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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她有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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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準備趕進去和肖蒙來個鴛鴦浴,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第一次響了三下,掛了。第二次響了一下,掛了。第三次足足響了五下,還是掛了。

我的心咚咚咚的跳了起來,就像第一次佔到肖蒙的便宜時那樣的動。

三次之後,手機很安靜的躺在我的手裏。我看了看號碼,那應該是公用電話亭的。我打過去,響了三下,掛斷。再打,就一直等到有人接。

有人接了,但是沒有聲音,我就説:“我想訂一張機票,昨天飛拉斯維加斯的。”這個暗號很扯,我不知道陳祥華是怎麼想出來的。我們這個城市本沒有飛拉斯維加斯的航班,而關鍵就在於定的是昨天的機票,別的人一接,肯定會説三個字:神經病!

那邊一個年輕男人低沉而富有磁的聲音説:“你打錯了,這裏是普陀路的誠信便利店。”説完,電話就掛了。

肖蒙裹着浴巾渾身濕淋淋的跑出來,説:“我忘了拿內衣了,你可別亂來…咦,這麼晚給誰打電話呢?”我揚了揚手機,笑着説:“外面的小叫我呢。你先睡吧。不過,不許穿衣服,等我回來!”

“等等。”肖蒙説了一句,走上來,輕輕的擁抱了我一下,説:“去吧,小心。”不得不説,肖蒙實在是非常的,雖然我假裝很輕鬆,還跟她開了個很惡劣的玩笑,但是她還是能輕易的就捕捉到我的語氣,神態裏特別的信息。也覺得到,我這麼晚出去可能是為了什麼。

我轉身擁住了她,我為有這樣一個女人而到幸福。那一刻我甚至在想,就算李莎回來了,我也不要做出什麼讓她難過的事情。作為一個男人,我主動考慮放棄那種齊人之福的念頭,是不是很偉大?怎麼?有雷聲?

輕輕一個擁抱之後。我猛然將肖蒙的浴巾一把扯下來,然後將浴巾往遠處一扔,奪門而出。就聽見肖蒙在後面尖叫和咒罵,覺得生活真美好。

普陀路有很多小超市,小賣部,而且很多都是通宵營業的。但是“便利店”這種叫法很有本的味道。我鄙視。我打車到了普陀路,然後慢慢地找着那家誠信便利店,很好找,走進普陀路幾十米就看到了。這條街好多賣茶葉的,有散賣茶葉的,還有很多中高低檔的茶室。這個時候喝茶,今晚上就別想睡覺了。至少我是的。

便利店很小。一眼就可以看到裏面地所有情況。除了老闆之外。就只有一個黑衣服地男人在挑選東西。

想起卧底。我就會想起梁朝偉在《無間道》裏面演地那個角。好像卧底都喜歡穿黑衣服。樣子很頹廢。從心理學地角度來説。他們往往都是深度人格分裂地人。

我沒有進去。就在門邊跟老闆買了一包煙。點了一支。在那個男人提着一包速食品出來地時候。就拿着煙對他晃了晃。問:“要不要來一支?軟中華。在小店裏難得買到地正品。”其實我很少會買這麼貴地煙。對我來説。軟中華已經是我能承受地最高標準了。且僅限一包。要不是想象着這兄弟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還就不幹這事了。

那個便利店老闆就説:“什麼話呢。我們店裏地東西都是真地。如假包換。”那個男人三十出頭地樣子。個子不算高。瘦。滿臉地胡茬。頭髮略顯有點凌亂。穿地是黑夾克。很標準地卧底形象。他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理也不理我就走出去了。

我靠。難道不是他?

我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看到他打了個車走了,鬱悶了,好像真的不是他。這時候我看見便利店門口的電話亭旁邊有個人抱着手站着,穿得很休閒,氣質比較像白領。難道是他?

那人一直看着我,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走得不快。我跟了上去,跟着他進了一家看起來似乎屬於高檔的茶莊。因為剛才的失敗。我很擔心我是不是跟錯人了。茶莊裏有很多木門隔開地房間,裏面總體上比較清靜。有時候有的房間裏會有笑聲傳出來,有的房間裏則飄着古箏的樂曲。所謂的高雅,往往也是用來裝的,看來我今天也要裝一回。

我跟着那個人一直走到了三樓天的茶棚。夏天這裏我估計人比較多,但是現在,大多數的桌子都撤了,就留了一張。這人和這裏的服務員看來比較,我看到那個穿着白旗袍,身材很惹火地服務員都不用他招呼,就開始給他端了幾碟點心和瓜果,並且手腳麻利的拿出了茶具來開始忙活。

直到他招呼了我一聲,坐,聲音是電話裏那聲音,我才確信,這次是跟對了人。

我坐下來,説:“我以為喝茶都是夏天的事。”現在有個小服務員在這裏,我不可能一開口就問,老兄,你就是卧底吧?

坐得近了,才發現這傢伙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卧底,甚至不像道上混的,倒像企業裏的高管英一類的人物。不算帥,但是看起來順眼。一直以來,我對所謂的英都是有幾分嫉妒的,現在都是。我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菜單來,靠,裏面隨便一壺茶都夠我消費一兩個星期了。我看他在這裏比較臉地樣子,不會是要我來買單吧?

這位仁兄説:“喝茶講地是一種心境,外部的環境那是過眼地雲煙。”我靠,還跟我玩起深沉來了。

我就問我們喝的是什麼茶?西湖龍井?

他説,其實很多西湖龍井的茶都是來自貴州的,貴州的海拔和土壤,氣候,最適合茶葉的生長。不過拿來換了一個包裝而已。我們喝的,是很純正的明前翠芽。喝這種茶不宜用紫砂,有條件的話,可以用水晶杯,一般情況下用玻璃杯就可以了。你看着茶葉在杯子裏一像森林一樣生長着,首先就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用玻璃杯?那不是降低了品味嗎?我覺得這傢伙可能是在繃的。其實他也不是很懂。我一個警燦詡不是很懂,他一個卧底能懂多少呢?

終於,服務員地活忙完了,很懂事的走了出去。

這時候這傢伙説:“你是電影看多了吧?”我不得不點頭,的確。我以為之前那個看起來很頹廢的夾克男才是卧底。

這傢伙説:“我要是那一副德行,只能是最底層的小混混。你覺得能有多大的用?現在地黑社會,除了拿刀砍人搶地盤,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明面上,比那些正經的生意人還要正經。我看你的樣子,很懷疑華哥究竟是怎麼挑人的。”我有點小鬱悶,難道經歷了那麼多事,我也不斷的升級進階了,看起來還是那麼挫?算了,我不計較了。我只是問:“怎麼稱呼?”這傢伙説:“莊伽。”我説:“我叫古裂。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你看你的名字多氣派啊,莊家,坐莊的什麼時候輸過?向來都只有莊家吃閒家。我就不同了。骨裂,多衰啊。”莊伽笑了笑,説:“我知道華哥為什麼選你了,你很有自知之明。不過我的前途似乎很不看好,簡直是嚴重看衰,我可不可以要求換人的?”我説:“那也不一定,我這種是潛力股呢。”莊伽地笑容淡淡的散去,有些凝重的問:“華哥怎麼樣?”我嘆了口氣説:“夠嗆。至少坐輪椅是免不了地。”莊伽點了點頭,説:“警隊有內鬼這是肯定的。那天華哥帶出去的兄弟都有嫌疑,你儘快查出來。我這邊我搞得定。新龍組現在有內訌,是個很好的機會。等我消息吧。”好了,那許許多多的事,終於有一件有點頭緒了。做事情最怕的就是無從下手,只要找到了切入點,那就一件一件的慢慢來吧。

莊伽,這是陳祥華保持了很多年的單線卧底,現在給了我。我有點興奮。又有點壓力。我知道,掌握的東西越多,手裏地責任也就越大。這好像是蜘蛛俠説過的話吧。

莊伽沒有跟我説他很想早點恢復真正的身份那樣的話,他可能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真回到警隊來了,再想去喝那種幾百塊錢一壺的茶,靠那點工資就有點不好使了。當然,這也很可能是我用自己的小心態去妄自猜度人家,人家當卧底那也是忍辱負重。如果是我的話,變節的可能就很大了。不管是威。還是利誘。對我都很好使。

回到家,肖蒙還沒睡。她雖然沒有像我要求地那樣不穿衣服的等我。可是穿衣服又怎麼樣。穿在身上還不是為了的。我發現她穿了一套很的內衣,這比不穿更誘惑人。我們當然又盡情的哈皮了一番。雖然深秋了,我們還是都出了一身的汗來。

而她這種汗淋淋的樣子,又是最誘惑我的。所以很快我們又梅開二度了,一直折騰到很晚,兩個人都有點筋疲力盡了。

肖蒙躺在我的懷裏説:“我現在就後悔了。我肯定還是接受不了和別人分享你地,你是我一個人地,你的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地。可是,我也想把她找回來。我知道她肯定也很愛你了,如果把她找回來了,卻又不能和你在一起,其實又很殘忍。我做不到和別人分享你,可是好像看着她那種絕望的美,我又好像不能完全心安理得的獨佔你。你説老天是不是真的瞎了眼了?你看看你,你這挫挫的樣子竟然會有這麼多女人喜歡你,是不是也太沒天理了一點。人家多少英,多少大款,要找個像我這樣的女人都是很費力的一件事。你再看看你。天啊,我怎麼就毀在你手裏了。”我説:“哪兒多了。也就是你看上了我,李莎吧,其實她要是個普通人她也不會喜歡我了。”肖蒙鄙視了我一眼,説:“你是不是就像裝作把黎雅忘在一邊的?”説到黎雅,其實最近我跟黎雅覺淡淡的,好像除了工作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或許,這是她刻意的?不過説實話,其實這樣處也有些輕鬆。真的。其實女人也不見得是越多越好,除非你一點都不付出。

我説:“我和黎雅,也就是同事吧。我們最近連話都很少説了。”肖蒙就説:“你沒覺到嗎?你説這話的時候帶着一股好濃的遺憾啊。”我今天的茶喝多了,現在累是累地,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可是肖蒙説着説着的,就睡着了。連澡也沒有去洗。我看着她睡了的樣子,眼睫長長的,小嘴微微撅起,要多動人有多動人了。

我反正睡不着,就從牀上爬了起來。走到客廳裏,李莎的那兩本相冊還放在茶几上。我再度將相冊一頁頁的打開,我發現李莎真地美得讓人心悸。這種覺不好,我寧可她平淡一些。我把相冊拿到了李莎的房裏,這間房空着。還有她的幾件衣服。我試圖找到點別的東西,但是,除了在她的枕頭下面找出一支手槍來。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我現在用的手槍就是李莎留下的cz100。而且肩膀下面一掛就是左右各一支,就像李莎那樣。這顯然不是警隊的制式手槍,但是林森不管這種事情,別地人更不會管。這是違紀行為,可是,有時候紀律這個東西,那是很有彈的。一句話,紀律是死的,人是活地。

我把相冊放在李莎的牀上。拉上門走了出來。不想去騒擾肖蒙睡覺,我就只有坐在沙發上擦槍。我到靶場練了幾天的雙手擊,效果不大,左手基本沒什麼準度。要想練成李莎那樣,估計練個一兩年才略有小成吧。這時候我腦子裏在想着很多的事情。很多亂七八糟的片段從腦子裏放電影一般的飛過。最後,回到了那個福音孤兒院上面來。

那個孤兒院我在外面看過,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陳祥華要説那裏和死蜥蜴有聯繫呢?院長,老師,似乎都沒什麼問題。除了院長老太太的老家在美國德克薩斯州以外。那些老師和院工都是本地人,甚至可以説,都是他們所處地那個洗馬社區土生土長的人。黎雅調查過,除了有兩個女生是正規的大學本科畢業以外,其他的老師都只是高中畢業以後讀了一些不正規的大專。

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學生174人,174…“一起死”就是這個數字有點磣人。陳祥華説孤兒院有教會背景,洗馬社區倒是有一個天主教堂。很老的一個教堂,據説民國的時候就在那了。十年期間遭到過一次毀滅的破壞。現在是荒廢着地一個空房子。很顯然不是孤兒院的那個背景。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去那個教堂看看。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凌晨兩點,這種時候去一個荒廢的教堂,這種事想起來就磣人。肖蒙就喜歡幹這種事情,可我不喜歡。我開了電視,準備轉移一下注意力。我絕不會幹這種好奇心過剩的事情,就算我要去查那個廢教堂,那也是白天去而絕不是現在。

我選了付費頻道看歐洲聯賽,是一場西甲的錄播,皇家馬德里對皇家薩拉戈薩。這是一場很早的比賽,不知道是哪個懷舊的人找出來的,我看到裏面還有左腳拉小提琴的蘇克,後來我還看到了勞爾。那時候地勞爾好像剛剛踏入他在西甲地第二個賽季,青得一塌糊塗。那時候我還小,現在勞爾老了,我也老了。皇馬也早已不是我曾經喜歡的那個皇馬了。

按説這麼懷舊地一場比賽,應該會引起我很多回憶和慨的,雖然我並不是一個有那麼多文藝細胞的人。可是我沒想到我完全就沒有被這麼懷舊的比賽所引,電視鏡頭裏蘇克,雷東多,米賈托維奇,勞爾這些人熱熱鬧鬧的跑來跑去,可我從電視裏看到的卻彷彿是那一雙雙蜥蜴的眼睛。這種覺很怪異,就像中了魔一樣。

我沒有開燈,因為我嫌太亮了。現在看來這是一個很大的失誤,因為電視機的熒光在一片黑暗之中讓人覺冷浸浸的,有一度我甚至連電視裏的聲音都好像聽不清楚了,總覺得眼前到處是眼睛,還隱隱有一種吱吱吱吱的動物的叫聲。讓我全身的皮膚都有點發冷。

這時候突然有一雙手從後面摟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嚇得大叫了一聲。那種覺太骨悚然了,我以為是幻覺,等我跳起來,才發現是肖蒙走到了我後面來。

我伸手抹了一把額頭,覺到一手的冷汗,對肖蒙説:“小姐,你不聲不響的走過來,會嚇死人的。”肖蒙很奇怪的看着我,説:“不聲不響?我喊了你好幾聲了,還以為你看什麼兒童不宜的片子看得這麼投入呢。走過來一看才發現你喜歡看科教片啊,以前怎麼沒發覺你這麼上進的?”

“科教片?”我看的明明是足球,我轉過頭去,才發現肖蒙説的是真的。電視裏放的是探索發現,講考古學家對一座古墓的發掘。電視裏那種故玄虛的聲音就怪陰沉的。

我靠,沒這麼離譜吧?我剛還看到雷東多的呢。

肖蒙走上前來,説:“你怎麼了?怎麼滿頭大汗的?是不是最近神太緊張了。”我搖了搖頭,説:“不行,我得出去一趟。”

“現在?”肖蒙説:“現在都凌晨三點多了。”我説:“沒事,我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肖蒙看着我,説:“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剛要反對,肖蒙説:“我不管,要是沒什麼危險,我跟你去也不礙事。要是有危險,我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我不管,如果你要去,我就一定要跟你去。反正我不想在家裏一等就等到天亮。”剛才我出去的時候也快十二點了,那一次肖蒙雖然叫我小心,卻沒有説要跟我一起去。這一次,她為什麼要跟我出去,還非要,難道説,她對我的情緒有應?還是,她對某些東西有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