蓮兒會落得一個晚景淒涼。口口聲聲的説不會對蓮兒做什麼,可是他焉知他這樣的做法才是最為殘酷的,一個女子的大好年華原本給了他,他不曾好好的珍惜,如今卻要是讓蓮兒在那淒冷的冷宮之中活活的受罪啊!

他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直到如今蓮兒也不曾留下一個子嗣。原道是蓮兒的肚子不爭氣,現在才明白不是蓮兒有什麼問題,而是某些人原本就不曾想要蓮兒有他的孩子,他真的不知道蓮兒入宮以來的這幾年裏究竟是如何的過的,心中悔恨無比。舞相一時急火攻心,聲聲的吐出一口血來。

一直站在旁邊的林奕遊看到舞相如今的境況,心中生出一絲不忍來。當他聽到自己的皇兄説將要將皇后娘娘打入冷宮的時候,心中也是萬分震驚的,原本以為就算皇兄如何的狠心,但也絕不會對自己的結髮子如何的殘忍。現在想來自己還是低估了皇兄的心腸。想想自己的那個皇嫂温婉大方,幾年來將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一個女子能做到這樣實是不易,況且據他所知,皇嫂向來不爭不搶的,對待自己的皇兄可謂是一心一意,他也看得出來,皇兄對皇嫂並非沒有情,可是如今為何要這般的狠心。

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自己的皇兄了,他早已經察覺有什麼正在發生着變化,可是卻不曾料想自己的皇兄竟變化的如此徹底?以前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舞相可還有什麼要説的嗎?如果有什麼心願只要可以朕會盡量滿足於你。”林意岑依舊背對着他們,舞相和林奕遊以及房中為數不多的幾個侍衞皆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也更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有些人常説,皇帝的心思是最難猜的,切不可妄猜聖意,即便是你可以猜到也要裝作猜不到,否則的話,你也就離死不遠矣!

舞相看着那個冷絕的背影,蒼涼的笑了。

説的可真是好聽啊,還想要我死了都你嗎?難道我説你放過我們相府的幾百條命,你便會放過嗎?難道我説你繼續讓蓮兒做皇后你便會答應嗎?難道我説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請不要連累相符其他的人,你便會真的不殺他們嗎?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你早先便不會給自己定下那麼一個罪名了!

舞相現在算是看透了眼前之人,只恨自己當初竟然識不清人,否則自己也不至於落得如此的下場。

“皇上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何須再問微臣,本就是心知肚明的答案,皇上又何必在假惺惺的做好人。”這是舞相今生説的最為直接的一句真話,卻也是最後一句。

“來人將舞相直接拉於無門斬首示眾!”林意岑毫不猶豫的下達了自己原本就已經決定好了的事情。

呵呵,真是心急啊,連審問都不曾審問,是怕會證明他無罪嗎?

話落舞相便被拉了出去,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舞相回過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那裏默不作聲的林奕遊,那一眼意有所指,意義豐富,只是看到林意岑覺得背後冷風在颼颼的吹,彷彿是在説着看吧,皇家的人就是如此的無情,皇帝更是如此,我啊,就是你的前車之鑑。老夫走了,你也不遠了!

林意岑就那麼的站在那裏,看着舞相的身影被一點點的帶出自己的視線,只是自己的脊背卻原來越涼,心越來越寒…

久久之後,室內響起了皇帝的聲音:“皇帝是不是覺得朕太狠心了!”説着話,可是林意岑並沒有望着林奕遊,他只是看着遠方的天空出神,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亦或者是想到了什麼。

“沒有,臣弟知道皇上有皇上的無奈!”林奕遊恭恭敬敬的説道。

聽到回答林意岑回過神來久久的看着下面彎弓背的林奕遊不語。許久之後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終歸是不一樣了,如今就連你也不和朕親近了,可是如今的局面又是誰造成的呢?似乎是朕自己吧!

林意岑心中如是想着,可是並沒有説出來,他明白即便自己真的説出來了也不會改變如今這樣的局面。不可不承認如今在自己的心裏對着眼前的弟弟還是有幾分忌憚的,可是考慮到兩人之間幾十年的情分斟酌再三,卻始終也不曾真正的狠下心來。今天的事情已經讓他疲力盡了,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説吧。

如果他所了不錯的話,晚上那個人一定會來找自己討一個説法的吧。無論怎樣這是自己欠她的,自己不會逃避,他會等着她的到來的。

林意岑自己的額頭,試圖驅散自己心中的倦意。

林奕遊看在眼裏,最終還是開口勸道:“皇上理萬機,事務繁忙,但是也要注意休息,否者的話,自己遲早會被累垮的,到時候又有誰來主持大局呢?”

“如果朕倒下了,不是還有你嗎?”原本只是隨口説説的話,可是話一出口卻也帶了幾分試探的意味。

聽到話,林奕遊連忙跪下,一臉惶恐:“臣惶恐,皇上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生怕自己的皇兄做他想。雖然這一番話只是説與林意岑聽,可是還是很是真誠的。他是真心的希望自己的皇兄能夠長命百歲的,他也是真的無心於那個位子,殊不知那個無數人想要爭奪的位子,是真的很沉重的,他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去擔負起那樣一個沉重的包袱,以他的稟還是做一個小小的王爺便好。那個位子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

林意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奕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起來吧!朕也只是隨口説説而已,不必當真。你一會就帶人去獎舞相府給抄了吧,以免夜長夢多!下去吧,朕要好好的想清楚一些事情!”説着對着林奕遊擺擺手!

林奕遊皺了皺眉,言又止,最終還是乖乖的退了下去,什麼也沒有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