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二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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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矮樹叢林萬籟俱靜,只有微風撫過樹冠發出些許娑娑葉聲,玄武湖早就停止了白的喧鬧,此刻就象一個滄桑的老者,默默的注視着岸邊的情況。透過玄武湖面晶瑩的反光,我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個“薛明玉”絲毫懶得去顧及暗處還藏有哪些敵人。
瑣碎的腳步聲在湖岸另一邊響起,在這寧靜的夜晚,就算是一滴水落地都是清晰可聞。不過除開了這些慢慢靠近的低沉腳步,諾大一個湖區竟然連鳥叫蟲鳴聲都沒有。誰?有這個能力把玄武湖封鎖?
暗處的敵人漸漸顯現,來人行動甚為憊懶,似乎一點都不怕我改變主意立刻逃跑或者出聲呼救。
我的眼神如電芒一般掃過眾人,估摸着對方的實力。
那個“薛明玉”已然回過身來,他很自然的彎下,把臂彎裏昏的莊青霜隨意擱在湖岸柔軟的草堆上。這個“薛明玉”面若冠玉,紅齒白,有着一副賽比潘安俊俏輪廓,髮梢幾絲劉海隨意納於耳後,即便是出去擄掠人質,依然穿着一襲星白儒衫。其右手此刻正拿着鐵扇輕搖,似乎要把深秋的涼意驅趕開去,頗為滑稽。
遠處緩緩走近的人包括了三男一女,令我意外的是,好像那個女人才是主角,玉步輕搖的走在最前。
這女人我真不好用什麼詞來形容,她的氣質似乎端莊雍容,宛如一個貴族嬌婦;又似乎放蕩形骸,如青樓繡房中一個狐媚賣笑女。柳眉月眼不斷向外送出秋波,讓人心醉神震,而又不想自拔。若説秦夢瑤的美是出塵俗,如芙蕖一般可遠看而不可褻玩,那這個女人就似一多帶刺的玫瑰,雖知道她危險,任何人卻依然甘之如飴。奇怪的是,這個看來不足三十歲的妖女,卻似有六、七十年的人生閲歷,水汪汪的媚眼的信息不再是骨的挑逗,而是一種由骨子裏透出來惹人憐愛的氣質。
他的身後最前面的是我認識的“佛”鍾仲遊,此刻他早卸下了偽裝,臉陰霾可怖,雙眼漫溢殺意。其左右手拿着他籍以成名的長短鐵筆,隨意的在身體兩旁擺動,走一步,鐵筆就變換一種晃動頻幅,低沉的嗡嗡聲惹人討厭。
另外兩人都很奇怪,一個人明顯和在城外攔截我的高手極其相似,不過這人的額際比他人要更高,明顯就是倭人的武士髻。從他那不可一世的神態和熠熠反光的倭刀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另一人就很普通了,一身極北處獵手裝束,手拿的也是普通開山彎刀。但,正是由於其裝束太普通了我才説奇怪,因為四人中他雖然不是最有威脅的,但絕不是陪襯,甚至他還可能隱藏了實力。
我再次沉浸到“心齋”佛境,周圍確實已經沒有其他的人。
“閣下到底是誰?”我望着“薛明玉”沉聲問道。
那人出很驚訝的表情,戲謔的笑道“你們不是一直叫着我的名字麼?”我一愣“你真的是薛明玉?”那人瀟灑的一揮鐵扇“如假包換!”我暈,原著中薛明玉不是死了麼?而且他好像是用劍的!再説,薛明玉不是由於陳玉真的原因和天命教沒什麼瓜葛麼?一時間,腦袋裏還真是亂了套了。
玄武湖畔的氣氛怪異起來。
我朝單玉如笑了笑“教主這麼急着要陷我,所為何來?希文好像也沒有對教主有什麼阻礙吧?”單玉如煙波轉,回頭和鍾仲遊互視一眼,嬌笑道“沒想到區區一個小子,竟然知道我們的存在。看來本座的覺沒錯,不早點除掉這個意外,以後可能會對本教大計不利!”我愕然,至少現在説起來我還是站在朱允紋一邊的,單玉如僅僅因為我在計劃“意外”裏,就要除掉我?看來我真是小窺了這個女人的心智和手段。
後面的水月大宗冷哼一聲,用那種令我極不快的生硬漢語道“廢話什麼?早點幹掉這個小子,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還真是説到做到,話音未落,人影就欺近過來。
其實我早先對倭人的武功是不屑一顧的,可是這把詭異的水月刀卻讓我改變了想法。水月大宗不知道是修習的什麼功夫,似乎有着道門遁術的影子,行進後退動作均怪異非常,而手中水月刀也比一般的倭刀要長要窄,薄薄的鋒翼破空軌跡較之赤尊信的手法更加出人意料。
第一刀,我就沒有看清楚,仙瀾只得隨鞘硬擋了一招,巨大的衝力迫使我不得不後退數步,只這一刀,水月就向我證明了自己有不輸給談應手的實力。
單玉如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了一對玉環,在手中不斷翻飛,玉環一刻不停的發出刺耳的呼嘯之聲,忽遠忽近,是沉時亢。沉的時候那聲音幾乎靜不可聞,但是那嗡嗡旋律卻得人體內血脈噴張,真氣湧亂不已;而亢的時候就如九幽冥鬼在你耳邊悽叫裂,讓人抓狂。
“鏘!”主動已失,再不爭取主動,今天就可能九死一生。仙瀾如知我心意,不待我伸手拔取,自己就發出一聲鶴啼,直貫九霄雲天。白光閃過,劍已在手!
仙瀾劍劍身彩芒動,不住發出“嚶嚶”之聲,但是拿其在手,我卻沒有絲毫不適的覺。好久不用的劍法隨心而出“江天暮雪”如蒼穹星辰降臨人世,在黑暗中綻放出純然亮白的勁氣。
鍾仲遊一長一短兩支判官鐵筆如索命勾魂之器,首先破進了白芒中。當年就是魔門首席高手的他陰浸了百年功力,論純厚綿長,即便是我也瞠乎其後。刁鑽的招式毫不避讓的在我身旁穿梭,招招見力,式式染血。
單玉如的一雙玉環象魔術一樣在指間舞動,她每一個動作都如天魔妙舞,讓人目眩神,可是這麼嬌媚的動作卻總能剋制住及體的劍氣,甚至在一段時間後,還手也越來越多。
獵户模樣的人絲毫沒動,就象一個看客在一邊站着,連殺意都無。
場中戰鬥就象是一個旋渦,深深的把眾人捲了下去。開始的時候我還能利用仿若天外飛仙的妙招式佔盡上風,但是隨着戰況的慘烈,手中仙瀾也沉重起來。
原著中翻雲曾力抗水月大宗和單玉如的聯手,雖然驚險異常,但也遊刃有餘。但是事情發生到自己身上,我才知道那多麼不容易。
鍾仲遊的鐵筆專走偏鋒,偏偏他那渾厚的內力卻將這些本來威力不高的招式發揮得淋漓盡致,我的每一劍刺出,總是被他的鐵筆剋制,雖然仙瀾對上凡兵有它天然的優勢,在這情況下也是無可奈何。
況且單玉如和這魔頭配合數十年,沒一個招式間隙總能彌補完美,讓我出手痛苦不已。水月大宗説起來更加危險,不過我以前見識了不少的東瀛武學,對付起來反而沒有太吃虧。
最讓我當心的是旁邊的的那人,他那不動巋然給了我很大的壓力,就怕他是速顏或者紅法王一般的人物,稍一放鬆,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分心太多,我早就不能保持“心齋”佛境,甚或什麼“水之道”等等也忘得一乾二淨。
看出我走神,單玉如出一個媚至心底的微笑,鑽進了我的眼簾。
手一緩。
鍾仲遊大喝一聲,蓬的魔功體而出,直接抗下了我的劍勁,手中長筆再化幾道光影,短筆則直襲我的天樞。
“臨!”學着佛家祭出內縛手印,我喝出九字神降訣的“震”訣。身體內頓時如有環疾速運轉,將紊亂的氣息料理一清。左手捏出不動明王印,伸出兩指彈向鐵筆。
“當!”鍾仲遊駭然發現手腕內力錯出了經脈,急忙退後。水月大宗及時的補位,避免了我的追擊。
這倉促間的組合雖然湊效,但是內三輪不正當的使用卻給我身體增添了極大的負擔。剛剛的言靈幅頻絕對不和手印!不然,也不會讓我體內同契訣亂湧不已。
勉強理順真氣,不顧耗損的連使三次“雁北歸”暫時退了身前三人。
身後一道勁氣卻已經擊中了我的命門,沒想到那個薛明玉竟然在這個時候了進來!
命門震動,真氣頓時潰散。
獵刀出,血光現,再望人已退遠!
那獵户不愧是大漠高手,如狼一般的鋭,似風一樣的攻擊。
我的肋下五寸被劃開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主靜脈中刀,血如湧渠。
仙瀾劍似乎知道我的傷勢,劍芒暴漲,將可惡的偷襲者薛明玉襲殺當場。
“錚!”右手握着仙瀾支地,我單膝跪在了岸堤邊。
傷口已經破體的勁氣折磨着我的神經,心中的一絲清明也逐漸潰散,我看着眾人模糊起來。
要死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