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春芽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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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大海沒能來,因他今早出發走鑣去了,來的卻是九江四海一枝花,雲小姨子是也。
輸人不輸陣,得到頭的知會,竇家沒跟出去走鑣的大小姑娘和留守的眾家鑣師們,全都抄傢伙跟上,團團圍住永學堂。
然,基本上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白走這一遭。
“呵呵呵,瞧來是白心,原來咱們家的永師傅是個練家子,兩三下就把人擺平了。唉,還真是曖曖內含光,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呃…是深藏不、深藏不。”學堂的門窗阻隔了視線,想起師傅警告的言語,竇金寶又不敢跨出紅圈一步,本瞧不見適才外頭髮生了什麼事,只聽見威武大武館的人要師傅滾一邊去,別擋在前頭礙事,師傅低低地不知説了什麼,接着就砰砰磅磅一陣混亂,夾雜着暴的叫罵和悽慘的哀號,於此之間,似乎不斷有人被擊飛出去,還撞上了什麼。
當四海鑣局大批“援軍”趕到時,混亂恰巧結束。
現下,外頭響起那優美到了極處、又柔軟到了極處的嗓音,竇金寶聽在耳中,是得下能再,那正是他們家的雲姨。
此時,大門終於被推開,年永從容跨進,沒理會跟在身後的大小姑娘們,只對着孩子們道…
“沒事了,把窗子打開。今放半天假,大家回去吧。”對於竇家眾人的出現,他不想多問。
聽到這番話,十幾個孩子你看着我、我瞅着你,就算有疑問也不敢説,先是一、兩個孩子開始收拾書本、紙筆,跟着全都乖乖動作、魚貫地離開學堂,只除了竇金寶…
她的制令尚未解除。
“喲!快瞧呀,這不正是咱們家浴血奮戰、寧死不屈、愈戰愈勇的小金寶嗎?”雲姨優雅地繞過年永,一手支,一手掐着竇金寶圓嘟嘟的頰,笑得眼睛眯成細酚鄔。
“來,雲姨疼一下。”
“疼疼疼,輕一點啦,雲姨…”嗚,本是來看好戲的嘛。
“呵,咱們家的小金寶轉啦?外頭有莢粕打,怎乖乖站在這兒了?”竇來弟自年永身後探出頭來,竇家姑娘裏她排行老三,竇金寶“小煞星”的封號便是出於她口中。
竇金寶臉蛋微紅,偷偷覷了年永一眼,後者俊容如常,眉眼淡淡收斂。
唔…好像有點兒生氣,又好像沒什麼脾氣;好像有點兒冷淡,又好像同尋常時候一般。
唉,苦惱苦惱,她真想知道師傅腦中轉些什麼哩。
這時,年永身後又陸續冒出兩顆相似的小頭顱,兩張可人的嘴同時笑開,一前一後地開口…
“小寶,我知道囉,你被咱們家的永師傅罰站,待在紅圈圈裏,哪兒也不能去。”溜出去知會的頭早將前因後果説清楚、講明白了。
“這實在太神奇了,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相信哩!呵呵,咱們家的永師傅真是厲害。”
“唔…”奇怪,師傅什麼時候變成四海竇家的人了?
竇金寶心中的疑惑又添一樁,硬忍住沒問。今天的她也真夠窩囊,還被阿紫和阿男調侃一番,嗚,幸好學堂的孩子都走光了,要不,她“寶大”的威信豈不毀於一旦!
雲姨捏夠了她的頰,雙手習慣地叉在上,鳳眼調回年永身上,笑道…
“既已太平無事,咱們就不打攪了。永師傅不必擔心,外頭那些爛泥似地傢伙就給四海鑣局處理,咱兒同‘威武大武館’的朱大館主有些情,會順道‘送’那個朱家大常公平回去的。”瞧她説得真心誠意,可四海的人自是心知肚明,依她又嬌又辣的脾,九成九是去砸人家場子興師問罪,那威武大武館可得小心了。
年永微微一笑,素袖拱手。
“不送。”
“呵,那咱們家金寶兒您就多擔待些,告辭了。”
“雲姨?”理也不理身旋身便走,不只雲姨如此,竇家的姐妹們全對身後竇金寶那淒涼的呼喚充耳不聞,-個個瀟灑離去。
透過門窗,瞧見眾家鑣師們將適才囂張叫陣的大漢子扛上肩,那些人灰頭土臉、全被震暈似地,也不知師傅用了什麼手法。
待眾人一去,學堂內外一下子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