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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滅門之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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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廟公不回答我的問話,他伸出手,按在已經開始腐爛的鴉屍上,屍臭味慢慢飄散,鴉屍在地上化為一灘水漬,他的臉上漸漸出詫異的神

“這隻鴉傀儡中封印的魂靈數十年不滅,分明是茅山宗的控屍技巧才可做到,難道假冒太常姑娘的人竟是茅山宗的高“茅山一脈,慣用鴉屍傀儡傳音,或作搏擊之用。當年太常姑娘就是用鴉屍傀儡尋得寶物,才被我識破假冒菩薩一事。想不到天理昭彰,如今她也被同道之人冒充一次,人傳茅山術法漸趨式微,道中頗多雞鳴狗盜之徒,如今看來,傳言果然不虛。”我想起樹林中的情景,心下有些驚疑不定。那些成羣的烏鴉難道都是苗家村民的冤魂所化?但樹結界和鴉羣結為一體,其中藴涵的真氣卻是正大光明,不似茅山宗控制鳥屍傀儡這般祟,那些烏鴉也是活的生物,沒有鴉屍那種強烈的屍臭味道。任天庭耗盡元神護衞國脈,決不會是一個蠅營狗苟之徒,而控屍御屍似乎也非他所長,是誰這麼處心積慮冒充太常,並不惜採用傀儡竊聽的下作手段?

控屍手段高明又和太常婆婆素有積怨的術士,我所知道的只有一個道妖,但道妖的形體已被樹結界擊潰,短時間內不可能聚合成形,難道控制屍傀儡的另有其人?

窗外一道電光閃過。

“轟隆“一聲,雨勢又變得急促起來,我地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暗罵自己糊塗,那道從土地廟中逃離的黑影,不正是那個和他形影不離的白衣女人嗎?這女人的形體和道妖一樣有形無質。難怪自己的掌心雷轟擊全無效果,她和道妖狼狽為,冒充太常轉世自然是正常不過。

張鐵嘴臆造出來的新茅山宗被這女人一手摧毀,那時她利用地就是一具散發着強烈惡臭的鴉屍,至於這白衣女人為何非要和我們為難,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從她的隻言片語來看,似乎和張鐵嘴頗有什麼淵源過節,看來只有見到張鐵嘴才能問個明白了。

中年漢子對烏鴉沒有興趣,對苗家村滅村卻大是好奇。他雖是外地人,來到本地卻已有十多年光景,聽説過關於苗家村的一些片言隻語,這時候嘴説“苗家村消失四十年了罷?事情好像和你説的並不一樣,苗家哪裏有甚寶物?聽説苗家個個殷富,都是為富不仁的地主,有一年終於天降禍殃,來了一場瘟疫,那瘟疫好可怕呀。苗家人個個屍化成水,屍水滲入地下,直到現在周圍的村莊都不敢挖井,要到外地挑水喝呢”我想起任天庭述説的情景,心裏一跳,老廟公臉上佈滿驚疑之。他把手伸進自己的膛,看了我一眼後又停住了。這個細微地動作被我看在眼裏,中年漢子什麼也沒有看見,他張了張嘴還要説什麼,我急忙打斷了他的話頭。

“你不要亂講好不好?苗家村毀於地火。那是老廟公親眼所見,怎能有假?你聽的那些傳言不過是捕風捉影,自然當不了真。對了”我轉頭問老廟公“太常婆婆使用屍傀儡。果真找到了那件寶物?”不料老廟公並不理會我,他怔怔地看向中年漢子。説:“傳言好像不錯啊,苗家村人確是屍化成水後慘遭焚屍。只是當時的情景並無人看見,難道苗家村還有幸存者?”看來這老廟公在土地廟中與世隔絕。和任天庭他們並無接觸,所以並不知道當年進入苗家村的幾個外人中,其實有個人一直生活在他的附近。不過任天庭通曉星佔之術,應該測算出苗家村還有老廟公這樣的倖存者,之所以不來相見,或許有他自己的理由和苦衷。但老廟公聽到傳言敍説的情景後卻吃驚異常,似乎難以相信還有其他地倖存者,看着他滿臉驚惶,我心下不起疑。

在那場大火中。苗家村人縱然無幸。太常婆婆他們卻是道行高深之輩。老廟公既為太常婆婆所救。那幾個同行地道人自然不會喪生於火災。他們在各地遊歷。慘案自他們口中説出毫不稀奇。何況像這樣地滅村大案地方縣誌中也會記載。那麼老廟公為什麼這樣驚慌失措?

他為什麼這樣驚慌失措?

苗家村地那件寶物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從那隻烏鴉出現後。老廟公地神就變得有些古怪。他閉目沉思。似乎想起了什麼久遠地往事。我和中年漢子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不敢打斷老廟公地思緒。一時間屋裏安靜下來。只有外面紛雜地風雨聲清晰可聞。這場風雨果然已下了三天三夜。想起任天庭地預言。我不對他地佔侯術暗自欽佩。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油燈閃了幾閃。終於熄滅了。房間裏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大家才驚醒過來。中年漢子站起身來。伸手端過油燈。奇怪道。怪啊。還剩下不少煤油呢。怎麼熄滅了?他把油燈放了回去。擦着了手中地火柴。房間裏一點火苗燃起。火光下只見他地臉上似笑非笑。五官上似乎有點點地汗水滲出。

我來不及細想。一口吹熄了中年漢子手上地火柴。伸腳把他絆了個跟斗。雙手迅速按上了他地背部。黑暗中只聽見“撲”地一聲。那盞油燈也被老廟公拂在了地下。

一股強烈的惡臭從中年漢子地全身散溢開來,那是一種腐爛多年的屍臭,中年漢子地身子扭了幾扭,終於一動不動了。老廟公的指尖燃起青藍的光芒,他的臉沉靜如水,看着俯卧在地上的中年漢我們兩人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裏,都沒有注意到屍毒會在無聲無息中侵入中年漢子的肌體。這種奪魂蝕魄的屍毒是一種經久不滅的陰魂能量,它可以置換活物的魂魄,把宿體變成一具行屍走。施用這種屍毒實際上也是控屍術的一種,通茅山術法的術士大多會用,只不過能在悄無聲息中瞞過我們兩人的耳目,這樣的手段就有些高明瞭。

大凡屍毒的傳播,一是通過肢體的接觸,媒介多為屍水之類的東西,二是通過空氣的波動,在呼間侵入活物的肌體,以前茅山道士能夠以屍毒控制**,多是靠一些裝神鬼的手段,一些信則靈不信則不靈的玄虛,造成與宿主的肢體接觸機會或者趁機控制宿主的意志,並非如道士們常常自我吹噓的那樣,是以本身的法力驅神使將。

中年漢子一直和我們聚在一起,無論通過何種途徑,都難免被我和老廟公兩人覺察,不料中年漢子竟然直到毒發後才被我們發現,這種施毒手段豈是一般的術士可比?

難道是假冒太常的那個白衣女人?但她的身手雖快,卻沒有這種高深的施法修為,她出其不意地擊傷老廟公,憑藉的不過是陰謀詭計,若是正大光明的單打獨鬥,她未必便是老廟公的對手。老廟公雖然表面上懦弱不堪,但他的身上卻有一種奇特的生命氣息,看似微弱卻沛莫能御,所以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內傷卻始終未能致死。

誰的口開了這麼大的一個,怕也是不好受吧?我看了老廟公一眼,他的身體虛弱,但臉上卻絲毫沒有痛苦之,**的致命傷顯然已被那種奇怪的生息鎮封下來,不會再有生命之虞了。

老廟公沒有注意我的神,他翻過中年漢子的身體,伸手撫摸着他的口,轉過頭對我微笑了一下。

“你的術法裏含有玄陰星佔的道理啊,怎的不承認是太常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