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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天降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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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我升職、獲獎,雙喜臨門了。”餘罪笑道。

“那我猜呀,你這個獎獲得有有點堵,還有心裏不痛快的事對吧…對了,平國棟那案子是不是你們參與了?”馬秋林隨意問着。

“您認識平國棟?”餘罪問。

“認識,他在平陽路派出所當過所長,獲過全省十佳派出所稱號,曾經有過盜竊案子和他打過道。”馬秋林道。

“這個人您説怎麼樣?”餘罪問,似乎心裏的疙瘩還擰着。

“論工作能力吧,還可以。辦事利,但後來就不知道了,應該是落到俗套裏了,墮落,被糖衣炮彈擊中了。”馬秋林笑着道。

餘罪就喜歡馬老這種雲淡風輕的樣子,他總羨慕一個人能活到這種心態和境界,他一骨碌起身道着:“最後和他談話的是我,本來我覺得這個人死有餘辜,可為什麼見了之後,又有點兔死狐悲的覺呢?”

“哈哈那你説説,怎麼就兔死狐悲了。”馬秋林笑着道。餘罪回憶着,把兩人説的回憶了一個大概,作為聽眾的馬秋林,幾次摩娑着下巴,撫過眉,幾次聽得他有點皺眉頭了,皺着眉頭偶而還審視着餘罪的表情,話完之時,餘罪攤手道着:“…就這樣,半截子就結束了,我一直沒看出來他是什麼心態,過了幾天聽到他的死訊才想起來,這傢伙是已經準備好了。”

“單從最後這一件事上來説,他還是值得你送個花圈的,他選擇了一個比較有面子的死法,估計很多人會大鬆一口氣了,還行,有這種勇氣,沒白當幾十年警察。”馬秋林評價,似乎褒大於貶。

“還行?”餘罪愣了下,沒想到馬秋林評價居然不低。

“那當然,你可以逆推一下,如果他不死會是一種情況,從生理角度上説,沒有人能熬得過連續審訊,遲早他要認罪,這由不得他;他於得那醜事,遲早都要被刨出來,這也由不得他;還有在他身後的,可以採取這樣那樣的措施,來對他施壓、對他甚至對在乎的人進行威脅,這也由不得他…與其把命給別人手裏縱,倒不如來個痛快了斷。”馬秋林清晰地描繪着,這和餘罪的想法很契合。

誰也想到這兒,但未必誰也能做到這一步。

餘罪看着馬秋林,似乎這麼黑暗的事在他嘴説出來,就像個玩笑似的,他奇怪地問着:“馬老,現在能觸動你的事,似乎不多了啊。”

“一個黑警察而已,遍地都是,至於這麼上心嗎?”馬秋林笑道,看餘罪不解了,他小聲道着:“從嚴格的法律意義上講,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我們身邊大部分同事,都涉黑。”餘罪噗聲笑了,馬秋林也頑皮地笑了,笑着道着:“我知道你糾結在什麼地方了,是不是覺得自己一直站在不了,也壞不透,的人生十字路口,無從選擇呀?”

“哎對。”餘罪驚訝地道,自己糾結的事,被馬老一句話就點破了,他點頭道着:“您説呀,馬老,我還真有點心虛,您也瞭解咱們這辦案水平,拳腳相加、連唬帶詐,就即便對方是嫌疑人,有時候咱心裏也不忍。平國棟被捕前託我,讓我看看賈夢柳去,就是賈原青,那個被我栽贓的副區長的閨女,我鼓了幾次勇氣,都沒敢去…好像我做錯事了似的,有愧吶。還有八月份在深港,有個女嫌疑人,上午看着還好好的,下午變成一堆殘骸了…我這段時間睡眠都不好,一睡下,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餘罪搖頭晃腦,眉目帶愁,説的有點零亂,不過都是心事,這心事,也只能給有過同樣經歷的馬秋林講講了,馬秋林認真地聽着,幾次笑了,等餘罪一堆牢騷發完,他直問着:“那你為什麼不辭職走人呢?”

“辭了職我於什麼去?於不了啊,再説這工作在我爸眼裏,是個很體面的工作,真好再回做商人去,我爸第一個不答應。”餘罪道。

“那就是説,當警察這個職業選擇,絕對是不會錯,對嗎?”馬秋林道。

“對呀,總比當賊強。”餘罪道。

馬秋林笑着一撫餘罪腦袋又問着:“如果現在面前一個小偷,偷了我錢包跑了,你會怎麼樣?”

“揍他狗的。”餘罪直接道。

“對呀,這第一反應錯不了,所有的人都有這種想法。”馬秋林道,再問着:“如果再碰到一個殺人的、強姦的、搶劫的落你手裏,而且拒不認罪,你會因為心裏的對其他事的內疚,而放他一馬?”

“那肯定不會。”餘罪直接道。

“如果再遇到平國棟這樣一個黑警察,即便他學富五車、滿腹經綸,能説得天花亂墜,把自己説成一個什麼什麼犧牲品,説成什麼什麼殉道者,你會放他一馬嗎?”馬秋林問。

這個…似乎不會,餘罪搖搖頭。

“這不就對了,法律是這個社會的最底線,突破這個底線,就必須受到懲罰,否則這個社會的安定就無從談起。小事上對錯是可以混淆的,大體上的黑白,卻是不能抹煞的,他那怕就是一個功臣,落到這一步也不值得同情,是他自己的選擇。”馬秋林道,這種人,值得欣賞他的勇氣,卻不值得同情他的境遇。

“可仍然有許多許多逍遙法外的傢伙。”餘罪道。

“你説的是個案,個案不能代表全局,整個社會的治安,不在於偵破了十樁八樁大案巨案,而在於千千萬萬那些基層、普通的警察,他們巡邏、治安防控、他們在社區走街串户等等,從這個大局的層面上講,那些個案甚至是可以忽略的。”馬秋林道。

“那我為什麼覺得自己老是心裏有陰影呢?”餘罪反問着。

“那一項工作都不可能沒有陰影,職業病都有可能發生呢。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做到盡善盡美的,事實上大部分時候都做得很差勁,有些東西得學會適應。那怕就四周都是黑暗的,你心裏也應該有陽光。”馬秋林皺皺眉頭,這種事他同樣經歷過,但最終的選擇同樣也不完美。他想了想,又道着:“這樣説吧,你是想活得高興點?”

“對呀。”餘罪道。

“那就簡單點,覺得對的事就做,覺得錯的事就不要去做;想做的就做,不想做的就不要勉強自己去做。你心裏有愧疚,覺得心裏能放着,那就讓他放着,覺得你承受不了,那就説出來,該負的責任就負起來。比如你為什麼不撂下工作走人,那是因為你還想着你爸,你不是為你一個人活着,這就是責任。比如你為什麼還參與到打擊違法犯罪上來,那是因為你覺得,這是當警察應該於的事,這也是一種責任。比如你對賈原青的愧疚,看得出你很想去看看他,看看他女兒…”馬秋林聲音越來越輕,看着餘罪,更輕更輕地道着:“那其實也是一種責任,有一天,我相信你會擔起來。”餘罪看着馬秋林,有點明悟,也有點躲閃,半晌張着嘴,門牙颳了嘴好久才迸出一句來:“謝謝”

“起來吧…高興點,找個愛好,學會放鬆自己,別老把自己繃成案情上。”馬秋林拿起了剪刀,笑着對餘罪道着。餘罪卻是為難地道着:“我除了不良嗜好,沒什麼愛好啊。”

“那就留着不良嗜好唄,總比沒有強。”馬秋林笑道,瞥眼看到楚慧婕提着水壺來時,他小聲道:“小余啊,你到底有沒有對象。”

“有啊。怎麼了?”餘罪道。

“那算了。”馬秋林道,嘎然而止了。

這時候餘罪也發現楚慧婕了,楚慧婕愈發地像一位老師了,職業裝穿着整整齊齊,臉上老是洋溢着那種燦爛的笑容,餘罪小聲道着:“馬老,你不要是想撮合我們吧?要真是這樣,我不介意多一個女朋友啊。”

“這也是一種責任,你要沒準備娶她,就別動歪心眼啊。”馬秋林警告着“你太落伍了,現代人上牀的目的,已經不是房了。”餘罪不屑地道。

“不是我們落伍,而是現在的風氣敗壞,才有你這種奇葩。”馬秋林哭笑不得道。

楚慧婕走上來時,這個話題自動中止了,她拿了兩個杯子,倒着剛熱的水,殷勤地遞給馬秋林,第二杯端到餘罪面前時,俏生生地看着餘罪,笑着道:“喝吧,不太燙了。”

“謝謝啊。”餘罪有點羞澀的表情道着,見着美女,為什麼心眼從來就沒純過呢?

他咂吧着嘴抿了口,這白開水配着楚老師燦爛的笑容,咋就這麼有味道涅,眼巴巴看着,冷不防腦袋上吧唧捱了一下,回頭時,馬秋林瞪着他,餘罪很沒品地一抹嘴上亮晶晶的口水,給了老馬一個威脅的眼神。這個小動作看到楚慧婕眼中,他嫣然一笑,故做未知,等着給兩人續了一杯,放下水壺,款款回去上課了。

好美,凹凸的背影,健美的小腿,黑的高跟,她快步的樣子像一隻小鹿,餘罪痴痴地盯着看,每一個女人總有着讓異欣賞的地方,似乎在楚慧婕身上,那份胎出來的清純和羞澀,像疲累之後的那杯白開水,平淡,卻很解渴有風景就有煞風景的,一聲尖鋭的剎車聲嚇了餘罪一跳,一輛破比亞迪斜斜停在校門口,鼠標肥碩的身子爬出來,把餘罪此時綺妮的心情全破壞了,再一看後面還跟了個,他異樣了,放下杯子,快步跑上了,直接越過鼠標拉着李逸風,上上下下喜出望外地看着:“耶,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李逸風被餘罪拉着,眼睛卻盯着楚慧婕的方向,她回眸一笑時,李逸風倒涼氣,一指愕然道:“哇,楚姐…就是那個。”

“那個…”餘罪吧唧扇了一耳光,打斷了。李逸風捂着腦門興奮地道:“我想起來了,楚姐給過我一個甜的吻,就在這兒。”他得意地指着自己腮幫子,不指還好,指得餘罪妒火中燒,狠狠地擰了他一把,然後拉着肩膀,後部門幾個膝撞,撞得李逸風哎喲喲直求饒,餘罪卻是叫罵着:“你特麼學習快一年了,這沒事找的得一點沒變啊。”

“別打別打,親哥噯…我們是純潔的姐弟關係,誰讓我長這麼帥呢。對了,哥,有事,真有事,要不我也不巴巴跑回來了。”李逸風求着,好容易停手了,他把來意一講,聽得鼠標和餘罪,齊齊失聲道着:張猛,要結婚了“對呀,後天。”李逸風道,看兩人鬱悶,他趕緊解釋着:“厲佳媛告訴我的,猛哥老是悶悶不樂的,想請原來同學哥們,又怕大家不去駁了面子,她呢又和你們不,所以涅,就委託我…回來參加婚禮,捎帶拉上你們…哎哥,你們不會嫌棄他吃軟飯,都小看他,不去吧?”

“怎麼可能,他這麼小心眼,走,通知去,都去鬧房去。”餘罪興奮了“就是啊,吃軟飯丟什麼人,咱們這些沒軟飯吃的才丟人呢。蹭吃去,土豪結婚肯定是大宴。”鼠標也興奮了。

沒想到這麼容易,李逸風也興奮了,三個貨快步奔向標哥的破車,鑽進車裏,一溜煙跑了,連給背後的馬老打個招呼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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