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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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萊頓回來後不久,恩師貝茨先生推薦我到亞伯拉罕·潘耐爾船長統率下的“燕子”號商船上當外科醫生。我跟隨船長幹了三年半,曾多次去利凡特
可是,兩年之後恩師貝茨去逝了,我沒有幾個朋友,而良心又不允許我像我的許多同行那樣胡來,因此生意漸漸蕭條。我和子以及幾個朋友商量了一下,決心再度出海。我先後在兩艘船上當外科醫生,六年裏我多次航行到東印度羣島和西印度羣島,我的財產也因此有所增加。由於我總能幸運地得到大量的書籍,所以在空餘時間裏我閲讀了許多古今最優秀的作品。到岸上去的時候,就觀察當地人的風俗、情,也學學他們的語言,我憑藉着自己記強,學起來較容易。
由於這幾次航海中的最後一次不怎麼順利,所以我開始厭倦起海上生活,想着要呆在家中與老婆孩子一起過子。我從老周瑞街搬到腳鐐巷,接着又搬到威平,盼着能在水手幫裏攬點兒生意,結果卻未能如願。一晃三年過去了,眼看着時來運轉已經無望,我就接受了“羚羊號”船主威廉·普利查德船長的優厚待遇的聘請;那時他正準備去南太平洋一帶航海。一六九九年五月四,我們從英國南部的一個叫布里斯托爾的海港啓航。我們的航行開始一帆風順。
由於某些原因,把我們在那一帶海上歷險的細枝末節全都告訴讀者擾其視聽是不合適的,只説説下面這些情況也就夠了:在去往東印度羣島去的途中,一陣強風暴把我們刮到了凡迪門蘭
看來我上岸以後一被人發現在地上躺着,就有專差報告了皇帝,所以他早就知道了這事,於是開會決定把我用前面敍述的方式綁縛起來(這是在夜間我睡着時乾的),又決定送給我充足的酒,並備一架機器把我運到京城。
這一決定也許太大膽危險,我敢説在同樣情形下,任何一位歐洲的君主都不會效仿此法的。不過,他們這麼做既極為慎重,又很寬宏大量,因為假如這些人趁我睡着的時候企圖用矛和箭把我殺了,那我一覺疼痛,肯定就會驚醒過來,那樣或許就會使我大怒,一氣之下,用力就能夠掙斷綁着我的繩子,到那時,他們無力抵抗,也就不能指望我心慈手軟了。
這些人是十分出的數學家,在皇帝的支持與鼓勵下,他們機械學方面的知識也達到了極其完美的程度。皇帝以崇尚、保護學術而聞名。這個君主有好幾台裝有輪子的機器,用來運載樹木和其他的一些重物。他常在產木材的樹林裏建造最大的戰艦,有的長達九英尺,然後就用這些帶輪子的機器將戰艦運到三四百碼以外的海上去。這次五百個木匠與工程師立即動手建造他們最大的機器。那是一座木架,高三英寸,長約七英尺,寬約四英尺,裝有二十二個輪子。看來是在我上岸後四小時他們就出發了,我聽到的歡呼聲就是因為這機器運到了。機器被推到我身邊,與我的身體保持平行。可是現在主要的困難是他們怎樣把我抬起來放到車上去的。為此他們豎起了八十一英尺高的柱子,工人們用繃帶將我的脖子、手、身子和腿全都捆住,然後用包紮線細的極為結實的繩索,一頭用鈞子鈞住繃帶,一頭縛在木柱頂端的滑車上。九百名最強壯的漢子一齊拉繩索,用了不到三小時,就把我吊了起來放到了車上;在車上我依然被捆得結結實實。這一切全都是別人告訴我的,因為在他們工作的時候,我由於摻在酒裏的催眠藥藥發作,睡得正香呢。一千五百匹強壯高大的御馬,每匹都約有四英寸半那麼高,拖着我向京城而去。前面我已説過,京城就在半英里之外。
在路上我們走了大約四個小時的時候,一件很可笑的事忽然把我醒了。原來是車出了點病,急需修理,停下沒多長時間,就有兩三個年輕人因為好奇,想看看我睡着時的模樣,爬上機器來,悄悄地來到我的臉前,其中一個是衞隊軍官,他把短槍的槍尖直往我左鼻孔裏伸,像一稻草那樣得我鼻孔發癢,猛打噴嚏;他們隨即偷偷溜走了,並未被人發現;事情過了三個星期,我才清楚為什麼我那時會突然醒來。那天接下來我們又走了很長的路,夜裏休息時,我的兩邊各有五百名衞隊,他們一半手持火把,一半拿着弓箭,只要我想動彈一下,就會隨時向我擊。第二天太陽剛一升起,我們就又繼續上路,大約中午時分,離城門就不足兩百碼了。皇帝率全朝官員出來接,但他的大將們卻堅決不讓皇帝冒險爬上我的身子來。
停車的地方有一座古廟,據説是全王國最大的。幾年前廟裏曾發生過一樁慘無人道的兇殺案,就當地那些虔誠的人看來,這有污聖地,所以就把所有的傢俱及禮拜用品全都搬走了,只當作一般的公共場所使用。他們決定就讓我在這古廟裏住下。朝北的大門約有四英尺高兩英尺寬,由此我可以方便地爬進爬出。門的兩邊各有一扇小窗,離地約有六英寸。國王的鐵匠從左邊的窗口拉進去九十一條鏈條,那鏈條很像歐洲婦女節上所掛的鏈子,細也一樣;鐵匠再用三十六把掛鎖把我的左腿鎖在鏈條上。在大路的另一邊,與這廟相對的,是二十英尺外的一座塔樓,樓高至少五英尺,皇帝及其朝中主要官員就由此登樓,以便瞻仰我的模樣。這是我後來才聽説的,因為我看不到他們。估計有十萬以上的居民也都出城來看我。雖然我有衞隊保護,可我猜想有不下萬人好幾次由梯子爬上了我的身體。但不久國王就發出公告止這種行為,違者處以極刑。當工人們覺我不可能再掙了時,就將捆綁我的繩子全都砍斷;我站立起來,生平從來沒有過這樣沮喪。可是當人們看到我站起來走動時,其喧鬧和驚訝的情形簡直是無法形容了。拴住我左腿的鏈條長約兩碼,不僅使我可以在一個半圓的範圍內自由地前後走動,而且因為拴鏈條的地方離大門才不到四英寸,所以我可以爬進廟裏去,伸直身子躺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