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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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子時,白玉盤正順着銀河的向,飄移向黑絨蒼穹的中心點。
仲修停在寧和宮的入口處,仰頭望天,淺藍的逸雅長衫套着他身軀,覺起來仍然有着平穿龍袍時的崇貴。
體形頎長的男子天生帶着三分外貌上的優勢,總會在不經意間顯現出偉岸卓絕的氣勢,更何況仲修有與生俱來的帝王身分,言行舉止自然出尊華的內涵。
待月娘抵達中央地帶,時辰便進人丑時,正是他和素問賭約的截止時間,他必須掌握正確的進攻步調,以免讓那小妮子佔了便宜。
“曾丫頭,我來了,你還不速速出來駕。”從沒見過比他更囂張的夜盜,侵入人家的居室還大剌剌地宣告自己的蒞臨。
然而,相較起鴻門宴的設筵人,他的慷慨勁兒還算小巫見大巫。
寧和宮的小庭院中央,擺設着一張小圓桌。桌上的擺置倒也清雅,除了兩盞幽明的火燭之外,就只有一壺上好花雕,以及兩隻與酒葫蘆搭配的瓷杯。她玲瓏的嬌軀端坐在圓木桌後頭,揮着纖手招呼他。銀月白的紗衫鬆鬆籠罩着素問的身軀。她原本只有三分姿,但此刻襯着十分嬌麗的穠纖體形,徑自讓朦朧的夜淺淺點綴着起伏有致的曲線,恍惚間,彷佛全身幻化出淡雅純潔的光暈。濛濛地,竟然顯出難以言喻的風情。
仲修下意識地怔了一怔。
美人計?
瞧她的陣仗又不大像,因為場面確實嗅得出一點“計謀”的氣氛“美人”的部分可沒有個影兒。曾丫頭顯然還藏着其它陰謀,他最好步步為營,以免莫名其妙着了她的道兒。
“仲修大哥,我已經等你好久了。”素問瞇着清亮的眼眸,笑的。
請他喝酒!這麼好心?
“孫子兵法”有言:虛者實之。曾素問既然膽敢將酒肆擺放在他面前,有問題的自然不會是這壺好酒。
他緩步踱到圓桌前,卻不立即入坐。
“抱歉,打攪了你的雅興。”嘴角微微向兩側牽動。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今宵增邀一位懂酒的行家和小女子對飲,這才另有逸趣嘛!”豐腴的青葱玉手斟妥一盞醇酒。
仲修不得不承認,除去臉龐,素問全身上下皆帶有絕代佳人的嬌俏。而此刻受到服飾和環境的陪襯,她平凡的五官竟然變得亮眼起來。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他長聲道。
“如今多了我這位不速之客,似乎妨礙了你獨酌的樂趣。順便警告你一件事,倘若你打算稽考我的詩詞歌賦,結果可能會讓你傷心落敗。”鮑子他古詩名賦是從小背到大的,四書五經則專門做為入眠前的牀邊故事。
換句話説,假若哪一天他皇帝做不下去了,飽學的程度仍然可以上飯館覓得説書先生的職缺。憑她的半調子想難得倒他,只怕很難。
“嘿嘿,被你猜到了,我正是打算向你挑戰‘行酒令’!”她渾然沒將他的警告…俗稱“自大”或“自傲”
…
放在心上。
“仲修大哥,要不要喝杯瓊漿玉潤潤喉?”一盞琥珀的酒推向仲修的方位。
這廂獨門毒酒都親自送到他家門檻了。他再不上前坐定對飲,彷佛怕了她似的,氣勢上當場遜了她小小一回合。可是,為了賭這口氣而白白送上門,值得嗎?
他沉穩地坐進她對面的空椅,視線卻明顯忽視那杯嫌疑氣氛濃重的“美酒。”小不忍則亂大謀。
“怎麼?怕啦?”她抿着嘴角,竊笑得快意兮兮。
“放心吧!花雕內摻調的失魂只會讓你沉睡兩個時辰而已,要不了老命的;而且我也沒要你馬上喝。閣下牛飲姑娘我親手斟的美酒,還必須行酒令被我打敗了才行。輸家乾杯。”
“孫子兵法”另一説法便是:實者虛之。原來喝下她的花雕果真會馬上“凋”零。
“這就是你今晚出的第一道難關?”論行酒令,他四歲起便常常陪着父皇嘰哩咕嚕了,她果真不識相到了極點,實在令人為她的聰慧程度到憂心。…且慢,仲修提醒自己。既然姑娘她有膽在他面前誇下海口,或許,她的題目中藏匿了某種陰惻惻的暗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