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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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兩天後第一個蹦達出來的是個女生。
我正在一班上課,就聽旁邊門響,白呵斥了一句什麼,一個扎馬尾辮的女生被轟了出來,在太陽地裏百無聊賴地擦着鞋底子。一班靠窗的一個男生幸災樂禍地衝外頭樂,我點了他一下:“你,出去,陪她樂去。”小男生紅了臉,低頭不語。我問他聽見我説什麼沒有,他沉重地抬起頭説:“我不樂了。”我把課本猛地往桌上一拍,前排的兩個女生一起靈了一下。我怒道:“剛才我叫你出去樂,等我動手怎麼着?你以為分在一班就厲害了?就吃穩勞保了?不好好學我照樣晾你!”邊説我已經下了講台,大家都看着我,有些人的目光裏有着詫異,可能我這副形象和他們曾經耳聞的不同吧。他們口耳相傳的麥老師,當然不再是眼前這個,至少,他們再不會有機會聽我講“欣賞課”那個男生苦惱地站了起來,向外挪了一下身子,似乎還保留着一點希望,等我的寬容,我近前一揪脖領子,象拉着一條死狗,不容他反抗,直拖到門口,一把送了出去。
“樂吧!好好樂!樂夠了找你們班主任去!”我一回頭,對着一羣發愣的學生宣佈:“你們就是奴隸,給你們好臉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從現在開始,不論哪個班的學生,我也不論你學習好壞,也不論你男生女生,誰不要臉我就絕不給他臉!在我的課上,就是一個內容:老實地聽講!都記住了嘛!”
“記住了。”學生們誠惶誠恐地答應。
時間不長,那個男生顫着嗓子喊了聲“報告”進來後告訴我:“皮老師批評我了,讓我跟您認錯。”
“回座,別在這礙眼!以後給我長記!”男生佝僂着急趨着回了座位。
下了課,我立刻提訊被白轟出來的女生。我還沒記下來他們都叫什麼名字,現在,我的印象裏還沒有具體的張三李四,只有學生甲和學生乙這樣的概念。
“叫什麼?”
“不是我叫的。”學生甲一臉冤假錯案的愁苦。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我一喊,皮上綱忍不住笑出聲來。
“田欣欣。”
“上課幹什麼了?”
“沒幹什麼。”又是委屈,這種臉兒我見的多了。
“那是白老師錯了?她有癮往外轟你?是不是她想測試一下——一個人能在太陽底下曬多久才知道要臉?”田欣欣抗議道:“上課時候本不是我喊叫的,白老師非説是我,我一解釋,她還急了。”
“一個病句,你説了一個病句。”我淡淡地説完,白已經下課過來,看田欣欣在,立刻揭發:“我上好好的課,下面哇呀一聲,嚇得我粉筆都掉地上了,我明明聽見是她,她還死活不認,態度還特惡劣。”
“本來就不是我嘛!”田欣欣理直氣壯。
“不是你是誰?”
“我不知道。”田欣欣臉一仰,高傲地望着牆皮。
白怒衝衝地走了,臨出門甩一句:“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我給你找幾個證人來!”以前我還真不喜歡這樣興師動眾,小問題嘛,三言兩語就擺平了,可現在卻突然想較真,我想從一開始就把這些學生徹底鎮住,我真的不想再跟誰客氣,也沒有心情再循循善誘,有現成的簡單方式為什麼不用?誰願意費力不討好?
我曬着田欣欣,自己看書。管她什麼變的,我也不會給她好臉了,有一個陶麗已經夠我灰心了。過了一會兒,白回來了,還帶着另一個看上去老實的女孩“學生乙”
“田欣欣,看來我還真冤枉你了。”然後衝我説:“不是她喊的,是這個,劉佳。”我心裏也彆扭了一下,鬧半天真冤枉人了。
我臉一耷拉,説:“田欣欣,即使不是你,你跟老師那態度也不成!”白冷笑道:“劉佳,跟麥老師説説,你為什麼叫喚?”劉佳怯生生地看一眼田欣欣,向我代:“我正聽講呢,田欣欣突然掐我…掐我口…”田欣欣立刻立起眼睛,推一把劉佳:“誰呀?誰掐你脯啦,你別栽贓好不好?你以為你誰呀!你咋那麼人?”劉佳連連後退了兩步,看樣子懼怕田欣欣的。
我火氣上來了,我説田欣欣你混蛋!
田欣欣順嘴就來:“你才混蛋。”她居然敢這樣接我的話茬!我幾乎毫不猶豫地就出手了。
“啪”!田欣欣的小白臉兒上立刻出現一片緋紅。
沉默了兩秒鐘,大家都有些愣神似的,然後田欣欣首先醒悟,尖哭一聲跑了出去,捂着臉直奔教室去了。
皮上綱惑似的笑道:“這一傢伙夠狠,至少管事兩學期。”白説:“你還真打啊,哼,不過也活該!這種學生簡直氣死活神仙!”我自己也有些愣神,這手咋這麼快呢?抬起頭,看一眼在旁邊神離的劉佳,揮揮手:“回去吧。”劉佳輕步出了辦公室,逃也似的跑了。
上課鈴響了,白和皮上綱都走了,我正在辦公室裏發愣,佟校突然進來問:“剛才有一女生,拎着書包哭着跑了,哪個班的?”我説我們班的,叫我給一大嘴巴。我説着時,語氣有些氣憤,又有些異樣的快意,似乎再向佟校顯示一般:看吧,我剛才給了女學生一個大嘴巴,以前沒人來過這手吧?
佟校居然沒有詢問原委,只愣愣地看我一會兒,終於眨巴一下眼説:“有些學生是得狠管一下了。”帶上門,走了,似乎怕驚動我繼續工作。
中午吃過飯,正要歇會兒,陶麗突然跑上來:“麥老師,您把田欣欣給打了?活該!”我説你消息倒靈通。現在我看陶麗就想起言蜚語,心裏窩火。
“咳,她臉都腫了,不敢回家,跑我那兒躲着哪。田欣欣跟我不錯,住我們家後排,就是稜了點兒,呵呵。”
“那你來幹什麼?説和?”
“本來我讓她跟您來道歉,她不來,這傢伙恨死您了!説什麼也不來上學了,要跟我在外面混,您説我還能混嗎?嘿嘿,我看啊,最好是您出面跟她談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等陶麗把廣告詞唸完,我就一擺手:“停吧您,她不在你那裏呢嗎?回頭你告訴她,這個學校又不是我們家開的,她愛來就來,不愛來就散,我稀罕她怎麼着?”陶麗小大人似的勸我:“您看,跟一孩子您至於起那麼大急嘛,我跟她説啦,麥老師對學生其實特好,肯定是她把您氣瘋了不是?晚上我帶她來找您。”我説您讓我消停消停,我看她那張臉就來氣,敢跟我罵街?
陶麗説:“欣欣她爸是鑄造廠的廠長…”我不容她多説,就打斷道:“她爸就是農墾局長又怎麼了?大不了他把我開除,我還稀罕桑樹坪這塊臭地怎麼着?行啦陶麗,這事不許你再跟着摻亂啦,你以為你給我添的亂還少啦?好好上你的班去。”陶麗氣哼哼地説:“你以為我願意管?我看你們倆都有點兒瘋魔了。”一撥頭,散碎着步子跑下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