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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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憐,別跑!”對着隔開落雲塾和落霞堰的拱門花牆,司馬澈放聲大吼,卻見到向來行動緩慢、後知後覺的夏憐如林野中的狡兔,剎那間逃得不見蹤影,不令他錯愕,清瘦如她何時練就了這一門功夫。
傻愣地站在拱門前,他無神地眸着空無一人的前院,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燒得他脾肺皆受創。
“該死!”他仰天怒吼,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都已經逃了幾天,也追了幾天,他絲毫不知道這無趣的遊戲到底還要進行多久,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落幕?倘若他的命短一點,或許他的生命就在這一追一逃之間耗盡了。
可惡,她到底是在怕他什麼?
“唉!又降雪了,不防到亭子裏,咱們坐下,呷口茶、嗑些瓜子榛果慢慢聊。”穿雲打起一把油傘,遠遠地站在離他身後一丈遠的地方。
“你可真有閒情!”司馬澈忽地轉身,眯起一雙妖詭含怒的魅眸直視着他礙眼的笑臉。
“苦中作樂也是要過子的,是不?”
“放你的,是誰準你再次踏進我的院落的?”司馬澈將雙手反剪在背後,移步如潛龍的
向他。
他可真是不知死活,莫非忘了前些子發生過的事?
“呵呵,我是來看落霞堰復工的程度如何了。”穿雲愈説愈心虛,看着他渾身散發萬魔皆懼的氣勢,他不跟着往後退。
這事能怪他嗎?那一天也是他自己先動手的,他心想他都不在乎了,比劃起來自然也多了一份灑和放肆,這落霞堰會損壞他自己也要付一半的責任,總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他吧,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託你的鴻福,再過個一、兩便可完工。”司馬澈笑得益發猙獰,就在把他
到牆垣,直到他無路可退為止,他才停在離他約一步遠的距離。
“那真是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也不關你的事,你現下就給我滾出去,否則…”司馬澈十指扭動着,正準備展開一場廝殺。
“可我今兒個是有要事在身。”給點面子嘛!
“除了夏憐,我什麼要事都不想聽。”含笑的俊臉迸出一股肅殺之氣。
穿雲嘆了一口氣,趁着自己還有一口氣時,連忙道:“宮內已經傳回消息,汴河在三月十開航了,倘若你不趕緊去疏通一下,我怕到時候你會錯失良機。”他都親自來負荊請罪了,他不可能還下得了手吧?
司馬澈陰鷥地睇着他,半晌才冷哼一聲“我現下沒那閒情管汴河開不開航,我只想讓夏憐心甘情願地來到我身邊。”再天大的事也此不上夏憐的事,即使改朝換代也比不上夏憐的事重要,甚至比不上夏憐的笑。
“我知道你心裏煩悶得很,可是…”倒也不是他不通人情,可這接近京畿的航運線,總是早早便讓宮內的大臣託付於自己的親信;倘若不趁這時候趕緊搶先一步,這一條一年可以運送六百萬石租千歲貢的航線,就得拱手讓人了。
“這一份生意你也有一半的責任,難道你就不該為我解勞嗎?”司馬澈轉身走回亭子裏,怒眉緊攏。
“我解勞啦。”要不然這消息是從石頭蹦出來的不成?
“今年亦是由宋尚書承接的嗎?”司馬澈坐在黑岩石椅上,大手輕着隱隱作痛的太陽
。
“是啊!遂我在想,咱們該撥空到尚書府走一趟不可。”唉!是他無事吹皺一池水的,他自然得負起責任讓他有點事做,別老是把心思放在那狠心的夏憐身上。他實在是不願意潑他冷水,但夏憐的態度,總讓他覺得她壓
兒沒把司馬澈放在心上。
要不,有哪一個女人會親自把自個兒的相公拱手讓人的?而且還是讓給一個男人。於是乎,答案一目瞭然,本就是司馬澈自己一頭熱,只是他一直難以啓齒告訴他這個答案。
“我沒那個時間。”一整年的航運權又如何?再給他十年也比不上一個夏憐。
“你這小子!”穿雲火大地吼着,眯起勾魂的魅眸。
“能不能別再把心思放在夏憐身上了,她本不愛你!”為了一個女人而神魂顛倒,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
司馬澈突地抬眼,寒目含怒地瞪着他。
“你説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