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楊州：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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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州也甦醒過來了。中文網家裏人都不斷地追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令人害怕的是，楊州甦醒過來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見到了。”他的這句話立刻引起了家裏人的驚慌。

“我見到了”這句話像是帶有致命的瘟疫，立刻在家裏人中引起了極度的驚慌。

“我見到了”這句話像是一條大的皮鞭，啪啪的幾聲，狠狠地打在家人的臉上。

首先尖叫起來的是楊母，她滿臉驚恐地望着楊州，聲音也因為害怕而不斷地顫抖着，她抓着楊州的雙肩，説:“孩子，孩子…你説，你説什麼，你説什麼？你，你説，你看到了什麼？你，你見到了誰？”楊州一臉茫然，不停地晃着腦袋，然後説:“媽媽，這是哪裏？我在什麼地方啊？我，我都不記得我去了哪裏了，我肚子好餓好餓，然後就不記得自己去了哪裏。後來，我好像糊糊地聽到了媽媽的叫聲，後來，後來？”楊母卻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沒有理會剛剛甦醒過來的兒子是否受到什麼傷害，她仍然是滿眼驚恐地盯着楊州，繼續問着:“你剛才説什麼？你説你在田野裏看到了誰？你説啊！你在田野看到了誰？你説阿，趕緊告訴媽媽。”楊州似乎被這個看起來有些陌生的母親嚇住了，他説:“我，我剛才説了什麼？我説了什麼啊。”楊母甚至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她抓着楊州的肩膀，拼命地搖晃着他，説:“你剛剛説看到了，你在哪裏看到她了？你説啊。”

“哇”的一聲，楊州被母親怪異的舉動嚇哭了，印象中的母親一直是温柔和善笑眯眯的，就算生活再貧窮再痛苦，她在孩子面前從來也都是笑眯眯的一臉和氣，可是現在的母親看起來，就像一個完完全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像那些故事中蛇蠍心腸的壞女人，眼睛瞪的大大的，黑的瞳孔裏面是另外一種恐怖的眼神，額頭前楞起的青筋就像一條吐着舌頭的蛇蜿蜒在那裏。這種神情，這種陌生的表情，令她看起來像是惡夢中出現的鬼一般嚇人。

楊州哭喪着説:“？，不是三年前已經失蹤了麼？媽媽，媽媽，你不是説死了麼？我，我怎麼會看到呢？是你對我們説的阿，已經死了，掉在山中的深溝中死了。”楊父一直是滿臉凝重的，現在突然對楊母説:“好了好了，阿花，也許是孩子膽子小，在田野中嚇壞了，你這麼認真幹什麼啊。倒是楊梅這小妮子，甦醒過來後好像就不會説話了似的。”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楊梅竟然瘋了。

從那天開始，楊梅就變得不正常起來，行為有些瘋瘋癲癲的；但是有時候卻又似乎很正常，是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坐在籬笆外的石堆上，望着遠方一動不動，有時候會輕輕地發出幾聲笑聲。

那天晚上，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呢？

到底是什麼恐怖詭異的畫面，把她嚇瘋了呢？

楊州也一直記不得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在那天傍晚自己到底看到了一些什麼恐怖怪異的事情，而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令楊梅也嚇瘋了，而這些都不是自己所特別關心的，他最關心的是自己甦醒過來後所説的什麼話，讓一直善良温柔的媽媽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事後，他仔細的回想，恍恍惚惚中自己似乎是説了一句“我見到了”他也不是很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説了這句話，問媽媽他們肯定是不敢再問的，那就當是自己説了這樣一句話吧，可是這話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吧？可能自己一直想念失蹤了的，所以才會在甦醒過來後説出這樣子的話的，可是，為什麼媽媽聽到這樣的話，她會驚恐的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現在，只要自己一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會浮現媽媽那天充滿了陰森森的陌生的眼神，那完完全全不是平時所悉的媽媽。

為什麼，媽媽聽到關於的消息會變成這樣子呢？

媽媽不喜歡嗎？媽媽像村子中某些家庭中那樣經常和媽媽打架爭吵嗎？也不是，實際上，媽媽一直很尊敬啊。至少在失蹤的前的那好些年，媽媽一直很盡職盡責地照顧年邁的，就算是因為患病的緣故經常發脾氣罵她，她也只是默默地走開偷偷地掉眼淚罷了，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她頂過一次的嘴啊。

從小到大，媽媽就是村子人口中的好媳婦，從來沒有作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很愛我們這些小孩子呢。可是，可是，現在仔細回想一下，在失蹤的那好些天裏，媽媽的行為似乎又的確是有些和平時有些不同呢。自從突然不見了以後，媽媽似乎有心隱瞞了一些什麼事情呢。

等等，現在仔仔細細回想一下失蹤的經過…應該是那年冬天失蹤的，對，就是那年鬧饑荒的寒冬，我們快要餓死的時候，媽媽卻為我們連續幾天做了紅燒豬來吃。因為有那麼香噴噴的烤，對於還是小孩子的我們來説，這些美味的帶來的喜悦一早就把失蹤的事情沖淡了。

因為那連續幾天的，所以我們才可以度過難關呢…

楊州眼前，浮現的是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紅的塊浮在湯水上面，閃爍着猩紅的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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