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河水嘩嘩蓅淌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然後撞砸着樓梯扶手,再一路飛急,與第一名壯漢同時摔在了四樓樓板上,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整個碧海軒,似乎都在顫動。葉無憂的動作,沒有幾個人看清楚,一是因為樓梯口太窄。
而他的身子被兩名壯漢所擋,二是太快了,一抬手,一揚肘,拳掌着的聲音猶在耳邊,那兩名壯漢已然從人們視線中消失。
巨響過後,整個碧海軒靜寂無聲,似乎時間成為定格。何魁叫喊的嘴巴仍然張大着,但喉嚨深邃無底,再也發不出絲毫聲音,象是一匹遭到意外強暴的河馬。
楊受成臉上的微笑也悄失了,滿眼驚詫,他沒有想到葉無憂竟然如此強悍。九紋龍身抬頭,斟滿的茶盞因為手中茶壺的繼續傾,而溢出到桌面,一片汪洋。
周圍那些坐着的馬崽,先是目瞪口呆的愕然,接着,象是被電擊了一樣,以異常整齊的動作,‘唰’的立身而起,拔槍在手,直指葉無憂。至少有十二、三把槍,如果來個齊,葉無憂的身子,定然會在瞬間,變成篩子眼。
樓下的眾多彪形大漢也一聲吼叫,踢翻桌椅,亮出鋒利的尖刀。那陣式,直似要將葉無憂千刀萬剮。
在眾目睽睽之下,葉無憂或許是最輕鬆從容的人,他先以隨意的表情,把手上的帽子摘下,又整理了一下衣襟。
然後淡淡的道:“這,就是連勝和的待客之道?我是抱着和平的誠意而來,可千萬不要把這份誠意,視為軟弱可欺。”
“軟弱可欺?”九紋龍再也按捺不住,他拍案而起,眉倒豎,形如刀鋒,雙眸閃動着獰厲和憤:“説起軟弱可欺,我到想問一問了,你明目張膽的搶走我們的藝人,暴打我們的客人。
可是夠狠的啊!難道是欺我們連勝和好欺負?”葉無憂笑了,微挑着嘴角,但笑的並不張揚,並不惹人討厭:“這麼問,可就有點沒意思了,據我所知,楊受成好像並不能代表連勝和,哦,我知道了。
難道連勝和現在的當家人是老楊,怪不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確實是葉無憂的錯。”
“你?”九紋龍身子向後一仰,又坐回椅子上,目光冰冷的掃了楊受成一眼。
沙啞的語氣,就如銼刀在砂布上磨:“這麼説來,你的意思是隻針對楊受成的英皇了?”
“大哥,不要聽這小子信口雌黃,挑撥離間,他分明就是針對咱們連勝和的,這香港有誰不知道英皇的後台是連勝和呢。”楊受成頭上冒着汗,連忙站起來解釋道。
“你放心,我豈是那麼好被撥的,那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九紋龍冷哼道。
四周空氣遽然緊張,那些持槍者的手,個個青筋跳現。葉無憂灑然的道:“其實你們完全誤解了我的意思,事情遠沒有你們想的複雜,這次的事就是因為容祖兒和阿嬌阿sa是我的朋友,我並不想與連勝和為敵,但如果你們硬那麼認為,我也沒辦法。”這,難道就這麼簡單嗎,九紋龍和楊受成的目光匯了一下,放緩了聲音問道:“那麼,你們打算把這件事怎麼收場?”
“這個,説起來可就話長了。”葉無憂用目光示意:“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談啊?”九紋龍無言,他盯視着葉無憂,威嚴盡顯,葉無憂也回視着九紋龍,不卑不亢,兩人目光錯,就如森林中野獸的不期而遇,他們都從對方身上,聞嗅到了危險氣息,過了好一會,九紋龍揮手示意圍着葉無憂的那些槍手退下。
抬起手掌,指着自己的對面,九紋龍用低沉的聲音説道:“請坐。”有一種人,雖然最為對手,是敵人,雖然你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千刀萬剮,寢皮剝骨,但同時,你又不得不承認,對方是一個強大的、有力量、有尊嚴的人。
值得敬重,並因為有這樣的對手而自豪。
“這是我們連勝和的大哥九紋龍梁東,這是澳門何家的何魁…”
“我是葉無憂!”談判在一開始,氣氛融洽,好象剛才的劍拔弩張,本就沒有發生。雙方很友好的互通姓名,談了談天氣,拉了兩句家常,做為長者和碧海軒的常客,九紋龍還向陸野推薦了碧海軒的招牌菜爆炒魷魚,要剛出海的,小指大小,上面放了幾絲紅辣椒和薑片,透着一股子香氣,使人聞之食慾大動。
楊受成也適時的加入了洽談,一個勁的誇獎葉無憂年少英武,前途不可限量,還説葉無憂的武技着實了得,將來的成就絕對可以超過李小龍,肯定可以成為下一個功夫巨星,到是何魁更真實情一些,歪吊着嘴,滿臉的苦大仇深,如果目光可以殺人,葉無憂應該已是血成泥。
葉無憂口中謙虛,心中卻冷笑不已,他知道,對方這是在套他的底呢,先禮後兵,後招還在後面呢。
一番回答,滴水不漏,隨口敷衍的話語沒有一句有實在內容,漸漸的九紋龍也有了一些不耐煩,朝楊受成使了個顏。
楊受成點了點頭,斂去笑容,看着葉無憂整容説道:“明人也不説暗話,這次叫你來,也是要商量出個解決方案。
我們連勝和的要求是立即把容祖兒和阿嬌阿sa這幾個臭丫頭叫出來,你呢,也要登報致歉,並且立刻離開香港,否則…”是的,這番話語,對於在坐的連勝和的大佬而言,都實在是太悉了。
因為每當連勝和要併某個場子,在先禮後兵跟該場子的主事人談判時,都會講述一遍,造詞用句或有不同。
但中心意思是一樣的,説是讓人家離開離開香港,實際上是送入去地獄,斬草除才是他們真正的含意。
赤的敲詐?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哈哈,真是會開玩笑,楊受成你是不是喝暈了頭,這種白痴的提議你竟能想出來,真是笑死人啦。”葉無憂靠在椅背上,仰天大笑老子既然搶了人,難道還會在放回去,那簡直是放!何魁張口罵,九紋龍卻已先開口了,森然道:“憑什麼?”此語一出,空氣都冷凝了幾分。如果不是因為葉無憂的手下有台灣幫派的背景,九紋龍早就下令打開殺戒了。
楊受成也冷笑道:“葉無憂,你不會以為,有台灣的幫會給你撐,我們就那你沒辦法,你要清楚,在香港誰才是真正的老大?”
“你説什麼?誰才是香港真正的老大,難道是你嗎?我告訴你,不管是誰,答案都不會有絲毫改變。”葉無憂挑着眉、斜着眼睛反問了一句,這一聲反問,讓楊受成臉上的從容,變成了僵硬,象是被凍結的樹皮,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葉無憂身子微微前俯,直視楊受成的眼睛,饒是楊受成叱吒江湖多年,見慣血雨腥風,也不由發:“光腳不怕穿鞋的,你們要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那麼,大家就繼續磕,誰把誰整死了算!”葉無憂整個人,彷彿是在燃燒,散發着藐視一切,能把周圍萬物焚化為灰燼的熾天火焰。
一時間,整個大廳,只剩下呼呼着氣的聲音,楊受成覺得,空氣緊張的都要爆炸,他還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人,可以在忽然之間,變的如此驚怖。
九紋龍不愧是龍頭老大,沒有被葉無憂氣勢壓迫,還能保持着冷靜:“葉兄弟,如果你不答應我們的提議,我怕今天你走不出碧海軒。”
“哈哈,是嗎?”陸野抬起手,開始解自己上衣的衣釦,他的動作很慢,不會惹人誤會,隨着葉無憂衣衫的解開,包括九紋龍在內,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臉上的肌不能控制的着,因為在葉無憂的上。
除了掛有兩把在皮鞘中的匕首,一柄美式快搶,間還密密麻麻的掛了一排形如地瓜的手雷,個個閃着黑黝黝的金屬亮光。
這種手雷,美式製造,每枚手雷裏面,都有近百顆鋼珠,一旦爆炸,方圓三十米以內,都屬於有效殺傷範圍。太危險了!剛才真是太危險了!那些曾拿着槍,指着葉無憂身體的馬崽,個個都不由冒着冷汗的慶幸起來。
幸虧剛才沒有開槍,否則,大家一起玩完,看着葉無憂面無表情的瞅着自己,那股撲面而來的亡命氣息,讓九紋龍的心口,拔涼拔涼的,他明白葉無憂這是在警告,不要玩陰的,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看到九紋龍一幫人被暫時鎮住,葉無憂一絲冷笑:“既然大家這個樑子是接定了,那麼我們就約個子,光明正大的幹一場,不知大當家的覺得如何?”眸中忽爾是凌厲殺機,忽爾是礙難不決,種種情緒不一而足,思忖再三,最終,九紋龍吐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説道:“好,三天之後,碧海軒門前,了斷恩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江湖永遠沒有寧靜,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波瀾壯闊。葉無憂堅定地一直走到南丫島的最高處的一座小亭上,大龍和阿豹阿虎張自強恭敬的站立在兩旁。
葉無憂就這樣默默的望着夕陽逐漸沉沒,微風佛過,輕輕的吹動脖間的風衣領子,上面出一張線條明朗的俊臉,河水嘩嘩淌,他靜靜聆聽着水的枯燥聲音,動也不動。
大龍阿虎阿豹張自強肅立在葉無憂的兩旁,空氣裏慢慢瀰漫着大戰前的平靜。大龍恭恭敬敬地垂手肅立道:“三公子,所有一切都已經安排好,就等您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