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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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中正機場。

“，記得三餐都要吃，不然你的胃又會痛了；還有…”林燕蘭緊抓住女兒的手，不斷地嘮叨着。

“老婆，你從今天早上起牀就講到現在，該換我了吧?手放開，換我牽啦！”

“爸、媽，別爭了。喏，一人一手…公平吧！”曉滿眶的淚水硬是強忍住，不肯讓它滴下；卻因她父母一如往昔的鬥嘴爭執而漾開成串的淚珠。謝上天賜給她這對獨一無二的寶貝，但現在他們就要離開她身邊了…一思及此，曉的淚水再度汜濫整個眼眶。

“曉，別哭了。來，擦擦眼淚，讓伯父、伯母看看你的笑容。這樣，他們才能放心的出國啊！”提前結束工作的康彥一大早就到曉家等候了。為了能送何燦凡夫婦出國，他不但調開一整天的工作；連學校也沒去，就為了替他們送行。

“對啊！曉。看你！哭哭啼啼的，我們怎麼能安心地到舊金山工作呢?乖，把眼淚擦掉，給我們一個笑容，再讓我們抱一抱。我和你媽該進去了，再不快點，就真的不用出國了！”接過康彥遞來的面紙，曉聽話地擦去淚水，儘可能地牽動着嘴角。希望這個稱不上笑容的笑能安撫她爸媽的不捨，也能安撫她自己的不安。

“這才乖！”林燕蘭憐愛地撫着女兒淚濕的雙頰，她好捨不得啊！此刻，她不埋怨起丈夫的工作。

投給女兒一個讚賞的笑容，何燦凡將注意力轉向一直陪在身邊的康彥。

“小彥，我們不在曉身邊，你可得多幫我們照顧她喲！別讓她餓着、別讓她受委屈、別讓她給別人欺負了，知道嗎?”見何燦凡一本正經、託孤也似的神情，康彥心中忍不住好笑。

“伯父，請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的！”康彥説的斬釘截鐵。

“好了吧?你們兩個人又不是在嫁女兒、娶老婆的，這是什麼對話?説的太早了吧?”

“就是啊！爸，你別因為出國，興奮的不知所云啦！小彥，你還陪爸爸一起胡鬧！”曉嬌嗔着，心頭忍不住泛出一絲甜。

“我哪有…”何燦凡正開口反駁，卻被突然，人的廣播打斷。

“搭乘中華航空七四o班機，飛往舊金山的旅客請儘快辦理登機手續…”

“好了啦！老公，沒時間了，快走吧！”抓起丈夫的衣袖，林燕蘭催促着。

“蹺，凡事小心呦！小彥，曉就拜託你了。”

“伯母，放心，給我吧！”康彥承諾着。

“哎喲！我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沒代，老婆！小彥，如果有人欺負曉，你就揍他！如果是你欺負曉，記得寫信或打電話通報我們一聲！記得了嗎?”何燦凡一邊走一邊嚷着，説到最後，幾乎是用喊的。

“知道了我會記得的?”康彥喊回去。

“小彥…”曉震呆了！天啊！

“丟臉死了！咱們快閃！”拜託！她沒想到康彥竟然和她爸爸一樣的…低水平！看看四周對他…不，他們的側目，曉心中忍木住呻。她已經很少這麼丟臉了！

“哦！”他才不管丟不丟臉；他唯一注意到的是，曉已經不哭了！

“走慢一點，曉。”拉住她的手臂，康彥柔聲提醒。這種速度他是無所謂，但她就得這麼折磨自己嗎?

曉停下腳步，抬頭給康彥一個虛弱的微笑。

“爸媽他們走了。”

“嗯。”康彥將她擁入懷中。

“我一點也不想哭。”隔着衣服，曉的聲音從他懷裏模糊地傳出。

“真的?”康彥低頭親吻着她如絲的長髮。

“嗯。”她輕聲地答着。

“曉乖，放假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看他們。好不好?”康彥將她擁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