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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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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薇只覺得一股怒火憋在腔裏,想發作卻又偏偏發作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抑制住火氣,沉聲問:“阿咪,你一點資料都沒看到嗎?哪怕是一點點…只有幾個字都好,説不定都是有用的線索呢!”

“當時我正在瀏覽目錄,裏面一共近百個文件,我還沒來得及打開任何一個,就被機械守衞趕走了。不過我臨走時藉故拖延,又瞥了幾秒鐘螢幕,強行背下其中幾個文件名。”

“文件名也行呀。”白鳥薇重新燃起一線希望:“快説出來聽聽,也許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呢!”

“我一出資料室就趕緊寫下來啦。喏,你自己看吧。”海兒取出一張摺好的紙片遞過去。白鳥薇展開一看,最前面的兩個文件名已經引起她的注意。《關於“女媧計劃”可行的書面報告》、《“女媧計劃”的最佳人選分析》“女媧計劃!”白鳥疑惑地説:“這個名稱有點耳,好像在哪裏聽過。”

“是嗎?我是完全沒聽過啦,怪的。”海兒也是一臉不解狀:“裏面還有好幾個跟“女媧”兩個字有關的文件名,可惜我沒記清楚。這是一個人的代號,還是某個行動計劃的代號?單看文件名恐怕很難猜得到答案。”白鳥薇“嗯”了一聲,心裏隱約有種覺,這所謂的“女媧計劃”十之八九牽涉到某個驚人的軍事機密,因為這種命名代號的方式正是典型的軍方風格。

莫非…這就是軍情局嚴密封鎖資料的原因嗎?但這跟巨魔的案件又有什麼關係呢?二者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呀!她沉思了片刻,決定先把這個疑問放在一邊,於是接着看紙片上的文件名,三行字跡躍入眼簾。

《二十五位科學家聯合質罾—胎兒究竟是誰的“種”》《dna監定結果詭異,未能排除任何可能》《“孽種”還是“良種”機會五五開!白鳥薇驀地瞪大雙眼,臉霎時慘白,她緊緊捏着紙片,又把這三個文件名逐字逐字地默唸了一遍。然後她的人開始發抖,就好像突然墮進冰窖似的,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兒吃驚地望着她:“你怎麼了,白鳥?你的表情好可怕哦!”白鳥薇恍若未聞,清澈的眸子裏出焦慮、痛苦和恐懼混雜的神,顯然是想到某一件很可怕的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般,一把抓住海兒的手:“阿咪,這些文件名…你肯定沒有寫錯嗎?會不會…看漏了什麼?”

“不可能啦,我有百分百把握,一個字都沒寫錯。”海兒拍着豐滿的部擔保,要知道她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女特警,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足夠她強行記下許多內容。

白鳥薇言又止,雙眼中的痛苦之更濃了,她又沉默了半晌後,才低聲説:“謝謝你,阿咪。你提供了非常、非常重要的線索,幫了我一個大忙,真的很謝…”

“瞧你,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海兒伸手摟着她的肩膀,親熱地説:“咱們是好姐妹嘛!互相幫忙是應該的。”白鳥薇勉強擠出笑容説:“嗯,我…有點累了。今天先這樣吧,不管是禽獸男這邊,還是巨魔檔案那邊,有新進展你一定要通知我哦。”

“沒問題,我先回警局了,拜拜!”海兒自然看出她有心事想要獨處,於是識趣地告辭下車,回到自己的車裏,踩下油門絕塵而去了。白鳥薇仍是一個人呆呆地坐着,凝視着手中的紙片,很久、很久都一動也不動,彷彿成了一尊美麗的雕像。

***“來來來!瞎蝙蝠…過來打我呀!”

“哈哈哈,你上當啦,我在這邊!”

“這兒這兒…你瞎撞什麼呀?姐姐在這裏呢!”寬敞的場上,幾十名美人犬女戰士嘻皮笑臉地跳躍着、起鬨着,故意發出各種聲音,被她們包圍在中間的,赫然是已經“變身”的夜蓮!她舒展着一雙黑翼,一會兒迅疾地飛向半空,一會兒又落下地來呼呼橫掃,乍看之下就好像電影裏威猛的蝙蝠女俠,一舉手、一投足都造成凌厲的聲勢。

但是再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她赤體上傷痕縈縈,動作狼狽而笨拙,不是一頭撞到山壁,就是揮翼向空曠無人之處亂打亂掃,甚至連落地的位置都找不準,一不小心就摔個四腳朝天。

“瞎蝙蝠又啃泥了!哈哈,這姿勢真漂亮!”

“小心!她已經氣瘋了,要拼命了!”

“拼命也要看得見對手啊,就憑她這樣,嘻嘻,跟鬼拼去吧!”此起彼伏的嘲笑聲,從各個不同方向紛紛傳來,猶如尖刀般剜着夜蓮的心,令她怒發如狂,恨不得將這些不要臉的“狗女”撕成碎片。少廢話,有種就別躲來躲去!夜蓮拼盡全力地喊着,但話到喉嚨口就完全嘶啞了,只能發出類似母獸的“荷荷、荷荷”聲。她的嗓音已經被腐蝕毀掉了,眼睛也因長時間處於“晝盲”狀態,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個可憐的瞎子,一個真正的瞎子!因為就連賴以“看”世界的超音波定位能力,也都徹底消失了。

這是一種完全黑暗的覺,令夜蓮體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假如她不是受過特殊訓練的霸王花,只是一般的女警,這時候早就已經崩潰了。這幾天她嚐盡身為盲人的屈辱,做什麼事都只能靠摸索,無論是邁步走路還是振翼飛行,都處處碰壁。

戰鬥時就更不用説了,以前她只是寡不敵眾才會輸給狗女們,至少還算輸得漂亮,現在則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盡情捉她,簡直把她當成小丑般肆意羞辱。

“汪汪、汪、汪汪!”東、南、北三個方向突然都有清脆的犬吠聲響起,夜蓮本能地向西面閃開,同時循聲揮拳、飛踢、環掃,四肢和雙翼配合得十分妙,整個攻勢一氣呵成!

可惜的是,缺乏視力的協調,再巧妙威猛的招式都會淪為笑柄。強勁的風聲中,夜蓮驀地驚覺拳腳翼全部都打空了,接着背心、部、後頸多個部位同時劇痛,被悄無聲息掩上的偷襲者狠狠咬中了。不好,又是“聲東擊西”!夜蓮急怒攻心,忍痛奮力反擊,但另外四、五名美人犬戰士已一擁而上,不只靈活地掩護了戰友,還令夜蓮身上又添加了好幾道爪痕。

很明顯,經過這幾天的實戰演練,她們不僅身手進步神速,戰術運用也愈來愈練了。就算夜蓮沒有瞎,也只能多支撐一段時間,最終還是免不了慘敗。只聽到“劈里啪啦”的開揍聲不絕於耳,打得興起的狗女們紛紛衝了過來,你抓我咬她拉扯,開始對夜蓮進行新一輪的圍殿。失去還手之力的夜蓮只能苦苦忍耐着,心裏的憤怒和沮喪互相織,令她第一次產生了無生趣的念頭。

但就在這時,正在痛打她的美女們忽然不約而同地停了手,然後周圍的嘲笑、起鬨聲也都驟然消失,所有人彷彿在一瞬間接到命令似的,一起安靜下來,整座場眨眼間鴉雀無聲。

夜蓮反倒一時反應不過來,艱難地蜷曲在地上息着,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幾秒鐘後,只聽一個遙遠而陌生的女子嗓音從場另一頭傳來。

“出什麼事了?你們在這裏幹嘛?”沒有人回答她,四下靜得只能聽見呼聲。

“怎麼都不説話?真真呢,她在哪裏?”陌生女子的聲音又近了一些,顯然是正在走過來。

“我…咳咳…我在這裏呢。冰姨…咳咳…您怎麼出來了?”被點名的真真慌忙應聲回答。身為美人犬團的團長,她剛才並未參與戰鬥,一個人在外圍邊享用點心邊觀戰,此刻嘴裏還滿含着食物,一説話就差點嗆到。

“房間裏太悶了,我出來散散步。”被尊稱為“冰姨”的女子幽幽嘆了口氣,彷彿有説不出的惆悵:“無意中聽到這邊吵得厲害,就過來瞧瞧,你們是不是在打人呢?”

“沒有、沒有!姐妹們剛才在練習格鬥,大家是打着玩的,呵呵,不是真的打啦。”真真總算嚥下了食物,陪笑着上去信口撒謊,同時右手藏在身後悄悄做了個手勢。

其餘的狗女們立刻心領神會,一邊紛紛連聲稱是,一邊自覺地組成人牆擋在夜蓮身前,企圖遮住視線。冰姨淡淡一笑:“不要騙我,我已經看見了,那個倒在地上的女孩是誰?”這時她已經走到更近的距離,夜蓮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她説的每一個字,那是一個輕柔、動聽而低沉的嗓音,乍聽之下是陌生的,但好像又有悉的覺。

“她啊…嘿嘿,這個嘛…她是…呃…”被當場拆穿的真真十分尷尬,吐吐半天也説不出所以然來。

“你們都讓開。”冰姨彷彿等得不耐煩了,聲音雖然還是很輕,但語氣已變得嚴厲。

“不行啊,冰姨。她…呃…她是危險人物,誰靠近她都會被攻擊的!”真真急中生智,想出一個理由,壓低聲音繼續撒謊。

“她眼睛瞎了,可能是受刺過度,神也出了問題。主人好心把她帶回來醫治,她卻一直髮瘋般罵人、打人,説什麼也不肯配合治療,還逃到這裏來尋死覓活。

我們費了好大的勁都捉不住她,大家也是沒辦法,出手就稍微重了一點,其實我們被打得更慘呢。”美人犬們也都異口同聲地附和,有人還誇張地呼痛起來。

“是啊、是啊,我頭髮都被扯掉了!哎呦、哎呦…痛得要命!”

“還有我,剛才被她踢了一腳,冰姨您看,口都烏青了一大塊!”

“我才倒黴呢,被她當面抓了一把,您瞧,皮都抓破了!”七嘴八舌的訴苦聲四處響起,倒也頗為真。因為狗女們雖然也是轉基因人,但卻不具備霸王花的超級癒合能力,所以表面上看,身上確實多多少少都有傷痕。

當然這些傷痕絕大部分都是夜蓮變盲之前造成的,但不仔細看也難以分辨是新傷還是舊傷。冰姨彷彿並不意外“嗯”了一聲説:“真真,你帶她們去包紮一下。這女孩叫什麼名字?我來跟她談一談。”

“沒什麼必要吧,冰姨!”真真慌了手腳:“她要是突然發狂起來,連您也一起打了,主人會罵死我們的。”

“沒關係,我會掌握分寸的。你們讓開吧。”真真無可奈何,只得招呼狗女們散開,讓出一條路來。夜蓮就倒卧在場正中,翼已經收起,赤的嬌軀遍體鱗傷,雖然正以很快的速度復原,但大大小小的青腫、血痕,還是給人觸目驚心的覺。

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在她身邊停了下來。夜蓮本能地察覺有雙明亮透澈的眼睛在打量自己,雖然她處於全盲狀態,但是心裏卻泛起一種被人視的覺,彷彿一切秘密都被一覽無遺。

她下意識地掙扎着坐起,空的眸子裏出警戒。一道温柔的聲音傳入耳朵:“別緊張,她們不會再打你了,咱們聊聊,好嗎?”夜蓮咬緊牙關,一聲不響,她的喉嚨被燒壞,本就無法説話,最多隻能發出一些簡單嘶啞的振動音節。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是想幫你。”冰姨耐心地安着她,聲音裏彷彿有種能令人鎮靜的力量。夜蓮再次閃過怪異莫名的念頭,對方似乎是一個悉的親人,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

她究竟是誰?為什麼真真她們…會對她這麼恭敬?而且她自稱不是壞人,聽起來不像開玩笑,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黑暗的魔窟裏除了禽獸男之外,還有另外一股“好人”的力量存在?她是來解救我的“救星”嗎?冰姨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夜蓮答話,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看得出,你是個驕傲的女孩。”她淡然微笑,彷彿在回憶陳年往事:“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現在一模一樣,寧願死,也不願意求人保護。那時我無比自信,認為單槍匹馬就能解決世上所有難題,也相信正義一定能戰勝惡…”夜蓮靜靜地聽着,雖然不太明白這些話的意思,但卻不由自主地對這位冰姨充滿好,甚至可以説,是一種莫名的親切,無法解釋原因。

她正想嘗試着進行溝通,但真真卻突然奔過來,小心翼翼地打斷了話頭。

“冰姨,您離開房間太久了,主人要是知道,會不高興的。”

“啊,是嗎?”冰姨似乎吃了一驚,聲音第一次出忐忑:“已經多久了?我…我忘記時間了。”

“儀器顯示是二十七分鐘,馬上就要到主人規定的半小時了。”

“這麼快?我覺才十幾分鍾而已。”冰姨似乎很躊躇,喃喃自語道:“我很想跟這個女孩聊聊,今天破例一次,主人該不會怪我吧…”

“主人那麼愛冰姨,當然不會怪您,但會拿我們出氣,一定會懲罰我們的。”真真含淚説着,忽然跪了下來,狗女們也都跟着跪下,連連向冰姨磕頭懇求。

“懲罰!唉,懲罰…我倒希望主人能狠狠懲罰我一次。以前他…天天都要懲罰我的,許許多多的花樣,永遠用不完,力旺盛得讓我吃不消…”彷彿被催眠似的,冰姨的聲音又變得低沉而幽怨,就像沉浸在一個永遠無法醒來的夢境裏。

“現在他總是説忙,有時候好幾天才面一次,我好懷念過去的子,懷念他霸道的懲罰,好懷念好懷念…”夜蓮聽着這些對話,全身一片冰涼。剛湧起的希望一下子被砸得粉碎!原來她也是禽獸男的人!哈,我真是太天真了…她本就是個對他忠心耿耿的奴!充其量是個高級一點的奴罷了。

想到這裏,夜蓮怒不可遏,所有好、親切都瞬間蒸發了,轉而變成濃烈的殺機!毫無疑問,這位冰姨一定很受禽獸男寵愛,剛才狗女們説的話和她自己的呢喃,都是最好的證明,絕對不會有錯的。既然殺不了禽獸男本人,那就殺了他最寵愛的奴好了!這樣也能給他造成沉重的打擊,也算報了毀聲瞎眼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