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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筆走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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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罷拉着鳴蟬在圓桌邊坐下,鳳來單刀直入地説道:“鳴蟬,剛才我説有個事兒要和你商量的,還沒來得及説,就引來了你一大堆話。”鳴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姐,什麼事呀。”

“嗯…雖然我們才剛進戴家門。

但是這兩天卻發生了不少事,大起大落之間,也讓我想明白了不少道理。一些表面上看起來很好的人,內心的想法卻骯髒。相反,一些本以為是壞人的傢伙…”説到這拿眼角瞟了我一下:“其實也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樣壞。”柳鳴蟬察顏觀,知道鳳來説的人是房子龍和我,點了點頭,在我臉上來回打量着:“妹妹説得不錯,有些人道貌岸然卻是口腹劍,而有些人呢,則是面惡心善了。”我臉一紅:“我看起來有那麼惡嗎?”柳鳴蟬破涕為笑:“我只是打個比方。”鳳來正道:“姐姐,我也想明白了。

原先所謂的報復之類的念頭我都打消了,表哥這種做法其實也是不對的。戴公子他固然是受到了傷害,而我呢?他有沒考慮到我的受?我覺得他只是把我當作他用來報復、憤的工具。”柳鳴蟬嘆道:“我也有同啊…可房少原先並不是那樣的人啊,怎麼會變成這樣。”鳳來神黯然:“姑且不討論他變成怎樣,反正我已決定了,既然已進了戴家門,而且已成殘花敗柳之身,那就乾脆跟着戴公子好好過一輩子,雖説不上從一而終…”説到這她抬眼望着我:“戴公子,你會嫌棄我嗎?”哎!

你雖已非完壁之身,我又何嘗不是呢?跟你比較起來,我所犯下的錯更為世人所不能容。我是跟親生母親亂倫!只有儘量對你好些。

或許才能稍稍減輕我的負罪。心念電轉間,我故意皺着眉頭裝作為難的樣子,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鳳來,觀察她的神態。她見我作難,臉越來越難看,美眸中波光盈動,嘴抿得緊緊的,幾乎就要哭出來了。

我強忍着笑意,嚴肅地説道:“鳳來,你剛才不是一直在喊我相公來着?而且我不是説過了嗎?無論你變成怎樣都絕不會嫌棄你的,你就是我戴立茂的子。”鳳來還是哭出來了。

不過臉上的表情是喜悦的。柳鳴蟬在一旁拍着柔荑:“好,好,好,公子心果然寬廣,不計前嫌,妹妹後半生有着落了。”我也高興得很,忙到門外吩咐下人們備宴,打算跟兩位美人好好喝幾盅。

回到房中,鳳來已拭去眼淚,笑着對柳鳴蟬道:“鳴蟬,你説我有着落了,那麼你呢?”柳鳴蟬表情霎時黯淡下來:“我一個下人的孩子,不敢奢求什麼幸福,只要能一直待在小姐身邊,守護着小姐就可以了。”鳳來一噘嘴:“鳴蟬,眼前就有幸福,伸手就可以抓住,你為什麼不伸手呢?”柳鳴蟬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怔怔地望着我:“你是説他…戴公子是好人,出身又好,我這樣的下人是配不上的…況且他已經有小姐了…”這回不等鳳來開口,我急忙接過話茬:“柳姑娘,身份地位有什麼要緊的?我並不拿你當下人看待的。

只要你跟鳳來都願意,我馬上就去跟爹孃説,正式娶你過門,你和鳳來不分大小,都是我的,男子漢大丈夫,三四妾也是尋常,你看如何?”鳳來故意在一旁耶揄我道:“喲,瞧我們戴公子猴急的,跟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偷眼看柳鳴蟬,卻見她粉面泛紅,鳳目低垂,紅微翹,嬌羞無限。我不由得看呆了。

她一向表現出來的都是強硬的巾幗女傑形象,乍一出這副女兒媚態,顯得更加動人心絃。

突然腳上一疼,低頭看時,卻見一隻穿着紅繡鞋的小腳踏在我的腳尖處,是鳳來的腳。我不解地抬起頭看着她,只見她小嘴噘得老高,扭頭望向窗外。

莫非…她在吃醋?我心中一陣狂喜,她會吃醋就説明心裏有我,看來我戴某人豔福不小,將這兩位大美人收入帳中也是指可待!***時間不大,酒宴擺下,我親自給每人都滿上了一杯酒。柳鳴蟬首先端起酒杯説道:“少爺,既然小姐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你好好過子,那我就祝願你們舉案齊眉,白頭偕老!”説罷一仰脖,浮一大白。

然後皓腕一翻,杯口朝下:“先乾為敬!”我連忙舉杯:“柳小姐果然豪,那麼我們也別落後了。”説完也一飲而盡。

鳳來見狀也舉起酒杯道:“相公,鳴蟬遲早都是要入你戴家門的,怎麼還叫得如此生分?以後你也像我一樣叫她鳴蟬吧。來,鳴蟬,我也預祝你跟相公將來幸福美滿!”説罷也一揚脖,幹盡了杯中酒。

然後直吐小舌頭。鳴蟬臉微微一紅:“我怎敢與小姐爭寵…後少爺要是能不時地來看看我,鳴蟬也就心滿意足了。”鳳來笑道:“他敢不去,我攆他去,要不然你揪着他的耳朵過去,我絕不阻攔。”話音剛落她自己先咯咯地笑了起來。

鳴蟬也掩嘴輕笑,鳳眼斜覷着我。我苦笑着搖搖頭:“齊人之福原來也不是那麼好享的…”鳳來跟鳴蟬更是笑得花枝亂顫。三人推杯換盞,又喝了數杯,鳴蟬粉面已泛起兩朵紅雲,鳳來更是連脖子都紅了,酒一喝多,話也跟着多了起來。

鳴蟬吃了幾口菜,便開口問我:“少爺,按説你這樣的大户人家,上門提親的應該不少,你怎麼一個也沒看上?小時候家裏也沒給你定親嗎?”我給鳳來和鳴蟬每人碗里布了點菜,回答道:“提親的人自是不少,可我眼光偏高,一個也沒看上。

小時候家裏也沒給我定過親,因為就我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爹孃也是挑來揀去的沒個滿意,不過我倒是有個青梅竹馬。”説到這我卻頓住了,停下來吃了幾口菜,鳳來急道:“你倒是快説呀,別吊人家胃口!”鳴蟬也睜着一雙美眸凝視着我。

我這才緩緩説道:“我先給你們講個故事:二十多年前,有個叫拓拔宏飛的人,在北方鮮卑族建立的小朝廷為官。他對漢族文化非常着通漢文,於詩詞歌賦也有一定造詣,但由於他格耿直,不畏強權,經常因為政治上的見解不同而直顏犯上。

終於得罪了鮮卑貴族,將他罷官,還要鎖拿問罪,幸虧鮮卑大汗素知其忠心耿耿,替他説話,免去了他的罪過。”

“拓拔宏飛厭倦了鮮卑朝廷的黑暗腐朽,心灰意冷,再加上家裏也沒什麼人了,便變賣了全部家產,打算遊歷中原的明山秀水,受一下他所崇拜的詩人們當年面對壯麗河山出絕句的情境,待到路費用盡,便找個寺廟出家,長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豈料當他來到南粵的丹霞山時,卻不幸遭了強人,將他身上的財物洗劫一空,萬幸未傷他命,原本就想出家的他遭此劫難,萬念俱灰,更加堅定了剃去三千煩惱絲,出家為僧的念頭。

身無分文的他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整天,又飢又渴,不得不放下尊嚴沿路乞討,同時希望能夠找到願意收留他出家的寺廟,後來在一個村子行乞之時聽一位老丈説起,離這不遠有個寺廟,原名寶林寺,現名南華禪寺。

當年天竺名僧智藥禪師來到曹溪,見此地山水奇秀,溪水甘甜,讚歎道:“宛若西天寶林山也!

若在此建梵剎,可名寶林!"建寺時果然起名寶林。後又更名南華禪寺,當年聞名遐邇的六祖慧能也曾在此駐錫傳燈三十餘年。

後來雖在故鄉新州國恩寺坐化,臨去之前也執意要把金身存放在南華寺。

“拓拔宏飛聽罷心馳神往,又想到自己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於是便動了到南華寺出家的心。

順着村人所指的方向又走了兩天,才輾轉來到名剎南華禪寺,乞來的乾糧已盡。僧人問明來意,通稟方丈。”

“方丈倒是沒有慢待他,留他住了幾天,一三頓齋飯伺候着,卻絕口不提為他剃度出家之事,他幾次求見方丈都被拒之門外,直到第三天中午,方丈主動前來找他,領他到寺門外的由蘇東坡親筆題名的“齋堂”讓他飽餐了一齋飯。

然後對他説‘你還有一段塵緣未了,尚不能遁入空門’,便為他指路,讓他往韶州方向走,卻不給他乾糧和盤纏。他百般苦求無果,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灑淚拜別方丈,一邊問路一邊向韶州而來。”

“好不容易走到韶州城內,又餓又累的他再也支撐不住,昏倒在一户大宅門前。”説到這我口發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示意鳴蟬幫我滿上,便在二人的全神貫注的目光下繼續説道:“宅子裏的下人們發現了他,本將他轟走,卻也是他命不該絕,恰逢主母從廟裏燒香回來,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讓他在家中做些燒火掃地的活。”

“他對主母不盡,本來就無處可去的他便安心住了下來。平裏除了做事,便愛個詩賦個句,時不時還寫幾幅字,下人們都戲稱他為拓拔先生。

漸漸的這事兒傳到主母耳裏,她也覺得好奇,下人里居然又這樣的才子,便派人把他叫來談話。見他談吐舉止温文爾雅,氣度不凡,説話條理清晰,便有幾分欣賞,覺得讓他幹活是埋沒了。

後來又讓他寫幾個字看看,他提筆一揮而就,筆走龍蛇,鐵劃銀勾。一問之下才知道他的身世,原來是個鮮卑的落魄書生。正好家裏也缺個帳房先生,於是便讓他管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