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再起波瀾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程懷寶好笑道:“木頭你好的不學,怎的學起小鐘那神來了,沒事一驚一乍的。現在擺明了我們已然掌控了大局,還有什麼不太對勁?難道煮了的鴨子還能咬人不成?”無名有些困惑的搖搖頭道:“我也想不出哪裏不對勁,但心中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奇怪覺,彷彿有人隱身在暗處擇機而噬似的。”程懷寶毫不在意的笑道:“木頭還總是説我的疑心病重,我看你現在才叫真的疑神疑鬼。聖宮之中耿天楚的虎衞實力最強,這次叛亂又是以他為首,現在他已降了,那個牆頭草一般的廖風難道還能翻出什麼頭來不成?他有那個實力嗎?”程懷寶對自己的制手段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只要受了他的制,便沒人敢起反意。
無名默然不語,始終陰沉着一張臉,對於自己心中那危險的覺,他同樣百思不得其解。
苦思許久不得其解,無名索不再枉傷腦筋,反正他們還暗藏了鐵血神武堂這支奇兵,便是真的碰上什麼變故,也有應變的實力。
一行數百人馬浩浩蕩蕩,在山林中行得極快,一個時辰後已來至通往聖宮的一條秘密入口前。
前方虎衞打開密道入口的機關,無名與程懷寶彷彿皇帝回宮一般,前呼後擁着進入了渡劫聖宮。
來至渡劫聖宮中那個空曠地宮廣場上,就見當無名受聖尊之位時行禮的高台上擺着一張大椅,廖風隨意的坐在椅上,眼見無名與耿天楚同時出現在聖宮之中竟然沒有絲毫驚異的神情,臉上泛着一絲得意的微笑,平裏無神的雙目此時卻閃爍着令人膽寒的芒,居高臨下,望着台下的人,原本深藏不的他此時此刻竟有一股梟雄之氣。
在他身後,站立着五十豹衞。
耿天楚眼望高台,先是一怔,隨即陰鷙的眸中出兩道怒意,仰首喝道:“廖風,你想造反不成?”廖風的臉上一絲陰沉的笑容更深了,以他一貫有氣無力的聲音道:“耿天楚,從現在開始,這裏已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了。”有氣無力的聲音彷彿在每個人的耳畔響起,所有人皆悚然而驚,只有超凡入聖的高手才能有這等可怕的功力。
無名紫眸凝視着台上的廖風,在路上時的疑惑此時已然解開了,他確實漏掉了一個人——廖風!
無名緩步走至隊首,仰首面對廖風,奇峯突起道:“大長老可是你殺的?”此言一出,霎那間地宮之中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皆屏息以待,等待着台上廖風的回答。
陰沉的笑容猛地凝固在了廖風那張慘白枯瘦的臉上,老謀深算的眸中微驚意,隨即醒過神來,嘶啞的聲音緩緩響起:“不愧是陸天涯與老東西選中的人,果然了得,比耿天楚這個莽夫聰明百倍。”在無名緩步上前的當口,與無名默契十足的程懷寶卻留在了人堆裏,暗自命令三百火統隊裝火藥上鉛丸,準備戰鬥。
廖風擺出這副自信十足的排場,甚至毫不在意的在所有人面前承認暗殺大長老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顯然是有必勝的把握,雖然從實力上看本方佔據絕對優勢,程懷寶的心中卻已開始打鼓了。
無名這烏鴉嘴,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回只怕真的被他説中了,天曉得接下來會面對什麼。
耿天楚被廖風如此奚落,脾氣暴躁的他卻出奇的沒有發怒,臉上神情平靜異常。他不是蠢人,聽到廖風親口承認他暗殺了大長老,便已想通了此前的一切,原來從始至終,自己便一直被廖風利用來做出頭之鳥,自己不過是廖風陰謀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他確是輸了,從一開始便註定了他是輸家,不但輸給了無名與程懷寶,更輸給了眼前這個他一向看不起的廖風。
面對突如其來的驚變,無名仍是那副淡定自若的神情,平靜道:“你只有五十個豹衞,若我們與耿天楚拼了兩敗俱傷,還有機會,但現在我們雙方的實力完好無損,你不認為沒選好攤牌的時機嗎?”廖風冷笑的聲音響徹地宮,令人聞之心寒,笑罷才信心十足的翻開了自己的底牌:“老東西有一個秘密,除我之外再無任何人知曉。無名你可曉得嗎?聖宮中真正的實力既不是老東西的親隨龍衞,也不是虎衞、豹衞,而是蛇衞。”彷彿是應和廖風的話一般,隨着蛇衞二字方才出口,只聽得一陣令人牙齒髮酸的撲簌之聲,隨即從沉穩功夫最差的火統隊中傳來數聲驚呼:“蛇…好多的…”四面八方盡是而動的大小蛇兒,花斑斕的,密密麻麻的紛湧而來,沒人能夠數清其中的數目,最保守的估計也要過萬。
望着那驚人已極的蛇羣,有幾個心神稍弱的人已顫巍巍的跌坐在地。
紅的,白的,綠的,灰的,紫的,萬般彩的毒蛇行進到距離人羣大約五丈距離時竟神奇的停止了前進,圍成了一個大圈,將無名這四百餘人團團圍住,各自盤繞成一團,頭部高高的昂起,血紅的子不停的伸縮着,彷彿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顯然這些毒蛇是受人控制的。
一股難忍的寒意迅速的湧上了圈中每一個人的心頭,若這幾千幾萬條毒蛇猶似水一般湧來,任你功高蓋世,又哪裏阻擋得住?
程懷寶面上強自鎮定,實則肚子裏已開始叫娘了:“我的娘!今兒個寶爺怕要在劫難逃了。老天保佑,希望小鐘那神沒看走眼,老子真是他孃的百劫不死之身,不然可就真的玩完了。”被萬蛇圍在中央的人中,只有無名一人淡然自若,除了他幼年時主動參與過的猴羣之戰,從小到大從未有過任何動物主動傷害他,因之世上動物於他而言都是朋友,尤其是熊、狼、猴、蛇。
雖然面對的蛇兒數量實在多了一點,但他連小花那等怪物級的蛇祖宗都敢拿在手上把玩,自然不會害怕區區這羣蛇子蛇孫。
不但不懼,他心中對這羣虎視眈眈明顯為敵人控的蛇兒甚至怪異的生出一股親近的覺。
向來憑藉覺採取行動的無名隨意的望了身前數丈外密密麻麻的蛇陣一眼,混不在意道:“廖風,你所依仗的就是這些蛇兒嗎?”廖風仔細的打量着無名那雙有些妖異嚇人的紫眸,然而他失望了,那雙紫眸中平靜無波,其中看不到絲毫的恐懼與彷徨。
與無名那古井無波的紫眸對視的一瞬間,廖風的心中竟然毫沒由來的泛起一絲懼意,隱有大事不妙的覺。
廖風臉上神絲毫未變,任何人皆無法從他外表神情中窺見到他心中的那絲懼意,聲音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道:“無名,如果不想飽了蛇吻,便立刻向本尊投降,還能有條生路。”無名的嘴角微微上扯,面上現出一個標準的無名式淡笑,悠然道:“幾條蛇兒,便能嚇得住人嗎?”幾條蛇兒?
隱在人堆中的程懷寶險些失聲叫出來,無名再不會算數,也不至於離譜到如此境地吧?
還有比程懷寶反應更烈的,無名的話音方落,一個身上罩了一件灰大氅的年輕女子緩緩從高台的暗影中行了出來。
每一個看清這女子模樣的人,皆不住生出心膽俱寒的驚悚覺,他們從未想到過這世間竟然有如此醜惡恐怖的人。
這是一個身材不高的女子,她的臉上坑坑窪窪,幾乎沒有一寸完整的肌膚,佈滿了各種顏不一、大小不等的傷疤,在燈影之下折出無數細小可怕的陰影,彷彿一塊鏽跡斑斑的鐵駁發出陰冷駭人的暗光,又好象是臉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螞蟻,隨着顫顫的燈影而動,噁心至極!
更為可怖的是她那陰冷無情的眸光,其中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人的情,象極了擇人而噬的毒蛇的目光。
她給人的覺就像一條蛇,一條奇毒無比的毒蛇。
即使膽大包天如程懷寶,竟也不敢多看這女子一眼,當然他倒不是膽小不敢看,實在是這女子生得太醜了,這好的傢伙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蛇女徑行穿過蛇羣,走上前來。只見她在萬蛇之中行走自若,羣蛇紛紛讓道,轉眼間已來至無名對面。
無名目光平和的望向這醜惡無比的女子,不知怎的,面對這個一身陰冷殺氣的女子,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對敵人生出親近的覺。
蛇女陰冷的眸光與無名温和的目光在空中匯,這一霎那,她蛇一般的黑眸中忽的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漣漪。
原本聽了無名輕視蛇兒的話而滿心殺機的她,驚奇的發現對方妖異的紫眸中既沒有一絲畏懼也不含丁點厭惡,而畏懼與厭惡,正是所有見到她的人眼中必備的內容。
她從未見過這麼温和清淡、無慾無求的目光,尤其是這目光竟是看向她的。然而比這奇異的目光更加令她心驚的是,對面這名年輕男子的身上竟然散發出一股令她心膽俱寒的氣息。
龍神的氣息!
這怎麼可能?
雖然從未親身經歷過,但那令她無比畏懼,只想匍匐在地的氣息絕絕對對是神龍秘典最後一頁中記載的當神龍真氣練至化境時自然散發出的龍神的氣息,她可以肯定。
蛇女眸中一瞬間的那絲茫,並未逃過無名的一雙鋭目,忽然間無名想通了自己為何竟會對敵人生出親切,只因面前這女子的目光與童年時被人視為妖魔轉世的自己何其的相似,同樣的憤世嫉俗,同樣的陰冷無情,而藏在目光最深處的,卻是一絲深深的孤獨與無助。
想通了這一點,無名原本清淡無求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彷彿本無視身前所面對的是成千上萬條而動的毒蛇,緩緩抬起腳步,向着對面的蛇女走去。
無名彷彿自殺一般的大膽之舉令台上台下所有人盡皆驚呆了,沒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原本隱身在人堆中的程懷寶再顧不得隱藏自己,大叫道:“木頭你找死啊!趕緊回來。”就在這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隨着無名的接近,彷彿平靜的湖面中投入一塊巨石一般,原本殺氣騰騰蓄勢以待的蛇陣忽的亂了起來。
無名前額正中的靈蛇寶丹乃是奇蛇小花飛昇為龍的憑藉依仗,其所藴含的靈氣可説是蛇中之最,遠遠超越了蛇王的境界,説是蛇神也不為過。
靈蛇寶丹自在無名體內結丹之後,自然便散發着它的氣息,也就是蛇女以為的龍神氣息。
與靈蛇寶丹合為一體的無名不知不覺間也受了它的影響,便是對所有的蛇兒都有一種親切。之所以他會對明明是敵人的蛇女到那股莫名的親切,這也是原因之一,當然他自己並不曉得就是了。
所謂傻人有傻福,無名成為了蛇中之神,自己卻還無知無覺。
尋常的蛇兒哪裏能夠承受得住靈蛇寶丹散發出的可怕氣息,排在最前排的蛇兒聞到無名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跑得慢一點的當場便癱死在地上,而靠後排的蛇兒則彷彿受到了巨大的危險,爭先恐後的四散逃逸,擠作了一團。
前面的蛇拼命後逃,後面的蛇卻還懵懂無知,盤在原地,蛇陣登時大亂。
眼見這等異相,所有人皆傻住了,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詭異的一幕,包括程懷寶在內,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是同一個想法:“這還是人嗎?”隨着無名的靠近,他身上散發出的龍神氣息越漸濃洌,蛇女被灰大氅罩住的嬌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眸中的陰冷殺氣已完全被無盡的恐懼替代,心中充滿了臣服的念頭,竟然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心。
終於,無名行到了蛇女的身前。
此時,在他身周方圓十餘丈地面,除了三十餘條癱軟在地的倒黴蛇兒,再無一條蛇影。
無名緩緩伸出自己的右手。
在無名那充沛渾厚的龍神氣息的籠罩之下,蛇女的嬌軀顫慄着,彷彿風中的殘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