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巧遇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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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魚、童子雞、紅燒、配一份熱騰騰的羊雜火鍋,啊喲喂,觀其足以忘憂、聞其香足以解愁,李二冬呲牙咬開了啤酒瓶,鼠標給來記者遞着餐巾,酒斟上了,切兒絲一碰,三杯下肚,什麼不快都到九宵雲外去了。今兒是來記者的幸運,升職的喜事讓她一説出來,哎呀,鼠標和二冬比她還高興,二冬兄弟説了,祝福的話就是酒了裏啊,今兒我得多喝幾瓶;鼠標也湊熱鬧了,祝福的話得在菜裏,來妹,準備請兄弟們幾頓啊。
“等我有了灰收入,天天請你們啊。”來笑着以可樂代酒,陪着這兩位可愛的哥們喝了幾杯,以前雖然憧憬過警察這個職業,可對警察並沒有多少好,但在接觸這幾位小警後,他之前不管是聽到的見過的還是通過網絡瞭解的,全部顛覆了。
比如鼠標,一吃起來就滿嘴跑火車,比如二冬,總是那麼恬笑的看着你,你説不清他是傾慕還是別有用心,不過能肯定的一點是,這兩人別看餿主意一堆對付賊,可都沒什麼歪心眼,這段時間多虧了他們的照顧。
“哎,你少喝點…二冬,你們鐵三角怎麼缺了一個?”來問道。
“還不是機場那案子,鬱悶着呢。”李二冬道。
“機場失竊案!?那我報道的,你們參與了?”來異樣地問。
“嘎嘎嘎…”鼠標一笑,嘴沒把門的了,直道着:“什麼叫參與了,第一個嫌疑人,你猜是誰猜到的,是我!第二個嫌疑人是怎麼抓到的,也是…我們!幾個賊,我們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省廳外事處處長,親自到反扒請我們的。”
“不吹牛你會死呀?”李二冬剜了一眼。
“當然會了,會憋死。”鼠標和他爭辨上了。
兩人一爭就沒完沒了,來趕緊打斷問着:“不是吧,在刑偵支隊聽到了這個案子,又通過你們市局宣傳部瞭解了一下,他們把全程的案情給了我一個通報,沒説…有街路面偵查大隊參與呀,好像是特警支隊主辦的這個案子吧,你們負責外圍?”
“什麼呀,是我們幾天幾宿沒睡覺辦下來的。”鼠標面紅耳赤,氣着了。
“胡説,你睡得比誰都多。”李二冬揭着底。
“咱們輪幾天幾夜沒睡覺行了吧?不過咱們辦的,總不能否認了吧?”鼠標爭辨道。李二冬卻是鬱悶地道着:“算了,咱們這破單位,就放不枱面上,立多大的功,你也排不到頭裏。”
“就是,媽的,下回誰來請咱們,直接掉給他個股掰,爺不伺候。”鼠標大咧咧道,噗聲來笑時,這才發現漏嘴了,他又傻呵呵地笑了,這事來也看出點蹊蹺了,要説吹別的可能是假的,可要抓賊,哥幾個的事她可是見識過的。於是她好奇地問:“哎,跟我説説,究竟怎麼一回事,我聽説,主案犯是個服刑十二年的老賊,曾經在咱們五原市是響噹噹的賊王。”
“喲,介個…”鼠標突然想起來了,這案情是不能亂説的,特別是已經定了的。李二冬撓撓腦袋,很誠懇地對來道着:“來記者,不是我不告訴你,就告訴你,你也不信;你就相信,你也沒治,反正鐵板釘釘,罪名坐實了,就再説什麼,也無濟於事。”
“哇,不能吧,這麼點事,難道還有黑幕?”來不相信了,以常理推斷,圓滿解決,又是市局主動邀請報道的,肯定都是正能量很足的案子。
“要不餘兒能氣成那樣,好幾天沒上班,他鬱悶呀,無法伸張正義;他痛苦呀,兇手逍遙法外;他難受呀,來很牛的,沒想到掉地上摔成傻了…其實呀,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比如,我們幾個…”鼠標説得抑揚頓挫,但沒有實質內容,聽上去更像笑話,來咯咯笑着不信,不經意間,她發現鼠標的表情僵硬,似乎看到讓他恐懼的事。
她回頭,順着鼠標的視線看,只看到一位女人,鼠標卻是不迭地起身倒飲料,糊了,倒成酒了,嘴裏不停地説着,來已經瞭解這幾個人了,越是這樣,越説明有問題,他是引你的注意力,於是她沒理鼠標,回頭看着,一下子她的視線凝滯了,李二冬端着酒杯側頭,冷不丁看到真相時,噗地一聲,驚得一口酒全吐到自己褲子上了。
是餘罪,正和一位漂亮的姑娘相對而坐,在玩着他常玩的那一手,拿着硬幣,在手背上的旋轉,不得不承認那傢伙這一手玩得越來越好,把姑娘驚訝地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但真正驚訝的是鼠標和李二冬,因為斜對面的人,居然是:安嘉璐!
“這就是你們説的痛苦、難受,以及鬱悶的餘罪?”來笑着回頭問着那倆。那倆面面相覷,有口難開,來取笑着道:“借用你們二位的話講,謊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睜着眼睛説瞎話,今天我不會碰上最高境界了吧?”完了,把兩人全盤否定了,路上解釋了不少餘罪來不了原因,可誰能知道,這貨那兒不能去,非來同一個飯店撞面呀?
“這個…純屬意外啊,哎二冬,他倆怎麼膩歪上了?”鼠標異樣地問,很上心,來問是誰,鼠標解釋説是警校的同學,李二冬唯恐天下不亂,小聲道着:“膩歪不很正常嘛,你不常説,同學相會,能睡就睡。”
“我就説説,瞎扯談你也當真。”鼠標道。
“可餘兒向來行大於言,説不定真勾搭上了,你沒發現他天天苦練硬幣絕技嗎?我現在才知道主要用途是什麼,勾搭妞時候,很有用處。”李二冬羨慕地道。
“去去,我靠,這傢伙升級了,不偷東西了,改偷人了。真勾搭上,可要壞事了。”鼠標道。
“有你事。”李二冬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細妹子大老遠來五原找我,多虧安安幫忙才有了落腳地,多虧解冰出面才找了個臨時的工作,他們倆都是我的恩人,總不能餘兒去撬人家牆角吧?”鼠標道,臉紅耳赤,豪俠之情迸發,痛不生地道着:“他就勾搭我老婆,也不勾搭我恩人相好啊。”來和李二冬噗噗噴笑了,倆人伏着頭,笑得渾身直顫,就在鼠標心急火燎拿出電話準備拔時,李二冬一把搶走了,警告着道:“你想好了,這要沒事,就是你自己找事,惹兩邊人;萬一有事,還是你不懂事,照樣惹兩頭的人,想好再問。”手機遞回來了,不過標哥愣了,反倒不敢拔電話問了,就是嘛,這年頭,出軌不可恥,出賣兄弟可就可惡了………
硬幣像一個有了生命的小靈,在餘罪的手指上飛舞,或快或慢,或翻滾或旋轉,一會兒在指尖上閃耀、一會兒手心裏歡跳,一會兒又不知去向了,每每安嘉璐咦一聲,還沒想明白去了什麼地方,它卻不知道從那裏又出現地餘罪的手裏。
“哇,真好看…”
“哦,真好玩…”
“咦,去哪兒了…”
“呀,藏袖子裏了。”安嘉璐不時地拍手,輕聲贊着,服務員上菜來了,餘罪的手一挽,挪開了杯子,那硬幣已經自動不知去向,等餘罪請着安嘉璐品嚐時,卻發現她好奇地盯着自己,餘罪笑着道:“想學嗎?”
“嗯,想。”安嘉璐道。
“這可是賊的絕技,你確定想學?”餘罪故意道。
“呵呵,你説錯了吧,應該賊和絕技。”安嘉璐道,餘罪眉一挑,反應過來了她的取笑,他同樣笑了笑,邀着道:“嚐嚐,這兒的川味水煮魚不錯。上次駱家龍就在這兒請客的。”
“你們還有來往呀?”安嘉璐挾了塊和一層辣椒煮在一起的魚塊,隨意地問着,餘罪點頭道:“有時候一塊玩,上次有個案子碰上了。哎,對了,你那拔死黨都分那兒了。”
“我們可天各一方了易回了晉中,難得來一趟,燕子還在家坐着鬱悶着呢,巧鈴到駕考中心應聘,不知道結果怎麼樣…好沒意思啊,上學巴着畢業,畢了業才發現,沒有比學校再好玩的子了。”安嘉璐慨地道,這恐怕是參加工作最深的慨了。
“沒認識新朋友呀?”餘罪問,瞥眼偷瞟着安安,她正挾着一塊白的魚,如貝編的牙齒正小心翼翼地咬出一刺來,輕柔地放過嘴裏嚼着,像受了委曲小女孩,喃喃地道着:“沒有,真沒意思,我們那兒一羣女警,都是辦出入境手續的,除了忙就是上網,偶在空閒下來,就是説閒話,説得真沒意思,不是誰買新車了,就是誰的男朋友幹什麼幹什麼的,一天就覺得可煩了。”
“哇,一羣女警?怎麼可能煩呢?讓咱們班男生到那地方工作,不掙錢都願意。”餘罪開了個玩笑,安嘉璐噗聲笑了,真要把那幫飢渴的男警放那兒,可不是要進天堂了。笑着安嘉璐剜了餘罪一眼,直斥着:“你怎麼還那樣?一天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對了,我在報上幾次看到過你們反扒隊的報道,就是你在那個塢城路街路面犯罪偵查大隊,報道的玄乎的。”
“哦,那地方一向玄乎,不過我們是新人,沾不上邊。”餘罪笑着,刻意地避開工作了,這個心癢的時刻,真不想説那蛋疼的工作。
“也是…抓賊應該好玩的吧?”安嘉璐好奇地道。
“好玩?一天在太陽下曬十個小時以上,會好玩嗎?”餘罪直接道,相着安嘉璐白皙的臉龐,果不其然,安嘉璐馬上覺得不好玩了,那樣對皮膚可是很不好滴,説到其他職業,又説刑警了,安嘉璐卻是把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刑警隊的經歷給餘罪講了講,現在説起來還心有餘悸,直説許老頭太過陰險,餘罪可是深以為然,不過他也看出來,許平秋應該故意加刻意把這一拔人拒之門外。
所謂工作,對於窮人來説是救命糧,非有不可;而對於富人就是減肥藥了,可有可無。餘罪不想談工作,混飯吃的職業而已,實在沒有什麼可圈可點之處,反倒是他現在發現,為了掙那口糧,丟掉的東西太多了,酒、女人、瘋狂地玩、開心地笑,這些在警校天天都有的生活佐料,他發現好久沒有嚐到了。
今天終於重新找到那種蠢蠢動的覺了,只是看着安嘉璐,他忍不住自嘆自怨着。
哎,難道哥真是滄桑了,怎麼覺安安還像在學校裏那個小公主,沒人捧着她就這麼失落。
是很失落,他看到了安嘉璐白膩如雪,光澤豔耀的臉上,鬱着那麼一點點落寂,像是很無聊的那種覺,他抱之以理解的態度,畢業出來上班不久會發現還不如不畢業,都這種得,那叫:沒意思!
咦?他比原來有型多了,也幽默多了,沒發現他居然很有趣。
安嘉璐放下了酒杯,瞥了微笑着、透着成味道的餘罪,從見到他開始,又是玩硬幣,又是講那些賊的趣聞,讓她心情好多了,她暗暗地想着,又忍不住看了正給她挾菜的餘罪一眼,她笑了,這種殷勤對她來説常有,不過,今天覺得格外好一點而已。
我怎麼勾搭她呢?餘罪微笑着,其實在如是想。
他一點都不帥,居然在學校時候就敢調戲我。安嘉璐看到餘罪時,如是想。
餘罪的笑意更濃了,他又在想:勾搭這麼漂亮的妞,太有挑戰了。
安嘉璐輕咬着一青菜,在審視餘罪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時,沒來由地心跳好快,她在想:這小子壞壞的更可愛,比死解冰強多了,居然腳踩兩隻船。
她會不會回絕我呢?餘罪在想,一杯啤酒倒進喉嚨,沒覺就去向不明了。
他是不是又想當眾表白,敢那樣的話我才服他呢?安嘉璐正了正身子,笑地看着他,她很享受此時在心理上和思維上的那種活躍。
相視笑着,安嘉璐那張美麗的臉龐上帶着傲氣的表情,這對是吊絲有天生震懾和壓迫的一種氣勢,一種與生俱來的優勢,不過在餘罪這裏大多數的時候是失效的,安嘉璐發現了他眼睛中有欣賞、有傾慕、有不加掩飾的喜歡和壞笑,卻沒有慣常的那種躲躲閃閃,這種覺讓她很異樣,因為在一個她無法左右的人面前,她似乎成了灰姑娘的角。
就是嘛,沈嘉那樣的女毒梟,哥們都敢調戲,何況這樣的小姑娘。
餘罪一念至此,不再躊躕了,笑地結束了兩人在眼神中的互相猜測,心理活動不是他的專長,實施行動才是他的長項。只見他正襟危坐,表情嚴肅,輕咳一聲,在引起安嘉璐的注意時,他很嚴肅地説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好像心裏有事。”
“有嗎!?”安嘉璐不置可否地道,被嚇了一跳,似乎覺得那雙眼睛能穿他的心思一般,稍顯慌亂地躲閃。
哎喲,安安這樣不會真對我有點意思吧?機會稍縱即逝,餘罪豈肯放過,馬上順杆往上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