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六有美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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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正常?”我心裏咯噔一下,暗道“那不是明初被朱元璋欽封為天下道門正宗,統率中原道教的正一天師教的宗主麼?他不在龍虎山待着,跑到這來幹什麼?”那道人個頭不高,差不過也就和我一樣,一身杏黃道服和外面看風水的神也沒什麼區別,不過其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質,顧盼間也有幾絲仙風道骨。不過怎麼看,他都和鐵冠道人那出塵的架勢有不少差距。
張正常看我盯着他,淡淡一笑道“怎麼,不相信貧道是張正常麼?”我尷尬一笑“那到不是,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張天師會駕臨韓府,真是有失遠。”張正常把手上的半截木頭劍柄隨手一丟,笑道“嘴上這麼説,你心裏一定在暗罵‘鬼道士不曉得來搞什麼’吧!”這次韓府內的人都尷尬起來。
哈哈一笑,張正常把二伯扯坐到椅子裏“貧道聽説了雙修府一戰,可惜沒能親自過去,看看韓兄那奪天地造化的回聖手!殊是遺憾。”我看到這個道人也不是那麼難相處,遂也一股坐到了椅子裏,笑道“那很容易啊,天師可以隨便把自己打成重傷,叫二伯去表演一下就是了。”張正常一愣,隨即一笑“那不叫自討苦吃了麼?”我頓了頓,問道“天師這次來是有何見教?”張正常還未説話,二伯入道“那天如果不是天師援手,家裏可能支持不到你們趕回來。”
“哦!?”這件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説。
二伯連忙把當的事情細細的敍説了一遍。
我聽完,忙站起來向張正常行了個“原來當是天師在幫忙,希文還在奇怪那天方夜雨會如此疏忽呢!”張正常右手虛託,把我扶起“太傅大人何必客氣,以後就是同殿為官了,相互照應是應該的,以後貧道還有麻煩太傅大人的地方。”我苦笑道“希文哪是當官的料,到是皇上錯愛了!”
“皇上也是為了太傅大人一家的安全,不是麼?”張正常笑了笑。
無奈的點點頭,雖然是被保護起來了,何嘗不也是一種變相的軟!
再嘆了口氣,忽然想起剛剛打鬥時候,張正常使用的真言之術,連忙出言向其討教。
張正常聽我提起,笑道“既然是太傅大人提起…”我連忙搖了搖手“天師在平時直接稱呼希文的名字就可以了,聽‘太傅’兩字讓希文都覺得很不舒服。”
“呵呵,那貧道就直接叫希文了。貧道這門絕學叫做‘正一天師道九字神降訣’,和佛家的真言那可是兩回事。自有符咒之術以來,道門就已經注意到了言靈的威力,這九字真言就是由言靈之術蜕變而來的。”我想了想,他剛剛在施展的時候似乎確實沒有用到手印這一步驟,本就是完全的由言靈的威力在攻擊敵人。
張正常看我在思索,也出聲問道“讓貧道非常奇怪的是,希文你似乎並不懼怕言靈之術,箇中原因,望希文能解貧道之惑。”我訝異道“只要凝神靜氣,不就可以不受影響麼?”張正常苦笑不得的看着我,嘿嘿道“言靈之術經過了數千年的錘鍊,怎麼可能就是因為敵人調理下氣息即可破解?那老道士還不如回去賣紅薯了!言靈之術最大的優勢就在於無視任何的真氣質,直接作用於人體最深處的本質,讓人避無可避。即便是功力高強的人,也難以破解。除非,真個有悟透了大道的人,才有可能不受影響。”這麼變態!我真是長了見識了!
張正常又盯着我看了半天,搖了搖頭沒有結論,最後隨便問了一句“不知道希文師承何處?”我笑道“希文沒有師承,所學都是自己瞎琢磨的。”自己翻的書學會的,應該不算有師傅吧?難道要説黃易?或者是寫那幾本道書的人?
張正常一臉驚駭“希文莫不是和我這老道士開玩笑吧?你這一身純淨的先天道家真氣若沒有師傅來指點,怎麼可能達到這種境界。自學,貧道到是聽過,不過若沒有師傅的指導,可以達到希文這樣境界的貧道到是第一次聽説。”頓了頓,道“若希文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貧道知道你所學為何物?”這個到是無所謂,既然文老都説學同契訣條件苛刻,那麼説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什麼!?”張正常聞言大喝出來,一伸手握住了我的脈門。
我沒有覺到他的惡意,所以向二伯示意沒事。
須臾,張正常送開了手,臉略有失神的轉過頭去,嘴裏喃喃道“難怪,我説怎麼,原來是這樣!”看到他的表現,我突然記起十年前的那個邋遢道士,他曾經要我有時間就去龍虎山看看,那時侯因為嶽麓書院等等原因,我早就忘記了。現在想起來,龍虎山,除開天師教的駐地,還有別的龍虎山麼?
我連忙把這件事情和張正常説了一遍。
“哈哈!既然有瘋子他的推薦,你怎麼不早點來龍虎山?”張正常拍着大腿嘆道。
我尷尬一笑“希文俗事繁忙,到也一下子就忘了。”
“哎!緣分一啄一卯,莫不是上天早就註定。既然事已如此,希文也沒什麼好懊悔的。來,讓貧道把個中關係和希文説説。”天師教,有很多的稱呼,最為大家悉的可能就是三國時候的漢中太守張魯的五斗米教了。據説創建者是張道陵,是為張魯的先輩。當時在漢中一代張魯幾乎可以説是近乎神的存在,廣施恩澤,福及百姓。後來魏國征服了漢中,五斗米教內遷,再經由兩晉、南北朝的發展,一直延續到現在,在朱元璋征服了天下後被任命為國教。
天師教在道教的系統中屬於正一道,九字神降訣就是由正一道的經典糅合了幾十世的經驗編撰而成。而我的同契訣又剛好是正一道的總綱,是以我稍微運行了一遍體內的真氣就沒再受影響。要是我的修為夠高,可能第一次的狼狽都不會出現。
天師教重符咒和陣法,著名的就有天罡北斗陣。至於他們的功夫裏面要不要學外面的一樣拿張紙符來施法我沒有問,估計那也只在祭祀的時候有用吧!
既然知道九字神降術和佛家的九字真言不是同一種東西,我馬上就把所知道的真言運行規律告訴了張正常。
看着我那變化無常的手勢,結成一個個似懂非懂的手印,張正常若有所悟,嘆道“佛家和道家不同之處就在於他們還認為人的體內存在‘輪’這種東西,手印也是為了能把‘輪’的威力發揮出來,以一種同震的方法來震懾敵人。可惜,貧道所學有限,未能深究。”
“同震!?”我心中一震“物理學中不就用諧振這一説法麼?那也就是説手印的功能是運用體內的‘輪’來改變真氣的諧振頻率,來影響對方的氣血?那和真言術又有什麼異同之處?”清晨的晨曦透出窗欞照了進來,地板映成了瑩白。
一個晚上就在探討中過去了,二伯沒有類似的經驗,大都聽不懂,所以很早就去睡覺了。而我和張正常則圍繞這些問題秉燭夜談了一個通宵。雖然如此,兩人也沒見神不好。不過關於真言的具體運行規律,兩人依然沒有琢磨出來。畢竟,任何一種武學,都不是一蹴而就,要是我們隨便討論下就研究透徹了那才有鬼。
伸了個懶,我笑着對張正常道“天師如果沒有重要事情的話,不如就和希文的船一起回京城吧,也好過外面顛簸之苦。”張正常哈哈一笑“即便希文沒有邀請,貧道也會厚顏坐坐新任太傅的寶船的!看能不能沾點喜氣。”我哭笑不得,看看下人已經準備妥當,忙邀其上路。
浩浩蕩蕩的車隊開到了武昌城門口,不想竟遇到了有人攔截。不過前面的士兵都是目瞪口呆的樣子,似乎忘記了喝罵。
我呵呵一笑,坐在車廂裏面笑道“兩位小姐攔住希文的車。不知道是要錢呢,還是要命啊?”蘇欣然微詫異,韓希文坐在車裏,連窗簾都沒掀開,怎麼知道車前就是自己的?
可能是有僕人在車旁告訴他的吧!蘇欣然心裏自己解釋道。剛一想通,她那嬌美瑩潤的聲音傳到了車隊這邊“欣然和秀秀受皇上邀請,要到應天獻藝。剛好聞得新任‘太傅’大人要啓程赴職,所以小女子想來看看是否有這個榮幸,坐坐‘太傅’大人的順風船。”想想那個怪的美女我就頭疼,不過船路漫漫,有美女相伴何嘗不是件美事?更何況兩人還是通音律的才女。
“既然有蘇大家和秀秀大家的賞識,希文怎敢推辭。兩位請過來吧,寧芷和慧芷、蘭芷她們該很高興兩位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