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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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時,勁松路刑偵二隊。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兩輛車扔大院門口,相比而言,這裏晚上比白天要熱鬧,收工回來的、準備預審的、解押嫌疑人準備送看守所的,都要在凌晨之前完成。
今天稍有意外,隊長專門安排食堂加了幾樣好菜,還專門通知熊劍飛陪着,熊劍飛這長相,更多的時候板着臉押解嫌疑人,那張臉都能讓押解多幾分安全,他急匆匆趕回來時,才發現要陪的餘賤堊人和那位已經來過一次的狗少。
餘賤堊人這貨,從來都是不震驚你一下,都枉叫這個稱呼了。押解嫌疑人開得都是路虎,吃飯先要酒,誰可想邵隊居然還全部滿足,一看滿桌的菜,都讓熊劍飛心裏火大,直罵大師傅胳膊肘往外拐。
眾人狼虎嚥吃起來時,熊劍飛才發現,最大的震驚不是餘罪和李逸風,而是那兩位沒見過的鄉警,一個端着碗,風捲殘雲地往嘴裏拔拉;另一個挾着筷,星趕月地往嘴裏送。兩人都算不是壯實,可這食量,着實嚇了他一跳,平時就他和張猛在隊裏數第一了,不過現在看來,他兩人和鄉警一比,太斯文了。
“吃慢點,誰跟你們搶似的。”李逸風訓了句,發現熊劍飛的眼光不對了,好歹他有點家教,這樣實在不入眼了。不料李呆可不聽他的,嘿嘿笑了笑,含糊不清地説着:“我吃飯一直就這麼快啊。”
“真好吃,在這兒當警堊察多幸福。”李拴羊嘴裏未停,邊吃邊羨慕道。
熊劍飛噗聲笑了,指着兩鄉警問餘罪:“你手下?”
“啊,李呆、李拴羊…這狗熊,叫熊哥。”餘罪介紹着,慣有的匪氣一身。
兩位鄉警看熊劍飛長相兇惡,都巴結似地笑了笑,又埋頭吃上了。餘罪看熊劍飛表情愕然,知道所來為何,笑着道:“看傻了吧?下回全省警堊察業務競賽,加一項比誰吃得多,我們絕對把你們二隊幹趴下。”一聽連大師傅都聽笑了,熊劍飛卻是很驕傲地笑笑道着:“這個我們不跟你搶。”
“搶其他你們也搶不過呀?”李逸風説話了,直道着:“去翼城我們去了四個你們去了七八個最後還是我們所長把人提留住了,你們二隊那小白臉本不行,還在翼城瞎轉悠呢。”這話大有恭維餘罪的意思,不過聽得熊劍飛刺耳了,他哼了哼,沒搭理這拔草包鄉警,催着快吃,老多少事呢,還得陪你們。
就這得,刑堊警當得久了,心眼越小脾氣可越大了,餘罪小聲問着:“狗熊,兄弟沒惹你啊…怎麼看這樣,解冰的魅力好像快把你征服啦?”話是玩笑的口吻,不過餘罪也覺到一絲不同了,最起碼在翼城,那幫同學裏,覺曾經的對立沒有那麼強了。這不,從熊劍飛這裏也明顯看出來了,他一點也沒有取笑的意思,就一句:“人家比你強多了。”
“你看你説的這話,沒人比了和我比?你找幾個不比我強的,我瞧瞧?”餘罪大驚失道,熊劍飛一笑道着:“還真是,找不出比你再差的來。”説着就小聲嘀咕上了,解組長口碑還不是不錯的,接手了幾個案都處理的漂漂亮亮,一點後遺症都沒留下。關鍵是人也不錯,出勤外地好幾次,連差旅費都是人家自己墊的。隊裏有個隊員家屬住院,他帶頭給捐了一萬塊…就這一點,足夠讓大夥刮目相看了。
是啊,這麼多優點,再比比你,熊劍飛指着瞠目結舌的餘罪,你看你自打當警堊察成什麼鳥樣了?和人家差遠了,不但你不咋樣,看你帶的這些人吧?別以為我不知道啊,在翼城乾的好事,那他媽是警堊察辦的事嗎?捅出來得扒你這羣貨的官衣。
他媽滴,被説得無地自容了,餘罪勉強嚼着嘴裏的飯食,打定決心得爭一番了,狗熊這比較梗一點,在羊城就看不慣他手腳不乾淨,可有些事總得説説,總不能一杆打翻一船人吧,他筷指指屬下,不悦地説着:“你嘴乾淨點,這幾個兄弟大過年辛辛苦苦跟我跑了十幾天,剛有點眉目…什麼叫不咋地了。”
“不辛苦,所長,跟你玩多來勁,特麼滴想整誰就整誰。”李逸風倒了杯酒,滋吧滋吧一喝,很煞風景的進來了,不但他説,還問着那兩位道:“你們倆説,辛苦不?”
“不苦,歪了,三下五除二就把於向陽給整慫了。”李呆口而出。
“揍是啊,城裏的警堊察吃得真好,啥時候咱們這麼天天就好啦。”李拴羊一抹油嘴,兩眼放光地把剩下的燒雞骨架,全放面前啃上了。
熊劍飛笑得眼眯成一條線了,餘罪臉可苦了,孰優孰劣,不用爭辨了…
呃…孫羿一個飽嗝,直撫肚,他想起了在酒店的燈影搖紅,穿梭來往的服務員妹裏,很有幾個極品,能勾起已經快忘記的了。
呃…吳光宇一個酒嗝,直梗脖,他摸着潔白的牀單,受着這座市局安排的四星住所,忍不住慨萬千了。
“這才叫人住的地方…孫,我年前見我一高中同學了,他當什麼區域營銷經理,特麼滴,天天打的是飛的,全國飛來飛去。”吳光宇撫着肚,羨慕道。
呃,孫羿又一個飽嗝,接了句:“羨慕個呀,我現在都不知道我那幫同學都去哪兒,天天拴隊裏,沒意思。”是啊,好沒意思的覺,這個圈很小小得你只有機會認識一個又一個嫌疑人,殺人的、搶劫的、強姦的、詐騙的,什麼人渣都有,就缺正常人,久而久之,連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那麼點不正常了。
“是沒意思啊,上學想着穿身警服會多牛,穿上才知道,他媽滴比在學校還苦。”吳光宇痛苦地道。孫羿很認同了,附合着:“我覺得隊長這回就不夠意思,那次抓捕,張猛不是衝在第一個嘿,檢察院一句,馬上就被停職,真jb是站着説話不疼…”
“他們的意思是啊,你動動嘴就可以啦,碰到嫌疑人就喊一句…親啊,你別跑,親啊,你來吧,我給你戴上銬,我會很温柔滴。”吳光宇笑着道。兩人都沒心沒肺地笑了。
是啊,除了笑還能怎麼樣呢?再温柔的抓捕也是以暴制暴,本來就是暴力機關,還非要遮遮掩掩搞文明執法,這些東西在派堊出所也許有點用,可放在經常和惡犯罪打道的二隊,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張猛的事,在大家的看來,給予同情的居多。可也僅限於給予同情而已。
篤篤的敲門聲起,此時兩人被市局招待的喂得酒足飯飽,起身都不願意起了,孫羿吼了句:“門開着,誰呀,裝什麼斯文。”
“咦?二位吃得難道不?”腦袋伸進來了,是董韶軍,他很樸實地笑笑,掩上了門,吳光宇一看是他,馬上警告着:“老剛吃飽啊,敢談你的專業領域,信不信我們兄弟跟你翻臉。”
“嘿嘿,不談不談。”董韶軍訕笑着,坐兩人牀邊了,孫羿想到了什麼,一躍而起,拽着董韶軍,捏捏臉蛋下巴狐疑地問着:“我看看,你小有什麼變化?”
“什麼什麼變化?”董韶軍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