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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破綻難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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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罪慢條斯理地收起了手機,抬眼時,一眾反扒隊的兄弟都看着他,不,還包括一個大姐,能當阿姨的年齡,此時她臉上的憂更深了,頭腦一熱,不知道就怎麼跑出來了,現在想想,要是個協警被開了倒無所謂,可她…畢竟是受黨教育、受人民培養多年的警務人員吶,怎麼就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呢?怎麼在關鍵的時候,不相信組織,反而相信個初出茅廬的小警呢?

從隊裏出來啥也沒幹,餘罪讓大夥先躲起來,好好休息一下。大部分是協警倒無所謂,此處不留爺,更有留爺處,保安、城管那兒不缺人?於是分成幾拔散了,沒到中午就聽到了居光明那拔人被督察沒收證件,就地宣佈開除的事,消息傳來,還沒和督察照面的可真傻眼了。此時才意識地問題的嚴重

餘罪看着大夥,他帶的這幾位是反扒隊幾乎就是英了,林小鳳,幹反扒快十年了;洋姜,技校畢業就一直在隊裏混,也有五六年,就期待着有一天組織開恩,把他轉正呢。關琦山,以前在塢城路派堊出所,因為手腳不乾淨,被扔到反扒隊了。還有郭健,以前在南城分局,因為補助的事和分管局長拍桌子吵架,也被扔到反扒隊四五年了,七八個除了洋姜雖然都是在編警堊察,可多多少少都有點病,一時於義憤站出來沒問題,可要真把身家押上,餘罪從大家猶豫的眼神裏已經看到答案了:不可能“怎麼辦?鳳姐?”郭健問,此人眼睛看人散光,像挑恤,第一印像就是刺頭。林小鳳沒吭聲,在隊裏她的資歷最老,可從來也不敢做這麼重要的決定,關琦山也附合了,問着林小鳳道:“鳳姐,要不咱們投案自首得了?大不了停職反省,回頭扔那個郊區派堊出所去。”是啊,不會比這種待遇更差了。軍心開始浮動了,林小鳳沒吭聲,她看上餘罪了,此時的餘罪已經換了一種姿勢,呆呆地、傻傻地、無計可施地看着頂頭的陽光,幾人午飯後鑽在塢城路惠民巷裏這個小區花園裏,長椅上坐了幾位,地上蹲了幾位,都犯傻着呢,都在想怎麼着跟着跑出來了,怎麼着就又開始後悔了。

“餘罪,你説句話呀,大家可是跟着你跑出來的。”林小鳳看餘罪這個表情,不悦了。上前推了把,質問着:“你説吧,怎麼辦?我説你膽也太肥了,當面就把人家督察的證件摸走。”説及此處,眾人都笑了,反扒隊的隊員基本能當半個扒手,可那都是長年累月的煅練中學來的,偏偏這位進隊最短的卻進步神速,這才幾天,已經練到這種水平了。餘罪笑了笑道:“我是等。”

“等什麼?”林小鳳問。

“等事情捋順點,咱們好動手啊,關哥,你不是真準備回去吧?現在領堊導在氣頭上,回去就是典型,絕對會拿你開刀。”餘罪道,把關琦山嚇了一跳,不敢提了,可他反問着:“那怎麼辦?督察現在滿世界找咱們呢啊。”

“所以才不能讓他們找着,所以才得等風頭過去咱們再回去…法不責眾你們又不是不懂,真把兇手揪出來,或者沿着這條線整出點事來,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去了。”餘罪道。

“怎麼查呀?現在面都不敢?”郭健道。

“是啊,所以要等,等別的隊查出點眉目來咱們再接着來…好,現在開始,十分鐘時間,咱們定一下該幹什麼?我把剛剛得到了情況給大家説一下…”餘罪道着,席地而坐,揀了塊花池裏的小石子,在地上畫着現場,標着車輛,敍述着從鼠標嘴裏得到的大致案發經過,説罷又把參案的各隊、排查的進展給講了下。

有老駱這個內鬼,有重案隊的兄弟,這消息怕是難不住餘罪。

“不好查,那種麪包車,郊區這片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還不帶回收站那些拼裝的。”郭健道,作為警堊察,對這種事有直覺。

“要戴着口罩作案就麻煩了,現在空氣質量不好,遍地戴口罩的,又是凌晨,能找到目擊嗎?”林小鳳道。

“抓捕的黃金時間已經快過去了…從案發時間就跑,七個小時了,有關係出境都可能。”關琦山道,也是一句喪氣話,洋姜在這個隊裏發言權不大,不過他聽來聽去,好像還無計可施了,他又看看餘罪,小心翼翼地道着:“有辦法麼?黃三你都能挖出來,挖這個小賊沒問題吧?”

“沒辦法,肯定跑了。”餘罪道,大家一喪氣,他話卻回來了,又道着:“不過我有想法,我覺得這個案子的關鍵不在賈浩成身上,他被劫走,我想只是為了轉移所有人的視線,這不是關鍵。”

“關鍵在哪兒?”林小鳳。

“在你身上?”餘罪斜斜一瞧,好複雜的眼神,林小鳳不解了,餘罪掰着指頭數着:“分局、派堊出所、刑堊警隊都傳喚過賈浩成,這他媽就是一坨屎,誰也不待見這貨,可你們想想,以前傳喚那麼多次,為什麼沒有發生過劫車事件?可能你們要説,是因為這次咱們無意中挖到的銷贓案多,我覺得也不是,如果是這種原因,劫人事件就應該發生在昨天晚上,幾個人值班,就咱們那隊裏,搶個把人太容易了…而且劫車襲警這事,我覺得是腦袋進水人乾的?有這本事,何必呢,路上這麼豪車,劫走怎麼不值個十幾萬塊?可他們偏偏幹了,而且還是在鳳姐半夜向上頭彙報,辦下批捕手續,準備繼續深挖藏匿罪行的時候…出事了,能説明什麼?”

“他們還藏着其他事?”林小鳳下意識地道。

“對,除了這個都沒有其他解釋,賈浩成不值得有誰為他犯這個險,他家裏有可能,可這樣那如等咱們送進看守所,他們再花點錢辦個保外什麼的…你們覺得呢?”餘罪問。

“對呀,搶他還不如直接搶運鈔車呢,反正都是重罪。”郭健道。

“那咱們從那兒下手?”林小鳳問道,她又看了一絲希望。

“關鍵的節點你想想,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案子讓你興奮了…問題就出在哪兒。”餘罪道。

“電瓶…那批被我臨時封存的電瓶,小關,咱們倆去的。”林小鳳驚聲道,關琦山道着:“那玩意,難道是關鍵?看庫房就一個半拉老頭,就離這兒不遠。”

“消息應該就是從那兒傳出來的,這個時間點,正好倉促準備起一起劫案。”餘罪道,很確定,他模擬無數回,就像在羊城經歷那次大案時,他以嫌疑人的思路摸擬着,又細細地掰着:“你們覺得這個案很難,我覺得不難…第一,使用遍地可見的車看似高明,恰恰説明他們對本區的環境和行駛車輛很瞭解,讓咱們沒法查,肯定本地土作案,竄的沒這麼悉;第二,戴着大口罩去做案雖然看似聰明,可你看他們的手法,板磚、水管條子、三稜刀,這是咱們塢城路痞子標準裝備啊,肯定是倉促上陣,胡亂找了個應手的傢伙。第三,嫌疑人賈浩成可不是痞子,説起來算個富二代,要有人給他張羅這事,而且是在很短的時間內能張羅到敢對警堊察下手的人,不是那麼容易吧?這一項條件能篩走這個區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居民。”剩下的呢?眾人的眼睛一亮,覺得難度係數幾乎拉到零點了,無非就是那些平時作犯科人渣堆裏的,至於指使的,無非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了。如果是那生意有問題,那掌握誰手裏,誰的嫌疑就最大嘍。

“有可能這麼簡單嗎?”關琦山不相信。

“就不會難了,幹一輩子的工作還不就一個字概括:混”餘罪笑着道,起身拍拍股,揚揚頭帶人走,笑着補充着:“過一輩子的生活還不就兩個字,一個吃,一個…洋姜是什麼來着?”

”洋姜口而出,笑聲一起,吧唧一聲,他捱了鳳姐一巴掌,這才省得,自己被坑了,可辨無所辨,一干人早笑着隨餘罪起身了,他慌忙地跟在背後,好不氣惱…

一行人坐公去的,車上就碰見人了,兩個準備找機會的扒手認出關琦山和鳳姐來了,恬笑着打招呼,坐了一站路,還給關琦山和鳳姐付了車錢才走的,反扒隊員們都笑了,有時候這種你真沒治,抓來抓去都抓成人了,抓的都煩人,人家被抓的就是不煩,還在偷。

車上關琦山就指着路右面的一家電雅迪的專賣店的地方給餘罪介紹,這就是賈潔成家裏的店,倉庫離這兒不到兩公里,一站路下,幾人拐進了向陽衚衕,能容一車進出,到地方時,林小鳳伸手攔住眾人,小聲道着:“就這兒,昨晚的提審關在拘留所的兩個扒手,據他們待,就在這個口子上易的,我當時就查了查,結果發現這傢伙的倉庫離易地不才一公里…我就想,敢收贓,那肯定有賣的渠道,直接就來倉查來了。”

“你們怎麼封的?”郭健問。

“下了單子,讓他們不準動。等待核實。”林小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