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各行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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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西市武裝部,大幅的保衞祖國、人人有責的徵兵宣傳條幅下,賀芝看着渾身草綠軍裝,頭髮剪得好短的女兒,一想要遠走高飛了,又是個未語淚先,好不傷的抹着眼睛。
“媽,你又這樣啊,讓人看見多難為情啊。”丫丫埋怨着,不過看媽媽這樣,也忍不住有點難受,母女倆相擁着,賀芝嘮叨着:“丫,這可不比在家裏…去了部隊可別使小子,萬一有事了,媽也不在跟前,你可咋辦?”説着,把手絹包着的錢往女兒懷裏,丫丫拿着,眼睛紅紅地看着媽媽,點着頭,一眨眼兩眼淚,輕聲道着:“媽,要不…你和餘叔叔,就那樣吧,我要走了,你一個人可咋辦?就是餘叔叔醜了點…我怕委曲了你…”賀芝正傷着,聞言破啼而笑,哭笑不得地攬着女兒:“傻孩子,別亂説…”丫丫有點不好意思了,瞥了眼在武裝部門口等着的餘罪,那位小警察她一直看不順眼,不過這回,就不順眼也有點大跌眼鏡了,沒想到自己還真能一路過關,如願以償地從幾百人的隊伍中穎而出母女倆輕聲細語着,盡是依依不捨,餘罪在門口翹首期盼,終於看到了李部長陪着當地領導還有部隊徵兵人員從裏面出來,他趕緊地上得前來,陪着李部長,又是撒煙又是恭維的,搏了個好印象,讓招兵的一位女兵阿姨級別的,多多照顧那個叫陳芳芳的。
走了,懸了多半年的事一朝解決了,草綠的軍車載着十幾位女兵啓程,大紅花配着大標語,送行的都是熱淚兩行,車行得很慢,餘罪陪着賀阿姨跟着車奔了好遠,直到追不上軍車,才訕訕回返,看着賀阿姨眼睛紅紅的,餘罪安着:“放心吧,賀阿姨,到部隊是文藝兵,不會受什麼罪的。”
“哎…當媽的,她在家鬧心,出門又擔心,還不都這樣。”賀阿姨難受地道,又回頭看了看女兒遠去的方向,餘罪要勸時,卻發現街邊一個賊頭賊腦的躲在電杆後偷窺,他也賊頭賊腦地招招手,那人鑽出來,悄悄地蹙上來了。
是老爸,餘罪指指賀阿姨,示意趕緊去勸勸。
雖然餘滿塘就是為這個來了,可看兒子表情怎麼都不對勁,剜着眼指指遠處,父子心意相通,餘罪知道老爸那意思:趕緊滾。
他識趣地溜了,看着賀阿姨和父親站到了一起,有點落寂地散着步往回走,哎喲,心裏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這真得謝狗少,有個好爹是好辦事,餘罪可沒到李部長的能量如此之大,關係能直通到汾西市,本來還以為要等到年底,卻不料恰巧遇到特招,於是像天遂人願一樣,順理成章的就把這事辦嘍。
餘罪放下個心事,輕快地跑着,遠遠地看着李部長在等着,他笑着招手,那老頭也很帥氣,兩鬢斑白,面容清矍,像蒼老版的李逸風,這時候,餘罪看這老頭可甭提多親切了,興沖沖奔上來,深深地朝一輛勇士車前的李部長鞠了一躬,得不知道該説什麼,囁喃地道着:“李部長,這…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您。”
“哈哈…就和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是一樣的。哈哈…幸不辱命啊,不過就是有點遠了,在大西北。”李部長笑着道,攬着餘罪,狀似父子,這孩子他沒見過幾回,不過從他兒子嘴裏恐怕已經知道的夠多了,他笑着問餘罪道着:“別不滿意啊,我越戰的時候的一位上級,現在在軍區是參謀長,我的關係僅限於此,真好點的地方,輪不到咱們了。”
“有什麼不滿意的,擱家裏還真沒出路,快把她媽媽愁死了。”餘罪道。
“這麼上心啊…我聽逸風説,是你…未來的後媽?”李部長笑着問。這話餘罪可不好意思回答了,撓着腦袋,不好意思地笑笑。李部長似有話説,招着手讓司機等着,他攬着餘罪道着:“走走,中午一塊吃頓飯。”
“好,我安排…要不,把我爸和丫丫媽媽也叫上。”餘罪高興地道。
“不不不,就咱們倆,生打生不方便…再説了,這整得叫什麼事嘛,家屬一見我,就往我口袋紅包…呵呵,就你逸風這關係,你説拿,還是不要拿…哈哈…告訴你爸和她媽媽啊,不許搞這一套,孩子的自身條件本身就可以嘛。”李部長笑着道,又是那些潛規則,不過這次沒有啓動,全程由他包辦了,餘罪那之情實在無以表達,緊張而乖順地任憑李部長攬着,他甚至有點奇怪,這麼豪且清高的一位越戰老兵,怎麼會養出狗少那貨來。
或者也對,狗少的骨子裏並不缺乏血,那次滬城跳河就讓餘罪很是驚訝。
“在想什麼?説説你啊…現在有着落了?”李部長關切地問。
“回省總隊,參加集訓丨總隊要搞一個特勤支援計劃。”餘罪道。
“那看來還是有人賞識你的,那就好…我還想過啊,要真不行,我可以給你使使勁,調離公安系統。”李部長道着,那嚴肅的表情,餘罪絲毫不懷疑他的能力,幾十年的從軍的人脈,恐怕安排個像他這樣的小卒容易得緊。
説着這話,李部長看着餘罪,在沒有看到他有什麼表情時,老頭笑着道:“看來你還是喜歡這份工作的,那就於着吧,不過這可不是一份什麼好職業啊。”
“肯定不是。但我也肯定不是適應更好職業的那類人。”餘罪笑笑道,被晾的時間久了,自知之明肯定有了點。
“理解不一樣,我是指,咱們軍警在某些方面有共通之處…都在強調一種共,都必須抹殺個體的個,這個誰也無法持否定態度,因為必須有了共才能上下一心,所向披靡,如果全部有自己的個,那就不會有統一的指揮,也不可能成為隊伍了。”李部長道,似乎在委婉地勸着餘罪什麼。
“謝謝李部長,我懂…”餘罪凜然道,訝異地回頭看了眼一身軍裝,年已蒼老的李部長,他知道這個和靄的老人在用自己的經驗教他如何做人。
“你不一定懂,要真懂就不會那麼拼命了,太有個了,在紀律隊伍裏可不好往下混,除非有一天你能站到一定的高度,讓整個隊伍打上你的個和烙印,否則的話,你會比沒有個的活得更差。”李部長道,他勸着這位曾經讓他很驚訝的小警,從第一次打他兒子就開始了,不過後來細打聽之下才發現,這位可比他兒子要格多了,再大的來頭也打過。
“那我該怎麼辦?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於着於着就入魔了,總想於出個結果來,去年那案子,我都是咬牙堅持下來的,好幾次都想放下了。”餘罪誠心求教着。
“那一對老倆口,他們生活本身就是悲劇,再怎麼改也不會成喜劇…這種事吧,我不是説該蔑視法律,不該查他們,而是想説呀,你得學會尊重規則,一味的突破規則行事,可能給你帶來期待的效果,可也可能與你期待大相庭徑,很可能是個傷人傷己的後果,你懂嗎?”李部長道,很誠懇。
“謝謝,我懂了,我正在努力適應。”餘罪有點不好意思地道。
“在這個環境裏生活,必須適應,如果你真的不想適應這種共,又放不下自己的個,那就試着活得隨一點,凡事不要太較真了…要説起來吧,圓滑、世故都不是什麼好事,可你不能否認,這是大多數人的必由之路…嗯,有事多和我通通氣啊。”李部長笑着道。
“好的,沒問題…哎對了,李部長,逸風在學院怎麼樣?”餘罪轉着話題問。
“還行,有點上進心了,小余啊,你説啊,他以前光懂吃喝玩樂,我發愁這小子將來可怎麼辦?可現在有上進心了吧,我也發愁,你説他要成為個憂國憂民的警察,他這一輩子該生活得多無趣,是吧。”
“哈哈…”一對老少,相談頗歡,中午就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飯店請了李部長一頓,送走人之後才回家,自然是落了老爸一堆埋怨,人家辦這麼大事,怎麼能讓人家空手回去呢?就不要錢也得整點像樣的禮品不是,老爸説,賀阿姨也幫腔,餘罪瞅着這兩位,雖然嘴上是埋怨,可心裏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