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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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上台北,看到呈現蜘蛛網絡的捷運線,複雜進步的火車站,以及街道上行匆匆的人羣,在在都讓路恩伶
到十分驚訝。不過,這些東西對常毅而言,只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景象罷了,特別讓他
到不適應的,反而是一些需要親自動手、看起來落後無比的diy產品,例如得自己拿茶壺倒開水,或者是上廁所得自己按馬桶開關之類的瑣碎小事…
“你可不可以停止繼續哇呀哇的叫了?”尾隨在路恩伶身後,兩人一路徒步走到捷運站口,常毅的耳朵在連受了她近十分鐘的哇哇怪叫之後,終於忍受不了的開口抱怨。
“只不過是見到一些比較方便的產品罷了,你幹嘛一直叫個不停啊?”
“以前只在電視裏看過,人家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嘛!”聽見常毅的抱怨,路恩伶忍不住替自己的大驚小敝辯解,“我知道這些東西對你而言算不上什麼,可這些東西對我這個從沒見過、用過的人來説,已經可以叫做奇蹟了。”常毅淡淡的輕哼了聲,聰明的選擇不在這件事上和她起紛爭。他轉頭瞧了瞧販賣車票的機器,再抬頭研究懸在牆上的到站時刻表。
“你剛説我們等會得上哪兒去?”話題被常毅這麼一轉移,腦袋向來同時容不下兩件事的路恩伶馬上就忘了她剛還想辯駁的話,她連忙從口袋裏掏出筆記本,一張張找尋着她之前抄下來的地址。
“我後天要到民權東路附近面試,所以我們現在得買往民權東路的車票,然後在那附近找家旅館暫住蚌兩天…”她一邊看着筆記本,一邊喃喃自語的念着,然後拿零錢買了兩張車票。一邊等着捷運到站的同時,她仍不忘朝他繼續疲勞轟炸。
“你千萬要記得喔!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並不是個有錢人,所以你還是得想點辦法靠你自己賺點生活費,不能一直依賴我養你喔!”同樣的話今天他已經聽三次了,説的人不覺得膩,他這個聽的人倒已經開始覺得煩了。若不是他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原始時代”以他在2500年的身價,何苦還需要受這鳥氣!
常毅忍無可忍的轉頭睇了她一眼。
“你放心好了,我常毅不是那種會死皮賴臉硬要女人養我的軟骨頭,只要等我搞清楚這社會的工作型態,我自會想辦法獨立,不會繼續麻煩你的。”縱使再怎麼枝大葉,路恩伶還是可以聽出常毅口氣裏的不悦,她愣了愣,才換了一種比較討好的口氣解釋。
“你別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要把話説得這麼白,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是個有錢人,所以煩惱總是比有錢人要來得瑣碎和現實…”常毅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一臉酷酷的瞪着往來繁雜的人,兀自沉思着。
雖然不懂上天派他到這個世界來究竟有什麼目的,不過他想,既然上天如此安排,那就表示-是派他來完成某項任務才對,只是,他到現在仍
不清楚,既然上天是安排他來完成任務的,那何不乾脆就送他到一個行為舉止得體的夥伴身邊,例如len的身邊,反而要派一個碎碎念又愛錙銖必較的女人來轟炸他的耳膜呢?
一直到出了民權東路站,常毅始終不曾開口和路恩伶説過一句話,雖然愛説話的她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彆扭,不過瞧瞧冷着一張臉的他,她還是識趣的不再多説什麼。
沒想到,一路大小紛爭不斷的兩人卻在好不容易抵達路恩伶所屬意的旅館之際,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吵。
☆在“榮林大飯店”缺了一角的霓虹招牌下,路恩伶和常毅兩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的對峙着。
她真當他是坐在路邊伸手向人要錢的乞丐不成?竟挑了一家如此殘破、如此不入的“大飯店”來糟蹋他!
兩手環,常毅臉上擺着一副“你再説什麼都沒用”的冷酷表情。
“你不用再説服我了,我是不可能會住進這種地方去的。”
“你這個人真的很番耶!我明明一開始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説,我身上沒有太多現金可住昂貴的飯店…”
“我又不要求住的多好,可至少也該找一間窗明几淨,外表看來體面點的旅館,你看看這裏…”常毅抬頭一臉嫌惡的望着頭上那缺了一角的招牌,“一間連門面都不願維護的旅館,你要我相信它裏頭有多幹淨?”聽完常毅那沒經過求證便做下的結論,路恩伶臉上的笑容倏地褪去。
先不論這是不是一家好旅館,但至少它是她目前所問過最便宜、也最靠近她面試地點的旅館飯店了。
“沒有進去裏面看看,你怎麼能夠只因為看見人家的招牌缺了一角,就斷定它裏頭不乾淨?”常毅以“他正在跟笨蛋説話”的表情斜睨路恩伶,“我相信我看東西的眼光。”路恩伶倒了口氣,狠狠在心裏暗罵幾句後,咬牙切齒的問:“敢問常毅先生,請問在您少爺的心目中,所謂窗明几淨的旅館外表看起來究竟該是什麼樣子的?”常毅的頭左轉右轉的看了一會,隨後指向數公尺前的“學友書局”
“外觀看起來至少也該有那家書店的樣子。”笑死人了!他真以為她路恩伶欠他不成?願意供他吃穿住就已經很不錯了,竟還敢要求這麼多!她哼哼哼的笑了幾聲,突然伸手拎起行李,一句話也不説的邁步往前走。
常毅怔愕的眨了眨眼。
“你要去哪裏?”走在前頭的路恩伶驀然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的看着他。
“去提款機領錢啊!我要讓你瞧瞧我身上到底有多少存款,然後我會給你一半存款供你去住你心目中的『理想飯店』,”她冷哼一聲,“錢也不需要你還了,我們隨後就此分道揚鑣,我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道義上的關係!”
“我…”常毅出口的辯解被路恩伶一番
骨的言語給堵得啞口無言,他表情尷尬的張了張嘴巴,馬上舉步追着她跑,“你不需要這樣子的,我只是…”
“我不想再聽你解釋了!”路恩伶猛一邊伸肘揮掉常毅留的動作,一邊氣憤的大步直走,直到走到離他倆距離最近的提款機前,她才從行李中拿出皮包,
出提款卡提領現金。
四萬一千塊。路恩伶領了兩萬零五百元出來之後,便將手中的現金全到常毅手裏。
“我已經受夠了!打從一開始我就説過,我壓不想、也沒有餘力去負擔你的生活開支,可你卻始終不曾把我説的話當話,既然你覺得我的選擇不夠有品味,那我現在跟你劃清界線應該還不遲吧?”説到最後,氣極的路恩伶竟不知為何掉起眼淚來,“我愛錙銖必較又有錯了嗎?四萬一千元得支付我跟你兩個人的生活開銷,現在工作又還沒有着落,憑什麼妄想過奢侈的
子?”不知所措的望着路恩伶那梨花含淚的臉,愧疚與憐惜霎時湧上常毅的心頭。
她罵得沒錯。的確,打小便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常毅,從不知什麼叫做“委曲求全”一向只有別人委曲求全來換得他自己開心享受的份兒,像路恩伶所説的那種辛苦子,常毅
本不曾想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