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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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生有很多事情難以控制,其中就有這麼兩件事情最具有代表:第一件是出生的時間,第二件就是死亡的時間。
呂天術説他還有七天的時間,但是在第三天的時候,我不清楚他是死在出發的路上,還是在臨行之前,總之蒼狼到我鋪子裏邊還報喪,等我到了呂天術的家裏,棺材已經停在了客廳裏邊。
霍羽身披重孝,一臉説不出的疲憊,雙目無神,整個人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來送往一些前來拜祭的賓客。
我走上前,問他:“什麼時候的事情”霍羽説:“今天早上七點十五。師弟,去穿孝服吧”我愣了一下,因為在我的想象中,從未想過會給一個沒有任何親情的人穿重孝,但有一句老話説的好“恩師如父”畢竟他也幫過不少的事情,不管是出於情方面還是道義方面,這身重孝我是必穿不可。
穿好孝服,和霍羽一起接待賓客,這看似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只要説下過場話就能解決,但是真正忙碌起來,那不比下一斗輕鬆多少,而且來拜祭呂天術的人實在太多了,一直處於川不息的狀況。
柳家代表自然是柳源,是我去接待的他。柳源和我握手説:“張兄節哀,真沒想到呂爺走的這麼匆忙。”我無奈苦笑,道:“是啊,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謝柳兄親自過來跑一趟。”柳源説:“客氣了,我們柳家和呂爺向來有情,這是我這個做晚輩應該做的事情,同時代表我爺爺和父親來給呂爺上柱香。”我看出柳源要離開,就忙説道:“吃了飯再走吧”柳源看了看霍羽,又看向我説:“不了,有時間再聚,你們去忙你們的吧”霍羽微微點頭説:“家裏發生這種事情,也是我們無法預料的,改天一定單獨請柳兄。”
“客氣了”柳源抱了抱拳,就轉身要離開,可他剛走出沒幾步又停了下來。
這時候,幾個雷子走了進來,他們每個人都皺着眉頭,帶頭的對我們兩個問:“誰是當家的”霍羽冷眼看着他們,問:“找我就行,什麼事情”那個雷子頭説:“呂天術涉嫌販賣國寶、走私,雖説他今天下世了,但我們需要人配合,查清楚這件事情。”霍羽説:“我來配合。”雷子頭問:“那行,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吧。”其實這種事情應該是我去的,可是那一瞬間我認慫了,因為我的鋪子還不能營業,還處於調查階段,闕三的事情影響實在太大了,呂天術這事情一定和他不了關係。
霍羽一邊孝服,一邊對我説:“師弟,師傅説你是下一個掌門,你肩頭的責任比我重。”説完,他便跟着雷子往外走,我看到一雷子拿出了銬子,已經準備給他戴上。
柳源往前走了幾步,不知道説了幾句什麼,那個雷子才把銬子收了起來。柳源拍了拍霍羽的肩頭,又走了回來,對我説:“張兄,你放心,有我在沒事的。”我點了點頭,説:“有勞柳兄了”看着他們離開,我也沒有想太多,因為很快又有賓客上門,這些人在北京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換做普通人家,看到有雷子上門,早已經人走茶涼,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我看了子,定在九天以後火化,本來打算親自去選墓地,畢竟這種事情是我的專業,可是呂天術無兒無女,只能依靠我來支撐大局,就是普通人家喪事都會非常的繁瑣,更不要説是像他這種家大業大的情況。
白天,其他三派的人一個都沒有過來,開始我還非常的納悶,後來聽蒼狼説三派的人都在晚上才來,這好像是四派不成文的規矩,畢竟考慮的事情太多,具體雖然沒有明説,但我也能猜個**不離十。
下午沒有人來拜祭,有些留下吃飯的賓客最晚也在兩點的時候離開了。整個下午我望着呂天術的棺材發呆,這口棺材和我那晚見到的石棺如出一轍,只不過這是一口很少見的荔枝木棺材。
在胖子帶着風水先生回來,把墓地的情況和我大體一説,我聽了還算比較滿意,只是心裏忍不住有些酸楚,亡者已故,墓的風水是用來造福後人的,可呂天術什麼都沒有,風水對他並沒有什麼大用,我只是覺得那是一個比較幽靜的環境,況且風水還不錯。
早早吃了晚飯,我準備接待其他三派和一些同道中人的到來,這些人都是土夫子,或者曾經是土夫子,並不像上午來的人都是古董行業的人。
第一個人,就是米九兒。
在看到紅魚攙扶着米九兒進來的時候,我甚至都無法相信那就是曾經見過的米九兒。此刻的米九兒猶如妙齡少女,看起來像是紅魚的妹妹,只是她蓬頭垢面一臉的憔悴,整個人走路都在打踉蹌,如果不是紅魚扶着她,估計早已經摔在地上。
我站在棺材一旁,將冥幣和香遞了過去,米九兒已經跪在了地上,用她那顫抖的手點燃冥幣,用香撥着,直到完全燒成灰燼,而香也點燃了,她拜了幾下,就把香遞給了我,我把香進了香爐中。
忽然,米九兒就放聲大哭起來,那一刻讓我想到之前呂天術代給我的事情,同時也想起他們兩個人曾經相見那種鬥嘴的場面,彷彿一切都是故事裏邊才有的橋段。
但我也不是非常的意外,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格決定了一切,後來我才知道並非是同道中人要下跪,而只有米九兒這樣做,還知道了她這是在行亡夫之禮。
米九兒哭了很長的時間,那種聲淚俱下的場面我有些受不了,和紅魚試着幾次攙扶她,卻都被米九兒拒絕了,她一直在棺材面前跪着直到半個小時有其他人的到來。
蒼狼去招呼那些人,本來應該是我,但米九兒把我叫到了一旁,説是有事情要商量,我只好跟着過去。
米九兒用沙啞的聲音説:“小子,給我破孝”我愣了一下,知道她説的破孝就是要穿孝服,可是我不知道該給她破什麼樣的孝服,就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讓我怎麼破”米九兒苦笑説:“以孝來破。”我又是怔了怔,因為在我們老家裏邊,丈夫去世了子是不會給孝的,所以不知道該給他穿什麼樣的孝服,一時間也接不上話來。
米九兒皺起眉頭問我:“怎麼他代不給我孝嗎”我慌忙搖頭説:“這倒是沒有。”米九兒繼續問:“那你猶豫什麼”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她一説,她微微點頭,説:“原來是這樣,地域不同風俗習慣不同,你既然是他的徒弟,而他又沒有兒子,現在穿的又是孝子的孝服,我總要經過你的同意。現在你沒有意見,我會自己找裁縫説的。”説完,她還真的去找裁縫了。
看着那離開的背影,我無語地搖頭,心裏暗想:你們應該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何必當初不好好珍惜呢在我回到棺材邊上的時候,正巧張玲兒、琦夜已經到了,她們看着我微微點頭示意,我心裏卻是一酸,比較琦夜已經是我的女朋友,很多事情都只差一步,現在她又代表發丘派來祭拜,總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琦夜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對我輕聲説:“小哥,我這次是代表我個人來的,不過我師傅那邊的情況你也清楚,他沒有可用的人,所以只能讓我代替一下。”我點頭,然後問她:“你還走嗎”琦夜一笑説:“不了,要不然我就不會來了。”我總算是心裏鬆了口氣,立馬説道:“那你也幫我接待一下賓客,畢竟你也算是未過門的媳婦兒。”琦夜微微點頭,然後就去幫忙了。看到她的身影,我再次想到了呂天術和米九兒,雖説她們兩個人也算是做到了一個行業的巔峯,但始終是一對苦命鴛鴦,我想呂天術一定沒有我這麼堅持,要不然也不會出現今天的情形。
大概忙到了夜裏十點多,賓客才漸漸散去。在我們送走最後一個賓客的時候,家裏只剩下我、琦夜、張玲兒、米九兒和紅魚五個人,蒼狼和胖子去雷子局打聽霍羽的情況。
米九兒哭的兩隻眼睛和桃似的,她坐在哪裏不説話,倒是她們三個不斷地問東問西,都是一些關於這些天和墓葬的事情,畢竟這算是我們的共同話題。
我問米九兒:“您有什麼意見嗎”米九兒猶豫了一下,反問我:“他留下什麼遺言了嗎”我撓着頭,也不知道該不該説,就囫圇説道:“師傅死的時候我不在場,這隻能等我師傅霍羽回來問他了。”米九兒看向我説:“你這小子還是不老實,他既然把卸嶺派掌門的位置給你了,以他的格絕對不會什麼都不説的,我和他認識可比你早的多,快告訴我”正在我躊躇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胖子和蒼狼從外面略顯慌張地跑了進來,看樣子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必然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