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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卻道流年暗偷換三十八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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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白瀟問辛嶼。

“一個人告訴我的。”辛嶼端端正正地坐着,睜大眼睛望着白瀟。

“誰?”白瀟皺眉道。

辛嶼撓了撓頭,為難道:“我沒看到他的樣子啊。”他這話不算是騙白瀟,他自然知道告訴自己白瀟在哪裏的人是沈錯,但他也確實沒見過沈錯呀。一個小小的語言變換,辛嶼完全是下意識地將事實掩蓋了過去。

少年在心裏默默地想着:“對不起,白瀟姐姐。如果我説是沈錯告訴我的,只怕今天我們就沒得談了。”辛嶼只是單純地想要靠近白瀟,卻不明瞭白瀟的處境,更不會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文字遊戲,卻令白瀟疑竇叢生,思慮萬千。

在這個緊張的時刻,一個“神秘人”忽然冒出來,他所知多少,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白瀟想不通,問不明。更讓她頭痛的是,對着眼前這目光明亮的少年,她本無法責備,也無力問。

陳諾演唱會之時,明都體育館的門口,洶湧人之中,她將這個一意想用稚膛保護她的少年遠遠推離,使他獨自一人在混亂人中茫茫沉浮…白瀟雖無悔,難道也無愧嗎?

不,白瀟有愧。而時至今,再見辛嶼,白瀟對這個少年更是莫名地多了幾分憐惜之意。

是做女人久,竟漸漸生出了些母的温柔?還是經歷了這許多人世詭譎,才越發到少年眼瞳中那些乾淨執着的珍貴?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白瀟寬容地笑了笑。然後又頭痛道:“小嶼,那麼多地玫瑰,你怎麼搬上來的。我這裏本沒地方放啊。而且那也太奢侈了,能不能退回去?”少年秀氣的腦袋立刻就轉到了另一邊去,他地嘴扁了扁。又扁了扁,才悶悶道:“白瀟姐姐,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怎麼會?”白瀟再次起了眼角,頭次發現,辛嶼居然也會鬧脾氣,而鬧起脾氣的小孩,不好對付啊“你是聰明勇敢的孩子。我喜歡你呢,看着你就像我地親弟弟一樣。”白瀟望向辛嶼。目光柔和,中滾燙。她願意對這個少年温柔,不管那是男的温柔,還是女的温柔。望着這個孩子,她竟恍惚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然後滿是身為長兄般的欣和歡喜。

辛嶼可不這麼想。他豁然又轉回頭,緊盯住白瀟,那明亮的眸光,竟生生人,充滿了侵略

“聰明勇敢的孩子?白瀟姐姐,你覺得我今年幾歲了?你又幾歲?”辛嶼憤憤説着。然後又像個小老頭般。寥寥嘆息,聲音平靜下來。

“我最多小你四歲吧,這聲白瀟姐姐,似乎不止把你給叫老了,還把我自己給叫幼稚了呢。”少年面已經平靜,可是收在身體兩側的拳頭捏得緊緊地,指節都泛起了青白。

辛嶼年輕的心緊揪着,被生生擰住了一般地痛。在這個女子地眼裏,他就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白瀟沉默了,目光再也温柔不下去,她甚至不敢去看辛嶼,慌慌張張地就把眼睛垂下,心虛得簡直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是個孩子,這是個孩子!

可是這個男孩子的眼睛,這個男孩子的笑,竟讓白瀟憶起了恍惚被遺忘在心底的林玉虹!

恍似在前世的白裙少女,那書香中的抬眸微笑,那擦身而過之時地無聲凝望,那一仰頭間的固執與自信…白瀟才知道,即使早便物非人也非,那個人的影子在她心中還是從來也不曾褪

辛嶼同林玉虹明明是一男一女,一清朗一嫵媚,本就沒半點相似之處,可莫名地,白瀟還是因為辛嶼而想到了林玉虹。

或許,是因為最初時候林玉虹那還不曾消退的單純與此刻辛嶼倔強的眼…跨越了時空與別,重疊在了一起?

白瀟覺到了腔之中的心臟在愈來愈響、愈來愈烈地跳動着,她三分慌亂,兩分痛苦,五分惆悵:“玉虹已不是當年地玉虹,我也早不是當年的我,只有小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變?”她就從沒想過,辛嶼不會變。因為人不會永遠生活在單面地美好世界裏,人要成長,就不可能永遠單純。

可是不單純了,就要像現在一樣,生活在爾虞我詐之中嗎?

生活是多面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文章風月與故事,樣樣都不能少,但絕不是像她現在這樣,居無定所不説,還時刻要提防陷阱與戰鬥,可説草木皆兵,這生活,完全就給扭曲了!

白瀟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念祖國,想家。

緩緩抬起眼,白瀟還是望着辛嶼,聽他説:“白瀟,我喜歡你,難道你不知道嗎?”少年的眼是堅定無畏的,這與當年向林玉虹表白之時羞澀拘謹的白夜完全不同。

白瀟神情有點木,彷彿還沒反應過來。

“白瀟?”辛嶼伸出五指在白瀟面前晃晃,又燦爛地笑了“我又不你回應,你緊張什麼呀。”説着,少年很大男人式地站起身,兩手斜進牛仔褲袋子裏,微側頭道:“好啦,我今天來,主要目的不是表白,而是問問你,什麼時候歸隊?”少年已經深諳談判之道,懂得怎麼掌握主動,能夠在很心痛的時候依然表現得若無其事,然後牽引氣氛,讓談話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白瀟微仰頭,望向辛嶼,她與少年的身高本來是差不多的,但此刻一站一坐,再加上辛嶼説話大膽直接,竟然氣勢大盛,緊緊壓在了白瀟頭上。

“我想請一個長假。”白瀟説這話的時候,目光閃爍了一下,她覺得有點不過氣來。

“長假?多久?理由?”辛嶼的目光緊緊地綴在白瀟身上“你不要讀書了嗎?你不知道這次的機會有多難得嗎?還是,你想到倫敦空走一趟?”少年的責問聲聲擊入白瀟心裏,她如何不知學業對於傳統的中國人而言有多重要,她又如何能放棄自己的理想?只是世事無常,她也不過勉力控制而已。

“小嶼,你不要再説了,我自有分寸。”白瀟疲憊地搖搖頭,淡淡一笑“你回去吧,把那些玫瑰也帶回去。那麼多的花,我照料不過來,給我收着也不過是徒惹凋零。”

“那就凋零好了。”少年輕輕一哼,又混不在意地笑了“白瀟,你真不回去?”白瀟點頭,心中卻有些忐忑,不知怎麼,她總覺得辛嶼笑容有些古怪。

似乎這幾聲輕哼下來,這少年就進入叛逆期了。

“唉,算了!”辛嶼卻又重重一嘆,頹然苦笑道:“看來你決定了的事情,我是勸不動的。真沒勁,白瀟姐姐,你這裏有酒沒,陪我喝一杯好不好?”少年烏亮的大眼睛帶着幾分哀求之望向白瀟,讓白瀟心中一軟,不自覺就點頭同意。更何況,本來不肯再叫她姐姐的辛嶼,剛才重又叫回了白瀟悉的“姐姐”二字,白瀟就更加無法拒絕他了。

在白瀟想來,辛嶼肯再叫她姐姐,大約是在這一道不同的稱呼中放下了執念,既然如此,便陪他共飲一杯又如何?或者説,正當陪他共飲一杯吧。

雖然覺得辛嶼轉折得太過突兀,但白瀟此刻心神不定,腦子裏亂糟糟的,本難以深思。

“酒在哪裏?我去拿。”辛嶼仔細四顧了一下這個兩室一廳的小套間,沒發現酒吧櫃之類的。

“只有啤酒,在冰箱裏。”白瀟隨口道,也沒跟辛嶼客氣。她撐着額頭,坐在沙發上理着思路,眼神變幻,深思“怎麼只有啤酒啊,還是菠蘿啤,菠蘿啤也能算酒嗎?”辛嶼一邊走過去打開冰箱,一邊嘀咕着抱怨了一句。

“少量喝點啤酒可以活血解悶,而烈酒傷身傷神,不安全。”白瀟正在走神,順口解釋得也就很隨意。但這隨意之間透出來的信息,卻另辛嶼更加不安。

白瀟在害怕喝酒誤事,這説明什麼?

少年早在沈錯簡短的代中嗅出了詭異的氣息,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卻更加肯定白瀟是身處危險之中。

掀開兩聽啤酒的罐蓋,辛嶼遞過一聽給白瀟,身體斜靠沙發,像她虛空一舉罐,喝一口,道:“雖然沒什麼酒味,不過也將就了,白瀟姐姐,我們隨意。”白瀟像喝水一般將一聽菠蘿啤一飲而盡,覺着冰涼微甜的體順着口腔一路進身體裏,然後又回出一點苦味來。

“小嶼,這酒味有點奇怪,不會是過期了吧。”白瀟怔怔地,捏着空罐子出神一小會,才蹦出一句狀似煞人的冷笑話。

“沒過期…”白瀟意識恍惚起來,依稀看到少年傾身靠向自己。

“白瀟姐姐,對不起,雖然罔顧你的意願,但我希望你安全。”抱住被自己下藥昏的女子,少年心底還有一句話沒有説出口:“同時,我希望你在我身邊。”這…就是沈錯説的,可以不擇手段嗎?

ps:小墨出去走親戚了,本來這邊下大雪,沒準備出去的。小墨撓頭,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