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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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深的夜,被雨洗刷過的街透着清新的滋味,所有過往皆被風拋在一邊。不管外界有多紛擾,邀舞酒吧依然活在音樂之中。
今晚彈電子合成器的人不是酒吧的少東家,換了個手法生疏的女生,她不會打節奏,不會選擇效果音,卻會一遍又一遍地彈着陌生的曲子。
這是一首將小提琴、大提琴、長笛和鋼琴集合在一起的曲子,現在卻只能用電子合成器單獨演奏。
皇后走了,花腔女高音和憂鬱的樂師單獨成鳴,國王被拋棄在幽暗的王宮中,他能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影子,還有那孤單的琴聲。
不記得彈了多少遍同樣的曲子,彈得奕從容開始懷疑這首曲子還是不是她當初所作的那一首。想停下來,指尖卻不聽大腦的指揮,依舊在琴鍵上跳舞。
停下來…我不要…
就是指尖與大腦的僵持間,手機鈴聲竄了進來。打開手機盯着上面悉的號碼,從容不想接卻又放不下。
站在吧枱後面的左岸一直注意着從容每個表情的變化,抓着手機卻又不接,是上官下官打來的電話吧?左岸衝上前抓過她的手機,這就想幫她掛掉。
“你幹嗎?別掛!”關鍵時刻,從容抓過手機想也不想便接聽了:“喂?”等了好久,等到都快失去信心了,沒想到就在下官打算放棄的前一刻,他聽到了電話那頭從容的聲音:“你在哪裏?”他的聲音為什麼不自覺地在顫抖?從容應了一聲:“我在外面。”
“在哪兒?我去接你。”像小時候那樣,每次她去上鋼琴課,等在外面的那個人不是爸媽,總是他。風裏雨裏,他心甘情願地等着她,從不言悔。
可她畢竟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鋼琴也早已不再是她的專業。握着手機的手心沁出了汗水,從容不自覺地對着手機搖頭:“不用了,已經很晚了,你就別來接我了。等我完,我會自己回家的。”太多的話電話裏説不清,還是等到見面時再説吧!下官只想趕快見到她:“你到底在哪兒?告訴我,我去找你。”他聲音裏有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太晚了,如果他早些這樣堅定地想走進她的世界,他們之間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都要去維也納了,再來這最後的告別還有意義嗎?
對着手機,她的聲音充滿不帶情的冰冷:“不用了。”她自己掛斷了手機,不要再聽到他的聲音。
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讓下官害怕靜默的覺,手機裏沒有她的聲音,靜得有些可怕。從剛才通話時的環境覺,從容應該在邀舞酒吧,想必和左岸在一起吧!
要去見她嗎?還是等到她回家再説?
下官第一次作出了連他自己都到吃驚的衝動決定——不管她跟誰在一起,不管夜是不是濃得分不清黑白,他都要在第一時間找到她,告訴她:他…他…
坐在電子合成器面前,從容是一個音也彈不出來。下官的變化即使不用眼睛,光是憑耳朵她也能聽出來,不想再過問兩個人之間的紛紛擾擾,她決定先一步離開。
“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左岸依舊以男朋友的身份擋在她的面前“你先坐會兒,等忙完了這波客人,我開車送你回去。”從容慌忙擺着手:“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從很早以前開始她就想拒絕他的接送,怎奈他的霸道總是來得強勁而猛烈,説出口的拒絕又被他擋了回來。她也懶得堅持,一來二去,漸漸地她被這種霸道所包圍,甚至慢慢迫自己去習慣。
其實,她只是害怕孤單,她只是不想活在寂寞裏。和下官相守了十九年減六年,左岸適時的出現,正好代替了下官的位置。
人是羣居動物,獨自一人是活不下來的。
每個人卻又是不可替代的,想用一個人去替代另一個人,這種可笑的想法總有一天會暴更大的缺憾,從容已經不想再為自己的錯誤承擔一次責任——懸崖勒馬大概就是她現在的心情吧!
將左岸推到距離自己一米以外的地方,從容鄭重地告訴他:“左岸,你聽我説,我們之間並不是…”
“從容!”lyt99。cnlyt99。cnlyt99。cn奕從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汗浹背的人是一向文弱儒雅的上官下官,他到底是怎麼來到邀舞酒吧的?用飛的嗎?
來不及擦去順着兩鬢下來的汗水,下官滿眼全是從容的身影:“我…我都知道了。”他知道了什麼?是什麼事讓他這樣焦急地跑來找她?從容眨巴眨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着他。
“對不起,是我…是我毀了你的夢想。”
“你在説什麼?我不懂!”她是真的聽不懂,他到底想説什麼?
下官上前一步,想離她更近,酒吧裏昏黃的燈光卻讓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我都知道了,你的左臂手肘臼是因為去找我而耽擱的,我都知道了!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來找她是因為內心的愧疚?從容牽牽嘴角笑了起來,原來有些時候面對再苦的狀況也要笑着去面對,原來當找不出別的表情來替代的時候笑成了最好的面具。
她笑得下官心裏發:“從容…”
“你還想説什麼?”她挑着眉望着他“你已經向我道過謝了,畢竟當初手肘臼又不是你的,那是我自己摔的,與你無關;我大可以來年繼續考音樂學院附中,是我自己放棄的,與你無關;我考大學可以以鋼琴為專業,是我自己選擇了藥理學,與你無關——我的夢想是我自己的,任何人也毀不了它,除了我自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