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一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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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對我瞭解的這麼清楚?”餘罪笑了。
“您的事,不用瞭解都清楚,商界我不算最出名的人,可警界,您已經是無人不曉的名人了。”魏錦程笑道。
這局面立時迴轉了,彷彿是魏老闆攀附一般。餘罪笑着順杆爬着:“魏老闆既然這麼關心,怎麼沒聽説您關心那位呀?”
“哪位?”魏錦程問。
“就是,我們您這兒抓走的那位,您一點也不好奇他是於什麼的?”餘罪問,直勾勾地看着魏錦程。
“我還真不怎麼關心,核心會員上百,普通會員數百,他們有各自的圈子,我僅僅是給大家創造一個合乎心意的環境而已。”魏錦程道。
“包括販毒嗎。”餘罪道。
明顯地看到了魏老闆的手勢一滯,他愕然地看着餘罪。
“他是個毒販,而且據我們內線的消息,你們這裏涉毒,否則,我還真沒興趣在這兒等你幾個小時,就為喝一杯口味不怎麼樣的茶。”餘罪臉冷了,兇相慢慢出來了。
千金之軀,那叫坐不垂堂,這樣身家不菲的老闆的最怕的就是沾上這些黑事。
“還有更有價值的消息,不知道魏老闆能付出多少代價?”餘罪又問。
“你…”魏錦程僵着手勢,放下了杯子,瞠然道着:“你這是準備訛詐我?”
“那你準備花錢買個平安嗎?或許,我還可以給你提供很多你想知道的消息。”餘罪神神秘秘道着。開始挖坑了。
“你仍然是在詐我,錢買不來平安。”魏錦程道。
哎喲,第一次訛詐失利,餘罪登時發現,這是個聰明人,不像那些小門小户,不於不淨,訛兩句,他就趕緊錢,不
還不知道他有問題,一
立馬就進嫌疑人名單了。
“可我為什麼看出來了,你好像寢食難安呢?別否認,那沒有意義,坦白地講,今天如果我吃了閉門羹,或者被你找人拍了,我倒更容易接受一點…而您老呢,先倨後恭,這麼客氣,我好像覺得你不是清清白白那麼簡單。”餘罪道,兩眼如炬,盯得魏錦程渾身不自然了。
這那像個遍地收黑錢的惡警啊。魏錦程哀嘆了一句,心裏直道這傳言害死他定了定心神,又開上了一壺水,似乎在用機械的動作掩飾着自己內心的活動,餘罪在他淡如輕風的表情上,還真捕捉不到心理的變化。而餘罪本人同樣讓對方琢磨不透,明顯看得出他有點,可你找不到他的弱點。
“看來,你不算個直的人。”魏錦程嘆了口氣道,這彎拐得,讓他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呵呵,你也未必喜歡直不會拐彎的人。”餘罪笑道。
“那我們換一種談話方式如何?”魏錦程道。
“你準備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餘罪以問代答。
兩人像是有一種默契,點頭,互視,儘管出身和品位相差頗大,可意外地在這種時候獲得了一致。
或許都覺得對方雲裏霧裏,於是最簡單和最直接的方式,就成了首選。
“我保證讓您滿意而歸,坦白地講,我很忌憚你這種本不守規則的人,財富堆積出來的輝煌從某種意義上講,都是非常脆弱的,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魏錦程道,一個橙
年華,一個晉祠山莊,足以證明面前這個人的能力了,他直接問着:“所以,我想很準確地知道,你準備從我這裏得到什麼?”餘罪眼中慢慢蓄起了笑意,富人的弱點就是他的富有,沒有例外,他笑了笑,看着魏錦程,似乎在揣度着這句話的真實程度。
“這麼直接啊,那我直接朝你要了。”餘罪也換着直接的口吻道:“你涉毒嗎?要你一句實話。”噝魏錦程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愕然地盯着餘罪,半晌無語。
“看來你無法讓我滿意而歸,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餘罪説着起身,這時候魏錦程坐不住了,趕緊攔着,雙手合十直抱歉,重新坐定,他斟酌了片刻,咬着牙,閉着眼,點點頭。
哦,這倒把餘罪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麼簡單,他愕然地看着魏老闆道:“我現在才真是有點佩服你了啊,魏老闆。”
“容我把話説完,現在這個環境,只要是個涉及娛樂、休閒的場所,就不可能不沾毒,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比如遍地都是反腐倡廉的宣傳,那説明已經病入膏盲;比如遍地都是發展市場經濟,那説明市場經濟還存在相當大的問題…比如那個銀行也反詐騙宣傳,那説騙子已經無孔不入;比如遍地都是嚴黃賭毒的宣傳,那説明,黃賭毒已經氾濫。”魏總苦着臉道,這是大勢所趨,非人力可為。
哦,有道理,餘罪啞然失笑了,直道着:“那您這麼雲淡風輕,為什麼不出污泥而不染呢?”像嘲笑,魏錦程搖搖頭道着:“不可能不染,我們有上千會員,大部分都小有身家,物質生活非常優渥,神生活就相對貧乏了,我不可能保證來我們這兒消費的人就於於淨淨,奉公守法啊。都是找刺
、找樂子來了,毒品氾濫也是物質時代一個亞文化的現象。”
“我明白了,桃園公館涉毒的子在這兒。”餘罪道,魏錦程點點頭,抱以為無可奈何的一個表情,餘罪話鋒一轉問着:“你本人呢?”
“興趣不大,以商人的眼光看,比毒品利潤大的生意有很多,比如,房地產,我在做;比如民間集資,我在做;比如炒外匯,我也在做。不管那一樣,都比組織一個販毒的網絡要容易得多,也安全得多,我們家往上數五代,都是生意人,純粹的生意人,第一代做票號,被太平天國起義軍洗劫了;第二代做的是茶葉生意,被軍閥混亂時亂兵搶了,我太爺爺也被土匪綁票,家道中落,憂鬱而死了,第三代的我爺爺從挑水賣大碗茶開始,用了半輩子撐起了一家飯店生意,叫四喜樓,誰知道熬到解放了,被打土豪分財產了…我們家又成窮光蛋了。”魏錦程笑着道。
餘罪也被這個跨越幾代的故事逗樂了,笑着問:“那您爺爺後來呢?”
“地富反壞右,能有好下場嗎?我爸説安葬他的時候,就捲了張葦蓆子胡埋了。到我爸這一代,改革開放後他覺得政策已經變化了,傾其所有,從一個小作坊做起,搞了個電解鋁廠子,後來莫名其妙就犯罪…有個罪名叫投機倒把,先把他判了無期,後改判十年,最後坐了七年被釋放了,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説法。”魏錦程苦笑着,這荒唐的故事,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講出來,講出來都沒有淚了,成哭笑不得了。
“哦,看來你家有作生意的基因啊,用不了幾年到你身上又翻身了。”餘罪笑道。
“這個已經有人查過了,桃園公館身下這片土地就是當年鋁廠的舊址,等政府把封條撕走,返還給我家的時候,就剩一片荒草地了…這片地當年徵用的費用不到五十萬,現在已經價值五個億了。”魏錦程淡淡説了一句,一生的悲歡離合,都系在一個地方,説起來都有點往事不堪回首的覺。
“我好像明白了。”餘罪眨巴着眼睛,他看到了一張疲憊的、略顯蒼老的面孔,這些覺,讓他忘了此番的來意。
“你,明白什麼了?”魏錦程深沉地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餘罪道。
魏錦程愣了愣,好惺惺的表情審視着餘罪,慢慢地道着:“我父親講,君以此興,必以此亡,是政治而非民主的氛圍裏,很難有純粹的生意人,我身邊很多朋友都移民了,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有一天,辛辛苦苦累積的財富化為烏有,而且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女在重複一次他們的經歷。我走很容易,可我不準備走,我的在這兒。不管在這兒是窮
也好,富苗也罷,總比無
的浮萍要強啊。”餘罪在躊躕着,他的觀
慢慢在變化,越來越清晰的
覺是:目標似乎是錯的。
特麼滴,肯定是錯滴,總不能一個靠非法手段聚斂財富的人物,還有這樣的憂國憂民之心吧?
“你好像對商人沒有好?”魏錦程看餘罪的表情,錯悟了。
“大多數人對商人沒好,商人和盜賊信奉的是同一個上帝。”餘罪笑着道。
魏錦程一陣臉難堪,餘罪卻是笑着補充着:“我沒針對你的意思,我父親就是個小商人,賣水果的,缺斤短兩是常事,以次充好很拿手,不過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在我眼裏他是最偉大的父親,風裏來雨裏去的,幾塊幾
摳出來的錢養我這麼大,他不是非要於這個,而是除了這個,他沒什麼可於的。”魏錦程被這話觸動了,他痴痴地看着餘罪,抿抿嘴,卻沒有發出聲來,似乎這位小夥子在什麼地方有和他共通之處似的,他能意會到,卻言傳不出來。
“好了,謝謝魏總的款待,不知不覺就一個多小時了。”餘罪把茶杯頓了頓,喝於了最後一杯,已經涼了,做勢要走,魏錦程此時卻是有點惜別了,可初次見面,又不知道挽留這位合適不合適,他眼睛亮着邀着:“要不,一塊吃頓飯?”
“太麻煩,你們有錢人規矩太多,我就是個吃地攤大排檔的主,受不了約束。”餘罪起身道。
“嗨,等等要不一起去?柳巷的手撖面、鼓樓的羊雜、五一路那家鐵蛋刀削麪…有名的小吃我可都知道,其實我就經常去,還是一大碗吃着舒坦。”魏錦程一下子找到同好了似的,有點興奮地邀着。
呵呵,餘罪愣了下,啞然失笑了,笑着走着道着:“好啊,讓我等了幾個小時,那就請吃一頓補償唄。不過魏老闆啊,你確定要和警察走得更近點,警察的臉可是説變就變,我不客氣地告訴你,你本人要真涉毒,有一天我會親手銬走你。”
“我真不怕你查,你不是第一個查的,派出所的、分局的、市局的、毒局的、消防上的、文化上的…凡是帶着局的基本都查過我,連八杆子打不着的民政局、環保局都立名目朝我們收錢,我不怕查,就怕有人以查的名義把我們這生意整垮啊。”魏錦程倒着苦水,大遇知己了。
進了電梯,餘罪深有同地道着:“這個我表示理解,不過國情如此有什麼不能接受的,這不很正常嘛,我爸那水果攤都有人蹭水果去,何況你這麼大生意呢?”
“私營的難啊,狼太多。胃口又大,不管多大的生意都不夠啃吶…哎你笑什麼?我説的很可笑嗎?”魏錦程好不懊喪地道,而且對於餘罪那副一直笑眯眯的樣子,表示不解。
“我在笑啊。”餘罪道着:“認識你很高興,終於讓我找到點當窮人的優越了,哈哈…”大笑着出了電梯,魏錦程也被這話逗樂了,直指着餘罪説這警察夠損。
兩人説説笑笑的樣子,宛如一對密友,這才一個小時啊,那樣子真讓大廳裏一於人瞠目結舌了,更瞠目的是,魏總連司機也不要了,直鑽進餘罪開來的車裏,兩人一溜煙,消失在薄暮冥冥的黃昏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