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亂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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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個東西不錯,省了我好多事,思路一下子也清楚了似的。”魏老師翻着我帶回來的“白皮書”顯得有些興奮。我説語文部分我也看了,豐富的,還有一篇指導總複習的“點撥”湊合用吧,總比自己滿處去找資料痛快。我説皮老師、白,你們幾個覺得怎樣?
小果先説:“我就用這個了,先説不用自己給學生刻卷子了,到時候再有針對地補充些練習,好。”皮老師也點頭,白翻了一下書底,為難道:“工本費10元啊,這要都讓學生訂,一個人就得60塊錢,家長還不又鬧到學校來?我看還是去場部一複印,咱留一份慢慢給學生刻吧。”魏老師説:“反正我這科得全訂,要不我到了總複習還真得抓瞎。”皮上綱分析道:有些學生其實用不着,沒必要讓他費錢了,象江勇革還有如花那樣的,你就是把中試考題給他們,他們也未必就能怎樣。魏老師説那樣不就讓他們挑理了嘛,最後得便宜還賣乖,又説咱歧視,咱可得一視同仁。
小果突然問:“先不説別的,麥老兄,他們什麼價給老師吧!”大家也都關注地把目光集中過來。
我一頓足:“咳,我還真沒問!”白笑道:“有你這麼辦事的嗎?鬧半天糊大夥兒一個瞎熱鬧啊。”我一邊笑着檢討自己沒有鬥爭經驗,一邊説我這就打電話去問,順便也跟傅康核計核計。走兩步,我又猶豫:“這事兒是不是得跟佟校唸叨一下啊。”魏老師笑道:“不用,初二時候訂輔導材料就是老師拿主意,又用不着學校掏錢,校長不管。”
“教學需要第一嘛。”皮上綱説。
我先去問了傅康的意見,傅康説訂,不過價格高了些,家長肯定有意見,一下子就60塊啊,咱得給它壓壓價。我説看他們給多少錢的底價吧,我是準備按那個價給學生了,賺他們錢我總覺得不地道,傅康當時沒有説話。
給門講師打了電話,我説大概一共得400本,門講師立刻説:“小麥,門姨給你個價,一本三塊五,你要能從秦老師那裏拿到這個價,算門姨栽面兒!還有啊,老師一人送一本不在內的,到時候我叫學生打車給你送過去,你儘管收齊了錢就成啦。”佟校看我。我掩不住,也不想掩,就閃爍着説教研室搞了一套中試考題集和模擬卷,幾個老師都看了,覺得不錯。佟校説那就吧。我趕緊下摟。
我説三塊五一本,老師白送,我看咱就這麼給學生算了。其他人都有些哼哼哈哈,我很彆扭,要是牛樂耕在,肯定痛痛快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説了,行不行,怎麼想的,不就一句話的事兒嗎?想當子婊還立牌坊咋的?
一向快語的小果終於先説:“哥哥你別那麼狠好不好?幾位老師怎麼也得見個亮兒不是?”魏老師謹慎着説:“按説是不太好,不過人家別的年級都這麼搞,小學那幫人更厲害,咱隨個大溜兒,別過分我看就成了。”白笑道:“我看,咱聽皮老師的。”皮上綱推道:“這事兒還是得大家商量,不過,大家得統一了口徑,價格必須都一樣,不能叫別人説出閒話來。一分錢不賺學生的我也沒意見,應該的嘛,啊?不過,我們原來那學校,一般都是給學生八折,學生還蠻知足的——咱怎麼辦還是你們商量啊——我怎麼都成。”小果拍案道:“那還商量啥?我看八折就好!”
“就八折?”魏老師環視了了一圈剩下的人。白捅我一下:“都一樣了,八折,我看,學生也告訴他們自願,誰愛訂誰訂。”
“誰不訂就讓他們按頁抄!反正我複習時候得用它講課。”魏老師補充了一句保留意見。
“哎——這招不錯——”皮上綱跳着眼皮笑道:“讓他抄!”我説那就這麼着?幾位上課的時候跟學生統計一下數吧,週末前把錢收上來,我讓他們下禮拜一、二的給送書來。
小果算計着:“八折,三塊五,一個學生賺四塊五,60個學生就是…”
“59個。”我賭氣道:“林三柱死了。”小果一愣,吧唧一下嘴,也不算了。
結婚幾個月,小果的腮幫子就有些鼓了,大夥都開玩笑,説他老丈人家簡直把他當寵物豬養了,現在也沒有以前上班積極了,有些“君王不早朝”的腐敗啦。小果得意之後,也抱怨,説他老婆不懂事,經常牢騷他,嫌畢業班太忙,大家就不是好笑,説那是愛你唄,恨不能跟你朝夕相守呢,白有些揶揄地提醒他:“你也不用怪別人,晚課後的半小時,可是你自找的,你不想早回家就跟人家直説嘛,不要往學校身上推卸責任。”玩笑着又提起丁茂林來,我説老丁不是説去年年底就結婚嗎?怎麼到現在也沒動靜,是不是又黃了?正進來的傅康笑道:“他現在正跟佟校談呢,叫佟校給要房子,提了好幾次了,佟校也不太上心似的,老丁正嚷嚷呢,趙老師怎麼都要得來房子?——嘁,你能跟人家老趙比,老趙跟佟校什麼關係?”皮上綱慨着笑道:“看來你們結婚還就得找農場的閨女,就地批發,什麼心也不用,象小果,就記得吃飯睡覺就成了,要多幸福有多幸福。”小果説:“皮老師你真把我當豬啦。”
“麥麥,發財了!500大洋。”我這才發現傅康手裏還捏着一張匯款單。
“我的?
“我有些意外,稿費?不會,不會有這麼大份量的,我偶爾扔出去的那些小文,一般也就三五十塊的收成。
傅康並不急着把匯款單給我,而是慢條斯理地審訊:“謝謝你幫我,永遠的,呵呵,九河市東區的,席美萍,絕對是個女的吧?老實代,怎麼回事?”其他人也興趣地審視着我。
我的臉熱辣了一下,心裏一翻個兒,立刻想到了陶麗那個叫小咪子的朋友。這是償還我打胎費呢,娘個腦袋的,她倒講義氣,還這麼正規地匯款來,這不存心害我麼?
我只好發揮自己最不缺乏的想象力胡編亂造,大家只是一直曖昧地笑,最後得我沒了創作故事的信心,一把搶過匯款單來進桌鬥。然後強行轉移話題,告訴傅康剛才我們的研究結果:跟學生按八折收錢。
一會兒放了學,我溜邊上問陶麗:“小咪子是不是叫席什麼?”陶麗説是啊,我説這個混蛋!
“怎麼了麥老師?”
“那個事兒你肯定沒跟任何人講過吧?”陶麗説:“我有病啊?連江勇革他們都不知道,您要不信我,乾脆就殺我滅口完了。”我説我還真恨不得宰了你,還有那個死丫頭。
陶麗追問,我説了匯款的事,又問小咪子做什麼呢,陶麗晃了晃腦袋:“真沒聯繫過,不好去我哥們兒的酒吧了吧。”我説什麼哥們兒哥們兒的,你那些朋友,沒一塊好油,以後我再看你跟他們來往,我就讓佟校開除你!
陶麗毫不示弱地威脅道:“那我就把您給小咪子打胎的事告訴大家。”我趕緊四顧,氣急敗壞地説:“陶麗你找死啊!趕緊回家!”
“也有您怕的事兒啊。”陶麗得意地笑着,向車棚跑去,我還心有餘悸地相看教室裏是不是還眯着竊聽者,做好事做得如此膽戰心驚,對我的道德承受力真是殘酷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