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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不屈不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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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雨終是隻有從命,橫抱起妙果之屍首,猶自叮嚀道:“千祈大師小心,弟子儘快回來。”百維道:“貧僧省得。”妙雨又道:“萬一有了異動,便請大師長嘯示警.弟子聞聲立刻趕來。”百維苦笑道:“道兄只管放心.貧僧雖無計傷敵,總還有設法自保之能。”妙雨道:“如此…弟子去了。”目光一巡顧,轉身飛掠而去。

百維待他身形消失.趕緊取出那封戳有地煞鈐記之書信。

只見信中內容甚是簡單,寫的是:“與玄真會晤之後,暗隨任無心車馬前行,任無心經此變故,必至回聲谷外三姓村,村中有一土地祠,祠中香爐中,留有密令,汝取之後,遵令行事.不得有誤。自後半月間,為保密計,汝可隨意行事,不必與上方聯絡,無論聞得任何消息,亦切切不可改變計劃,此令。”字跡娟秀,與以往所有密令,俱無二致,同是出於女子手筆。

百維幾眼瞧過,立時將信內內容緊記在心,隨手團了書信,入污水窪內濕泥裏。

一時之間,他心中既是驚歎,又不暗暗竊喜。

驚歎的是,那五夫人行事果然鄭重周密,縱是對自己已十分信任之人,也不肯將命令全部説出,而要再三曲折,務使受令之人做完一件事後,方能得知第二件秘密.則此人無論發生任何變故,均不致影響南宮世家大計,其組織之嚴密周詳,當真是絲絲入扣,層層巡迴之蛛網一般,五夫人便如坐鎮中樞之蜘蛛,每一蛛絲,俱在其控制之中。

令百維竊喜的是,五夫人竟令此人在這半月中,可毋庸與上方聯絡,而隨意行事,只因若非如此,此人身死之後,自無法回稟覆命,五夫人便立刻知事情有變、三姓村外土地祠之密令,勢將改變。

而五夫人此刻既令此人不必與上方聯絡,此人身死,五夫人自未必知情,百維便可至三姓村外之土地祠中取閲密令。

要知此刻百維已存心兩邊騎牆,左右逢源,是以他若能多知道南宮世家一份秘密,便無異手中多了一件挾制南宮世家之武器。

心念數轉間,突聽草叢中微微一響。

百維心頭一涼,轉身望去,只見草叢中正有一雙眼睛,也正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陰暗,風吹草動。

這孤獨的一雙眼睛,在草叢中發出之冷冰冰的光芒,實令人不寒而慄。

百維只黨一股寒意,自腳底直衝上來,竟是不由自主,機靈靈打了個寒噤。

草叢中目光閃了一閃,一個尖厲而啞、蒼老的語聲,一字字地説道:“你可是嵩山少林門下之百維嗎?”百維顫聲道:“你…你究竟是誰?怎會知道貧僧姓名?”那語聲咯咯一笑,一個滿頭亂髮,面帶刀疤,獨眇一目,單臂獨足,身穿襤衣,手握木杖的怪異老人,隨着笑聲,自草叢中一躍而起。

百維縱然膽大,但此時此刻,驟眼見着這生像有如惡鬼,行動似是幽靈般的詭異角,心頭仍是大驚,掙扎着向後退了兩步。

那獨臂老人咧嘴而笑,出森森白齒,直似立將擇人而噬。

兩人目光相對,過了半晌。

百維但覺一粒粒冷汗,自額角冒了出來.沿着兩頰下,那覺直如蟲蟻爬過一般無二。

突見獨臂怪人身形展動,向前一掠。

他手足雖已殘廢,但行動之輕靈巧快,卻仍可驚世駭俗,輕輕一掠.便已到了百維身側,伸出茸茸蒲扇般大的獨掌,向百維肩頭拍下。

百維縱在體力強健之時,只怕也躲不開這老人如此迅快之身法,何況他此時傷勢正重,體力不支,更是難以動彈。

剎那之間,百維但覺喉頭堵,雖待驚呼,卻無聲發出。

哪知獨臂怪人手掌落下,卻甚是輕緩,竟只是在百維傷處輕輕摸了一下,搖頭長嘆道:“可惜,可惜,這條手臂已無救了。”百維見他非但語聲緩和,目光竟也變的甚是慈和,看來絕無惡意,這才暗中鬆了口氣,道:“前…前輩有…有何指教?”獨臂怪人面突又一沉,厲聲道:“你可是要盤問老夫來歷?”百維道:“弟…弟子不敢。”獨臂怪人定睛瞧了他半晌,冰冷的目光中.又自漸出暖意,頷首道:“老夫之來歷,你不必知道,總之老夫是友非敵。你大可放心。”百維悄悄一抹汗珠,道:“是!”獨臂怪人緩緩道:“你臂傷雖已無救,但你既是為我武林同道負傷,老夫對你必有補償,來必將老夫自創之獨臂掌法傳授於你。”仰天大笑數聲.接道:“縱是獨臂之人,也未見不能稱雄武林!”百維既驚又喜,更是猜不出這奇詭老人之來歷,只是在口中連連稱謝。

獨臂老人笑聲突又頓住,沉聲道:“任無心近可好嗎?”百維又自鬆了口氣,忖道:“原來他是認得任無心的…”暗中不更是放心.恭聲道:“任相公近雖然食少事煩,但身子倒還安健。”獨臂老人道:”好…好…”突然大喝道:“但此刻老夫卻不願見他,你知道嗎?”百維茫然不知所以,只是隨口稱是。

獨臂老人目光炯炯,大聲接道:“你也萬萬不可將遇着老夫之事告訴他。”百維訥訥道:“弟子知道。”獨臂老人點點頭,又喃喃道:“少林弟子,果然不差…果然不差…”突又大聲道:“老夫還有件事要囑咐於你,你可莫要忘了。”百維道:“但請吩咐!”獨臂老人道:“回去之後,立刻要任無心將那玄真之道解開,知道嗎?”百維再也想不到他囑咐的竟是這件事,心中更是驚奇,沉半響,道:“玄真心智已然失,不知前輩為何要將他道解開?”獨臂老人雙眉軒起,然大怒,厲聲道:“老夫叫你如此,其中自有道理,你遵命去做就是,嚕嚕嗦嗦問個什麼?”百維道:“但…但前輩既下令弟子將遇見前輩之事説出,弟子平白要任相公將玄真道解開,任相公盤問下來,教弟子如何回答?”獨臂老人皺起眉頭,垂首苦思了半響,口中喃喃道:“這也有理…這也有理。”抬起頭來,大聲道:“你偌大年紀,總有法子使任無心解開他的道,難道這也要老夫教給你嗎?”百維苦笑道:“但…但貧僧實是…”獨臂者人厲聲喝道:“莫要嚕嗦了.只要玄真能開得了口,他自會將道理説給任無心知道。”百維苦笑暗忖道:“這老人倒是端的強橫霸道已極,但他既然對我如此強橫,想必也對我毫無懷疑之心,將我當做了任無心之心腹,所説的也必定是對任無心極為有利之機密。”—念至此,他心中卻又不泛起了許多互相矛盾.難以解釋之疑竇。

這老人若是不知那玄真實是南宮世家門下偽冒之人,則必是對玄真已成瘋狂之事深信不疑。

將已成瘋狂之玄真道解開,只有增添任無心之麻煩,可説有百害而無一利。

只因玄真縱然知道一些南宮世家之機密.但在神智瘋狂中,也萬萬不會説的出來。

這老人若是已知那玄真乃是南宮世家門下偽冒之人,便該將此事直接説給任無心得知,或是他説出真象,或是將他除去,更是萬萬不該令任無心解開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