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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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如期而來。
姜昕穿了白的一字領拖尾婚紗,本來是為許湘眉量身定做的,好在穿在她身上也同樣漂亮,看上去端莊華貴。
《婚禮進行曲》響起,她挽着許培的手臂踩上紅毯,面容姣好的伴娘在後面拖着裙尾,她心裏乾澀,若伴娘是宋瑜該有多好。直到許培拍了拍她的手,她收回心緒,緩緩走向聖壇。
謝柏衡就站在最前方,即使隔着面紗也能看見他俊朗的面容,他穿着黑的燕尾服,愈發襯得身形頎長拔,寬肩窄大長腿,好身材展漏無疑。
兩邊來賓的掌聲如水一般響起,姜昕在此起彼伏的掌聲中走到謝柏衡面前,他看着他對許培鞠躬,然後許培笑着把她的手放進了他的掌心裏。
那一刻姜昕有一種找到歸屬的錯覺。
以前憧憬愛情的時候她很喜歡一段話: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離,免我無枝可依。
這也是她的渴望,但這段話的後面還有一句: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姜昕不知道她的那人會不會來,什麼時候來,但無論如何絕不會是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至於他為什麼要娶她,呵,大概是由於時間緊迫,而剛好他還沒有厭倦她。
明知道是假的,這場戲卻得演足了。
主婚人問:“謝柏衡先生,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從這一刻起,無論她貧窮、富貴、健康、疾病,都將愛她、忠誠於她,直至死亡,你願意嗎?”謝柏衡從容而篤定:“我願意。”主婚人又問:“姜昕小姐,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從這一刻起,無論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都將與他相依相伴,不離不棄,直至死亡,你願意嗎?”姜昕回答:“我願意。”她其實很緊張,謝柏衡為她套婚戒的時候,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他似乎是輕笑了下,握着她的力道不容抗拒。她緊緊的盯着他,他的神情認真中竟然顯出幾分深情,好演技。
謝柏衡一抬頭就看見她這副驚愕中帶着動的樣子,他心念一動便捧着她的臉親了下去。不過是臨時決定的婚事,他怎麼就忽然覺得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呢?
接下來就是去酒樓擺宴,來的人並沒有太多,都是謝許兩家的至親好友。豪門世家的人終歸是沉得住氣,即使新娘換了人,也沒有一個表現出詫異的樣子,談笑風生,杯盞錯,祝福連連。也或許,他早就打點好了一切。
她挽緊了謝柏衡的手臂,一桌接一桌,一一給來賓敬酒。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姜昕,婚禮的頭一天才接到消息告知新娘是許家義女並非大小姐,驚訝不解之餘難免對她興趣。其中包括也知道內情的人,諸如謝柏寧、謝柏儀。
再興趣也不能今天問,不合適,謝柏衡不是好惹的。但敬酒就不一樣了,既可以明目張膽的打量新娘子,又能夠不動聲的整一整二少爺,大家都卯足了勁頭回敬。
姜昕喝了不少,謝柏衡還要替她喝,他喝得更多,一杯接一杯不帶含糊的。反正整個環節,她腦袋昏昏沉沉的,以至於忽略了眾多打量的目光中,有一兩個帶着特別意味的。
到最後解散的時候姜昕已經找不着北了,沒走幾步,輕飄飄的步伐看着都膽顫心驚,謝柏衡索把她抱起來往車裏走。
他把她放進車裏,曲身剛要坐進去,聽見有人喊他:“柏衡哥哥。”謝柏衡回身,眼底滾過一瞬的恍惚。
梁因款款走來,一襲火紅禮服襯得她豔麗而張揚,她嘴角噙着笑“柏衡哥哥,好久不見。”謝柏衡心情好,朗聲笑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為了看你的新娘子專程從美國趕回來的,我哥有個項目在最後關頭回不來,他説以後來賠罪。”
“轉告你哥讓他做好心理準備,我的罪可不好賠。”梁因揚眉“放心,一定轉告到位。”謝柏衡樂了“梁宴清肯定被你氣死了。”梁因想起梁宴清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自主笑了,他老是説她胳膊肘往外拐,倒也是事實。
謝柏衡回頭看了眼車裏的人,眸光柔軟,再回頭已經恢復平靜“因因,回家吧,改天約你。”梁因嘖了兩聲“房花燭夜,看來某人已經等不及了。”謝柏衡也不否認,笑罵:“出國幾年倒是越發沒大沒小。”梁因擺擺手“走了,再約吧。”她轉身便往另一頭走,嘴裏喃了句:“柏衡哥哥,咱們來方長。”謝柏衡沒聽清,他盯着她挑高而曼妙的背影出了會神,這丫頭成了。
坐進車裏,只見姜昕歪了腦袋抵着玻璃,闔着眼。他笑了下,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太具攻略,姜昕到底道行淺,才幾分鐘就忍不住了,慢慢的睜開“謝先生,説完了?”謝柏衡嗤笑“剛才好意思偷看現在不好意思問?”她皺了皺眉“好大的酒味。”謝柏衡抬手按了按眉心“也不聞聞自己,有什麼資格嫌棄我?”姜昕閉了眼“頭暈。”他把手臂搭在她肩頭“靠過來。”她聽話的偎在他肩膀上,滿意的嘆了聲,真舒服啊。
謝柏衡温柔了神,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頂,報了個地址吩咐老李開車。
姜昕是被謝柏衡抱進屋的,滿眼只看見喜慶的紅和大大的喜字,她還沒來得及好好打量新房,他鋪天蓋地的吻便壓了下來,又兇又猛,直親的她不過氣。
她摟着他的脖子,膛起起伏伏,她被親的腦袋發暈。好不容易得到空隙,她喊他:“謝先生…”謝柏衡俯身又在她嘴上親了一口“還叫謝先生?”她眼裏浮起一層困惑之“不叫謝先生叫什麼?”謝柏衡沒回答,把姜昕往上顛了顛,抱着她大步往樓上的卧室走。他把她丟在牀上,開了燈,一邊衣服一邊看她。
她今天真美,美到超出了他的想象。
白皙緻的臉龐在婚紗的襯托下看上去嫺雅高貴,纖細的脖頸,雪白的肩頭圓潤巧,還有漂亮的鎖骨。他黑眸沉了幾分,動手解她的衣服。
酒勁還沒過,姜昕索由得謝柏衡折騰,今晚他有時特別温柔,有時特別兇狠,在她身上點了一把又一把的火,她依附着他,最後還是沒出息的暈了過去。
第二天她醒的出奇早,外面灰濛濛的夜還未消散。她枕在他臂彎裏,貼的好近,想起昨夜瘋狂而動情的歡愉只覺得渾身發燙,一路燒到了耳子。
藉着窗外的光,姜昕仰起頭去看謝柏衡,他現在睡得很沉。輪廓分明的五官,線條硬朗,即便是睡着了,他身上冷厲懾人的氣勢也並未消退,倒是唬人。
不過相處久了姜昕不太怕,他這副樣子是天生的,其實謝柏衡很好説話,這人幾乎不強迫她。當然,除了要她跟他和結婚這兩件事。
大概是酒喝多了,她忽然覺得口乾,輕手輕腳從牀上爬起來,一動周身骨頭就跟散了架似的,她忍不住嘶了口冷氣。走了兩步猛地發覺未着寸縷,回頭瞟了他一眼,臉上迅速爬起緋紅。
婚紗不能穿了,這裏是另一處住宅自然沒有她的衣物,她咬了下撿起他的襯衣套上,摸索着出了房門。外面是長長的走廊,掛滿小紅燈籠,罩子上貼了雙喜,一片火紅,姜昕笑了笑,倒有點古時候大户人家辦喜事的派頭。
下了樓,打開燈,她驚呆了。這棟住宅簡直被火紅攻陷了一般,沙發是紅的,地毯是紅的,窗簾是紅的,太喜慶了。
她到廚房倒了杯水,幾大口喝光,腦袋裏忽然天崩地裂的一聲,糟糕了,他似乎忘記做措施了。她心裏一緊,嘆了口氣,過會兒去買藥。
又喝了一大杯水壓壓驚。
回到客廳走到窗邊,開窗簾,靜寂的庭院,筆直拔的樹木披着灰衣,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模樣,興許是水杉。
她雙臂抱在前,靜靜的看着外面,思緒卻有些飄遠了。
這兩天真是一場夢的經歷。明明很清醒,卻稀裏糊塗的嫁給了謝柏衡,謝家二少夫人的名頭,壓在心口上沉甸甸的,不過氣。
耳邊恍惚傳來温柔的話聲:昕昕,媽媽不希望你嫁到富貴人家,只希望你嫁到好人家,你找一個普通平凡的男人,他愛你寵你疼你就足夠了。記着,離那些有錢有勢的男人遠一點,他們只喜歡你的美貌,沒有真心。
姜昕盯着窗户上映出的臉,美嗎?誠然是美的。
但是謝柏衡什麼美人沒見過,許湘眉美如白珍珠,昨兒叫住他的女人美如紅寶石,還有許許多多的黑珍珠、藍寶石、珊瑚樹,他怎麼偏偏就看上她了呢?
她不過是一枚青玉。
姜昕搖搖頭,媽媽説的對,他不會對她真心。
她一直很好奇,謝柏衡有真心喜歡的女人嗎?會是誰呢?
樓梯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姜昕回過頭“謝先生,你醒啦。”他沉着臉走來“謝先生?昨晚我怎麼跟你説的?”她想了想,依稀記得暈過去前他教她:“叫我柏衡。”謝柏衡盯着她:“姜昕,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總不能當着人的面叫謝先生,不像夫。”姜昕的臉頰發燙,在他暗沉的目光裏垂下頭,輕輕開口“柏衡。”他愉快的笑出聲,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温柔的吻了下去。
他喜歡她害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