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小女婿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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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暴雨在半個時辰之後變成了綿綿細雨，小天在嚶嚶哭泣聲美美地睡了一覺，早晨起牀洗漱完畢，剛開房門，隔壁房間裏就衝出一個雙眼紅腫如桃、披頭散髮的女人，哭叫道:“你不要走！你給我説清楚…”
“你給我滾回來！”一個高胖男人跳出來，揪出那女人的頭髮將她扯回房間，劈頭蓋臉又是兩記耳光，然後一腳踢上房門，壓低聲音吼道:“你還嫌老臉丟得不夠多是不是？我李歡天走遍湘黔川鄂，那也是響噹噹一號人物，你想讓老把臉丟遍天下嗎？賤貨，早就知道你不規矩，想着娶妾娶
，你以前那些爛事老也不在乎。可那是你跟了老以前，跟了老以後再敢如此放蕩，老打不死你。”女人哭叫道:“我沒有…”
“啪啪啪！還敢狡辯！啪啪啪！認不認？”
“認！我認！我認了，老爺別打了，嗚嗚嗚…”小天在外邊聽着，同情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心想:“經這一頓打，這個女人以後不會那麼張狂了吧？嗯，少討人嫌，要不她男人膩了以後肯定得把她轉賣他人，啊！
行一善，功德無量啊。”小天轉身要走，忽然記起方才那男人模樣好象是在葫縣見過，記得第一次去洪百川洪大善人家時，曾看到洪大善人送此人出門登車，因為他那特別高大的樣。所以小天有些印象。
此人叫李歡天？小天搖搖頭，蘇循天、李歡天。這些人怎麼都和天扯上關係了，還嫌我小天不夠折騰麼？小天搖着頭找水舞去了，水舞已經起牀，洗漱完畢。福娃兒也醒了，蹲在窗台底下捧着竹筍嚼得津津有味兒。
小天一進房間，水舞就豎起手指，朝他噓了一聲，小聲道:“遙遙還沒醒。”小天放低了聲音笑道:“這一路把她折騰壞了。叫她歇着又不肯，只顧東張西望，不累才怪。”小天一面説一面走過去，就見遙遙穿着一套小碎花的小睡衣，蜷縮在牀上，翹着小
股睡得正香，臉蛋兒紅撲撲的像只小蘋果。小天輕輕握了握她的小手。小手熱乎乎的，小天笑道:“這小傢伙，是個美人胚，長大了一定不得了。”水舞走過來，道:“那是！我們家小姐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她的女兒還能差了。”小天笑道:“那是幸虧她隨她娘。要是隨了她爹…”水舞
口説道:“遙遙怎麼可能像他！”隨即就醒覺失言，趕緊補救道:“小丫頭長相都隨孃的。”小天道:“我怎麼記得是男孩隨娘，女孩隨爹？我和我哥就隨我娘。算了，不説這個，楊霖那模樣你也見過的。長得就像一隻鬥敗了的螇蟀，遙遙沒有隨他。萬幸，萬幸。”水舞心虛地道:“女娃兒就是隨孃的，你一定是記錯了。”小天端詳着水舞，就開始笑，水舞奇怪地看看身上，又摸摸臉龐，問道:“你看什麼，哪兒不對了？”小天道:“我在想…，咱們倆要是有了孩，會像誰呢？”水舞的俏臉登時像睡
的遙遙一般紅彤彤的像只可愛的紅蘋果，她背過身去，嬌嗔道:“好久不聽你胡言亂語了，現在又開始胡説。”小天站起身，走到她的背後，看着她白皙嬌
、微有幾絲處絨
的脖頸，低聲道:“水舞，等找到你家，我也算是把你送到地方了。到時候，你真的要嫁那個風哥哥？你不覺得，瘋哥哥比風哥哥更適合你麼？”水舞剛剛有所
傷，聽了小天的話又轉過身來，茫然地問道:“風哥哥比風哥哥？”小天搖搖頭，指着自己的鼻尖道:“瘋哥哥是我，瘋狂的瘋，風哥哥是他，大風吹去的風。水舞，這麼些以來，你對我也算了解了。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瘋，瘋出個一輩的
采？”水舞凝視着他，眸的水光漾得越來越濃，她忽然又背轉身去，兩滴眼淚偷偷地從頰下滑落，微帶哽咽地道:“水舞只是一個女孩兒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水舞…又能怎麼辦呢？”這時，水舞不期然地想起了謝傳風，可是謝傳風的模樣在她心裏卻已成了一個模糊的影，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想得久了，那虛影漸漸實化，便化作了小天的模樣。
他在楊府機智地救下自己，他帶着自己一路逃難，他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救出火坑，他在晃縣巧施妙計帶她闖關，他在葫縣不管是落魄時還是風光時，對她的不離不棄…
於是，水舞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噼嚦啪啦地落下來。
“父母之命麼…”小天站在她背後，臉上
出自信的笑容，難道征服兩個老人家比征服一個妙齡少女還難？
吃過早餐，小天就出去尋訪薛家的消息，因為遙遙還小，福娃兒走在大街上也太
引眼球，所以他們只能留在客棧，小天就把水舞也留下了，以便照顧他們。
近午時分，小天興沖沖地回來了，正陪遙遙玩耍的水舞趕緊
上去，小天不等她問，就笑道:“你呀，也真夠糊塗的，你家並不住城裏，而是住城南三里莊。難怪我問遍全城都不清楚，虧我機靈，特意找人伢去問，要説對四鄉八鄰的瞭解，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了。”水舞喜道:“三里莊，對對對，你這一説我想起來了，我娘説過這個名字。”小天苦笑道:“自己老家的地址都能不記得？”水舞羞澀地道:“人家
本沒有用心去記。當初我娘先回銅仁的時候。説等找到薛家，就和…一起…”她的聲音越説越低。腦海突然響起了孃親當然返回葫縣時的囑咐:“娘歲數大了，照顧不了小姐。舞兒，你替娘好生照料小姐，娘先回老家，等聯繫上薛家，到了你該成親的年齡，就和姑爺一塊兒去接你回來…”水舞現在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可是一直沒有等到孃親和小風哥哥。倒是小姐在此期間“病死”丟下一個襁褓的嬰兒，臨終認她做了乾孃，從此一把屎一把
地拉扯她長大，這些事全都顧不上了，此時這記憶才浮上心頭。
小天看到她的表情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天笑道:“從靖州把你接回來的人可是我。你説這是不是天意呢？”水舞慌亂地避開了他的眼神，她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從小所受的教育都告訴她，婚姻大事應該聽從父母之命，下過了婚書就已是人家的
。好馬不配雙鞍，好女不嫁二男…
可是臨家愈近。一種不捨的情緒卻越是縈繞心頭揮之不去。昨夜她多次夢到小天，夢到小天向她告別返回京城，她是從夢裏哭醒的，今天若非起個大早洗漱淨面，只怕就要被小天看到她紅着的雙眼。
小天笑了笑。沒有再
她，看來她最大的心理障礙還是來自父母之命。那就想辦法讓她的父母雙親同意好了，她的父母當初不也就是在人家府上做事的下人麼？她那個定過親的薛家也是，小天並不覺得他們這一關有多難過。
既知薛家住在三里莊，再想找到就容易了，小天套上馬車，帶水舞和她的“妹妹”還有萌萌的一路吃個不停的胖噠，來到了三里莊。貴州多山，銅仁古城東、西、南三面臨水，只有北面臨山，而三里莊就建在山腳下。
小天趕着馬車到了山腳下的三里莊，向村裏人問清薛家所在，便興沖沖地趕着車走去，此時水舞已經
動地走出車廂，扶着車棚站定，雖然她還不清楚哪間房就是自己的家，可是看着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覺得有種特別親切的覺。
薛家住在最靠山腳下的位置，是一排莊户人家最盡頭的一家，所以倒也好找，小天趕着馬車到了薛家不遠處，便用長長的馬鞭向前一指，對薛水舞道:“喏，那户人家就是你家了。”水舞欣然揚眸，就見正挨着山腳下有一户人家，家門前圍攏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不知在幹什麼，水舞神一緊，忙道:“家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小天急急把馬車趕到近前停住，與水舞一起下了車，福娃兒把它的大腦袋擠在窗口，瞪着一雙熊眼好奇地看着吵鬧的人羣，遙遙則站上了車轅。
兩夥人吵的正凶，也沒人注意趕車過來的這一行三人，水舞站在人羣后面，一眼就看見了她的母親，動的差點兒叫出聲來，但是看見現場情形，又急忙捂住了嘴巴。
小天站在人羣，仔細傾聽夾雜在污言穢語當的隻言片語，漸漸
明白了情況。原來爭吵的雙方一方正是薛家，另一家卻是薛家的鄰居，薛家要修繕房屋，備了材料，請了工匠，因為匠人師傅忙着另一件活計收尾，先把幾個小徒弟打發過來做些簡單的修補。薛家就提出要把牆修整一下。
薛家這些年來住在京城，老家的房早就破敗了，回來之後簡單地整修過一次，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要大修一下，不想鄰居家卻有了意見，説是會擋了他家的風水。
其實找修牆的碴只是一個藉口，兩家鄰居這幾年相處的不愉快，早就存了芥蒂，如今只是借題發揮而已。薛家離開家鄉幾十年，比起這鄰居已算是外來户，而且薛氏夫婦一直在禮部主事家裏做事，也沾染了斯氣，哪比得了這村婦撒潑，污言穢語無不出口，一時間被罵得抵擋不住，節節敗退。
小天聽明白經過，登時心大喜，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討好老岳父丈母孃的好機會不就在眼前麼？
小天挽了挽袖，就興沖沖地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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