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五劍一朵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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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玉龍到一陣悵然。他看出楊花仙子的本
還不太壞,只為後天環境惡劣,耳儒目染,既有桃面騷狐那種師父為榜作樣在先,現復身隱以
樂縱慾為旨趣的天地幫,哪得不陷溺
深?
他聽得出來,剛才那聲冷笑似為師叔玄清道長所發。據他猜測,師叔玄清道長可能早就躡蹤身後,大概是看出機密已得,而故意出聲引逗,以便他藉機出楊花仙子的糾纏。
司馬玉龍起身仰頭一看,曉星三五,大如雀卵。早之夜,酷寒侵人。他身上只穿有一套雙層夾襖,一件由紫裘染成的黑裘並未披出,他自勤習五行神功以來,雖然不能做到十成十的寒暑不侵,但因心情緊張,神志凝聚,以致氣血循行加速,區區寒涼,倒也未曾在意。
楊花仙子也是意亂情,她假如能保持平
那份靈巧的心計,則司馬玉龍僅穿如許單薄的衣服,於寒夜中而無畏縮之態,就是一個絕大的破綻。
司馬玉龍不敢放手施為由屋面上走,這兩天黃安城中的天地幫黨徒不在少數,讓他們發覺他的身手,多少是件麻煩事。萬一楊花仙子因追師叔玄清道長不及,循原路縱回而見到了他的真功夫可能立有肘腋之變。
大街上踽踽而行着兩個瑟縮的更夫,要躲避這種人的視線當然簡單,司馬玉龍一路步行,也不過一盞熱茶光景,便已達客棧側院,他仍以一個笨拙的身形上了牆頭,站在牆頭上,四面約一打量,見無異狀方始輕輕跳落。
跳落院心,司馬玉龍先至聞人鳳窗前稍稍駐足,見房裏無甚聲息,以為她正睡,便不再去驚動她。
悄悄推開虛掩之廳門,踏入自己卧房,因為燈油已盡,燈光已滅,他從懷中摸出引火之具,點着紙捻,從壁上取下客棧中為旅客儲備的油壺,重新添油將燈點上。
火焰搖曳中,司馬玉龍偶向案頭掃視,不大吃一驚。案頭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個小紙包兒,這是他出門時所沒有的。因為他出門時聞人鳳尚在對面屋中,而且事先已和她取得默契,所以他出門時連燈也沒有吹熄。依目前這種情形看起來,一定有人來過他的卧室了。他本想立即喊醒聞人鳳問上一問,但轉而一想,不妥,很顯然的,來人人屋聞人鳳定不知覺,喊醒她,除了增加她又一次羞愧外,何濟於事?一於是他想:我何不先把它拆開來看看?
紙包被他小心地打開了。
紙包打開,帶給司馬玉龍的,是一陣空前的惶惑和震駭。
紙包內是些什麼東西呢?
嘿,三張紙條,一塊竹牌。三張紙條有兩張是笑臉彌陀前兩次示警留下的,一張為銀牌二舵舵主在洛陽所留,那塊竹牌,不須代得,當然就是那塊得自竹牌第一,刻有“銀牌五,銅牌五,竹牌不限數。金牌是幫主。”的符牌了,以上四件東西都是司馬玉龍於
間
給聞人鳳代為保管的,而現在完完整整的放回在他的案桌上,這是怎麼回事呢?
第一個湧上他心頭的想法:是聞人鳳遭遇了意外?
噢,不,不會的。
能令聞人鳳發生意外的,只有天地幫的黨徒,假如天地幫黨徒在聞人鳳身上得了手,他們肯將這些物事留下來?尤其是這塊竹牌,一塊他們可能不惜以十倍黃金換去的信符,他們肯讓這塊失而復得的“寶貝”留下?
第二個想法:聞人鳳走了。
因為這是一個最近情理的推斷,司馬玉龍剛一想及,一顆心便即猛烈地狂跳不止。
他匆匆將紙包綴起入懷中,擎起燈台,急急地越廳往聞人鳳的卧室走來。
一點不錯,聞人鳳走了。
房間內很凌亂,一切衣物均已不見。可見她走得很匆促。
她為什麼要不辭而別呢?
司馬玉龍知道,理由很簡單,當他追蹤楊花仙子之際,聞人鳳一定緊隨在後,她可能藏身很遠,以致只看到他和楊花仙子貼身而坐,並頸私語,而沒有聽到談話內容,因而起了誤會。
司馬玉龍懊惱地想,既然如此,聞人鳳決不會中途引退,她回客棧,一定在師叔玄清道長髮聲引走楊花仙子之後,設若如此,實在怪他自己不好,和楊花仙子貼身並頸是不得已的事,但事完之後,他假如能夠毫不遲疑地抄捷徑疾行,雖不能攔在聞人鳳前頭抵達,聞人鳳既然經過一番收拾,至少也可以在她離開客棧之前遇上,只要將詳情婉轉解釋一番,又何難誤解冰消。
聞人鳳沒有留下片言隻語,他不知道她往哪裏去了,要追也無從追起。
司馬玉龍頹然返回自己卧室,糊糊地將息到天亮,梳洗畢,算清房租,走出客棧。
他沒有使用兵刃,兩件換洗的衣襪裝在一隻輕便的書箱裏,如此而已。至於從洛陽騎來的那兩匹馬,已在抵達黃安的當賤價售去。有馬隨身,跑長路固然方便,但信步由繮,則是一種累贅。
他走出西城門,徑奔河口。河口是黃安西北的一個小鎮,是他師叔玄清道長和他們約定晤面的地方。
進得河口鎮,他訪得鎮內果有一間柳神廟,找到那間柳神廟,師叔玄清道長已在廟內殿上含笑等他。司馬玉龍進門之後,道長向他招招手,意思是要他不必拘札,就在他的身邊坐下。司馬玉龍坐定之後,道長首先回臉微笑説道:“這間廟,除了鎮上有甚祭典,或者為了祈求還願,很少有人前來。至於昨夜的種種,你也不必再複述了。那時候,聞人女俠潛在你們身左,師叔則在你們身右,我比聞人女俠靠得近,你們的談話,十之八九我已聽清,只不過我已看清你們三個,而你們沒有注意到我罷了。”司馬玉龍赧然道:“玉龍真是不濟…”立清道長微微一笑道:“那種情形之下,可也怪你不得。”玄清道長的意思是説司馬玉龍那時候的心情過分緊張,當然無暇旁顧。這本是一句為他這位師侄解窘的寬之語,豈料司馬玉龍是個驚弓之鳥,聞人鳳誤解於前,心神尚未安定之際,就不免聽音弦外了。這正是解窘窘更窘,司馬玉龍的臉
越發紅紫起來。
玄清道長知道他的師侄兒誤解他的意思,連忙正道:“賢侄誤會了,愚叔修辭欠妥,實是不該。至於聞人女俠悄然出走,賢侄不必心煩,聞人女俠冰雪聰明,糊塗只在一時,她為了胞兄之仇,也不會遠去的,賢侄
後不難以事實證明你和楊花仙子之間的關係,何況尚有愚叔為你作證哩。”司馬玉龍內心甚
安
,師叔玄清道長這樣説話,無異於默認了他和聞人鳳的
往,有了師叔玄清道長做主,他是什麼也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