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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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靈用力推推身旁的黎焰“兄弟！你今兒個很不對勁，是不是晚上要見着你未來的媳婦兒，現在就開始閃神啦！”黎焰笑了笑卻不説話，晚上父王為臾國主、公主舉行洗塵國宴，宮裏兩天前就開始忙碌，除了他，所有的人彷彿將臾公主視為他未來的媳婦。

黎焰懶得解釋，他的心頭住了個小妖，其他女子一律謝絕。

早上送她回皇城時兩人之間的覺已與去時迥異，她乖乖地依在他懷裏，雖然她還是不喜言語，但他知道他已進住進了她的心。

直到看見皇城——在夔馬坡前皇城矗然入目，他覺得出她柔軟的身子突然僵硬。

“送到這兒便成了。”她出聲道。

他本不願鬆手卻軟化在她乞求的目光中，放下她的身子，失落湧起，他竟然已經習慣有她在懷裏。

她將大海螺珍而重之地揣進懷裏。

“謝謝。”她踮起足尖在他上啄了一下。

“下次別再偷可憐人的東西。”她自懷中拿出一塊紫玉進他手裏“這東西可以賣個好價錢，別再做偷兒了。”他尚不及反應，她已掠身離去，臨去前她晶亮的眼眸睇着他，語帶警示“別再來找我！咱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她馨香的氣息隨着她離去，他執起手上的紫玉，透着光，這個價值不菲通體紫亮的寶玉，正中心刻着個“寧”字，顯見是她隨身攜帶的珍品。

“對個偷兒你倒是闊氣！”他笑望着她消逝的方向，低語着“小寧兒，我的心還寄放在你那兒，叫我怎生放得下你？”夜裏掌起了燈，晟殿裏炬火通明，赤國經過黎罡多年經營整治，是東夷當朝最富裕強盛的國度，金碧輝煌的亮麗宮廷，礁岩水榭，亭台樓閣，秀麗雅緻，再再顯示赤國的闊氣，也讓臾國主讚歎不已。

晟殿裏華麗錦鍛長條桌上滿是豐盛佳餚，主位上坐着黎罡正及臾國主韓震，正對面則端坐着赤國皇后荊柔，這會兒她的目光滿意地放在主位左側的臾公主韓涵身上。

這個十八歲的姑娘生得芙蓉玉面，婷婷玉立，乖巧温順又知書達禮，毫無公主嬌氣，應對大方得宜，完全沒有焰兒那個小渾球戲語缺個胳臂少條腿之類的。

韓涵對面坐的是荊柔的大兒子當今太子黎煙及太子妃，以下依序為其他皇子，而韓涵身邊坐的正是她的小兒子黎焰，這樣的安排自是經過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調度，年輕人嘛，在一塊兒進食，話説多了自然會投緣。

對於自己的兒子荊柔有的是信心，她看得出自引見後，這個臾公主的眼睛就不曾離開過焰兒身上，這小子嘴甜，她見着韓涵好幾次笑意盎然。

今兒個這場國宴幾乎聚齊黎罡所有兒子女兒，因為另一方面這晚宴還有層意思要為離家多年的黎焰慶祝，歡他回家，荊柔想着反正很快黎焰便要同臾公主成親前往臾，巫燼所言之忌諱應不致成災。

説“幾乎”聚齊讓荊柔想起三年前那樁無頭公案！

三皇子黎燮神秘死亡，查不出死因，他死於寢中，臉上未顯恐懼，顯見死得突兀，身上尋不着傷口，仵作剖了屍，竟是死於心肺猛然碎裂，但屋內沒有打鬥痕跡，侍衞也不習聽到任何不尋常的聲音。

這樁神秘案子最終不了了之，只能當成鬼魅索命，那段於人人自危，黎罡下令整個皇城全面戒備森嚴，所有人等均不得隨意進出。

三皇子的孃親麗妃在事後發了狂，成了瘋癲，整在城裏哭喊着要兒子，搞得人心惶惶，最後黎罡正只得遣人將她鎖入冷宮。

急急拉回心思，她是怎麼回事？今這種歡樂時刻不該想起那樁穢氣的事。

“皇上，”荊柔向黎罡請示“筵席可以開始了嗎？”黎罡正巡視眾人，鄒起眉頭。

“再等一下1”他轉身同韓震解釋道:“不好意思，本王有個最小的女兒平讓我寵得驕恣了些，這丫頭向來不喜熱鬧，平聚會都不肯參與，今兒個她己答應我會來，勞您再稍候一下。”

“不急、不急！”韓震此行為的是擇婿，見女兒在一旁笑燦了顏，吃不吃東西壓兒不在意。

説話之間，一個紫身影踱入晟殿來到黎罡正跟前那姑娘傾身施禮道:“父王，皇后娘娘，寧兒來遲了！”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黎罡正對她的寵溺任誰都看得出，他囑咐女兒先同臾國主、公主問安後，續語道出“今之宴尚有一喜，寧兒，來！”他指向一旁呆若木雞的黎焰“見見你九皇兄，他自小到中原學藝，前些子剛回皇城。”冷寧冷瞳腺着黎焰時微微一顫，這一顫只有雙方知曉，她斂下瞳採收起驚訝，低聲道:“寧兒見過九皇兄。”黎焰既未回禮亦未答話，他想着這不過是場夢境，而他，恨透了這夢！

“喂！兄弟，早説你不對勁還不承認。”黎靈笑着推推他“皇妹別理他，他自從知道臾公主要來後便樂昏了頭！”這話一出，一旁的韓涵酡紅了臉。

“寧兒，別盡站着。”黎罡正囑咐侍從在黎焰及黎靈中間加了位子“你九皇兄剛回來，有好些中原軼聞，你的子太靜，有空多跟他走動走動。”冷寧坐定，荊柔在黎罡點頭示意下吩咐御膳房布萊斟酒，晚宴熱騰騰開啓，在座者均動着大快朵頤，酒酣耳熱之際，嬉笑言語不絕，除了兩人！

黎焰食不知味，對着韓涵的探詢答非所問，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推翻桌椅，衝出這該死的地方，大聲地、狠狠地狂吼！他甚至沒有勇氣望向右手邊，他寧可她是個小宮女，是個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女人，為了她，他會與父皇母后決裂，堅決不娶什麼臾公主，説什麼也要和她在一起，但現在，他不能為她做任何努力，一個血緣關係橫在那裏，她竟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對於她，他什麼都不能做！

黎靈對這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的小皇妹倒是頗盡兄妹情誼，喋喋不休同她問東問西，冷寧一貫冷淡，答話簡短，她不曾望向黎焰，她知道他誤會着什麼，卻不打算向他説明，既然他姓“黎”兩人註定不可能有集，所發生過的一切必須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