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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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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看見這張臉…張大嘴還沒有來得及把噎着喉嚨口的恐懼釋放出來,耳畔傳來悉的喊聲。猛地睜開眼睛看見爹,爹的臉幾乎湊近她的臉,一股帶着煙味的熱氣,直接噴在面龐上。

張旺財在灶間早飯,女兒在發夢魘就急忙跑了進來。喊了無數聲都不見答應,嚇得他只差沒有把手伸來掐香草的人中了。

看見香草睜開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張旺財的心裏總算鬆了口氣,急忙出口問道:“閨女,你沒事吧!”香草黏濕的頭髮絲耷拉在額頭,一線涼沁沁的覺,她茫然的眸光,從爹的面龐上收回視線。喉嚨一伸如有所悟吐出一個字道:“哦”完後欠身起來,視線重新落在爹身上又説道:“爹,你喊我?”張旺財懵了,情這丫頭最近是不是撞了,失魂落魄的不説,還有些顛三倒四的。想到這兒他伸出糙厚實的大手,隨意的搭在香草額頭上,説道:“丫頭,是不是那裏不舒服,可別瞞着爹。”香草挪開頭,把爹的手在半空中,搖搖頭説道:“沒有不舒服,就是老做噩夢。”説着話,她張開嘴打了一個大大很不雅的哈欠。晃晃頭又説道:“爹,我還想睡。”

“起來吧!村裏亂哄哄的不能睡安穩覺了。”這是香草娘結拜姐妹出事後半月之後發生的事情,張旺財一早去村口溜圈兒,結果給擋回來了。

“怎麼?”

“咱們村子,遭了。”香草撲閃大眼睛,好奇的問道:“什麼是遭?”

“就是嚴令咱們村子的人進出,説村子染了瘟疫。”

“瘟疫!瘟疫是什麼?”香草寶石般的眼珠子,充滿好奇問道。

“就是一種奇怪的病,這種病一直蔓延,直到染的人全部死亡為止。”爹喪氣的語氣道。

“爹,我害怕。”香草帶着哭腔道。可是她還是不明白村裏不就是死了幾個人嗎?為什麼又説是瘟疫來的?

張旺財給香草拉了拉被褥,説道:“快起,你村保叔他們都在想法,悄悄的從村子裏撤走,咱們也試試看。”香草聽到這兒,趕緊的翻身起來,麻利的穿戴好衣褲。跳下牀,套好鞋子,三兩步尾隨在爹的身後出了房間門。

香草照例要去山上採摘小野菊,給娘滿墳頭。娘在生前是最喜歡這種小野菊的,所以看見秋天臨近,滿山偏野的小野菊都在凋零中。她覺得可惜就想趁在凋零前,採摘一大把在孃的墳頭。

剛剛走到村口,一個面相兇惡手臂戴着紅袖套的男人,攔阻了香草的去路。

“回去,那也不許去。”男人一副職業權威相,兇巴巴的對香草吼道。

“為什麼不可以去,我要去看娘。”香草也不甘示弱的尖聲抗拒道。

“小丫頭片子,想找死?”這時另一個稍微年輕的男子,走了過來,對香草狠狠瞪了一眼大聲説道。

香草被來人的聲音呵斥,嚇得渾身一震。同時她瞥看到,就在距離村口幾米遠處,一管烏黑指頭細的鐵管,對着村口。

那鐵管是什麼?香草很想知道,但是看眼前這兩人的兇相。她是斷然不敢開口詢問的,無奈的她只好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暗自納悶,爹早上説村子裏有瘟疫免費,為什麼這兩個人沒有戴防護口罩?還有就是那位嬢嬢明明死於遭人殺害的,幹嘛要説是瘟疫染?

香草在退後村子後,發現更多的人湧向村口,但都是徒勞而返。一個個都垂頭喪氣,抱着包袱攜家帶口回到各自的家中。

不能出村子,那就給外界完全斷絕了聯繫。香草曾經聽爹説過,集市就是村子給外界聯繫的唯一地點。如今不能出村子,也就不能去集市了,那麼更不可能從集市獲取外界一點點信息。

村子裏死一般的寧靜,殘陽如血映照在晃盪着細碎水紋的水庫水面上,打眼一看,整個水庫的水全部染成了血一樣的顏

村人們沒有回家的就呆滯般,圍坐在水庫周邊。傻傻的看着血紅的水庫,這水怎麼了?為什麼人吃了掉頭髮。面上長了很多包塊?就像疹子那樣蔓延在皮膚表層。

香草始終是懵懵懂懂,好像這一切都是在夢境中。她覺得自己就像影子,四處走動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香草回到家,爹在收拾包袱。

“爹,沒用的。”香草一股坐在板凳上,灰心喪氣道。

張旺財沒有理會女兒,照舊一直忙碌着。把香草的衣服裝進去,把他幾件可以面的衣服進包袱卷裏。

“爹,嬢嬢的死是不是跟娘一樣?”

“不一樣,你娘是遭人害死的。嬢嬢是瘟疫死的,她的頭髮在一夜間掉乾淨,渾身沒有一丁點血。她的皮膚就好像血失了,血管裏沒有一丁點血的白。”香草捂住嘴,是不是爹給搞錯了,她記得嬢嬢的死,是死於後腦勺被敲了一個來的,怎麼可能是死於什麼瘟疫?

張旺財發現女兒有些走神,急忙停止手裏的動作,放下包袱卷。看着香草蒼白的面龐,作為爹的他心裏隱隱到愧疚心疼。

“閨女,你怎麼啦?”香草忽然對爹説道:“爹,今晚還要死人。”張旺財乍一聽女兒痴呆一般的囈語,深知女兒自打從婆姨出事後,就有些神神叨叨,此時聽見這番話。他更是駭然大驚道:“丫頭你別嚇唬爹,心裏有什麼憋屈你儘管對着爹來。”香草蒼白着臉看着爹苦笑一下道:“爹,我沒事,是他們有事。村裏不是瘟疫,是有魔鬼。一個嗜血的魔鬼,他進屋要殺人了。”張旺財見女兒這樣的神態,心裏越發的發憷。他急忙從灶間端來熱水,用帕子侵濕透了。一把就給香草捂在臉上,帕子帶着冷冰冰的濕意就像一張置人於死地的貼紙,貼在香草的面門上,完全阻止呼瞬間就要窒息一般難受。

一剎那間,香草覺得是爹想殺她了。短暫的呼困難之際,她忙亂的亂抓,指甲剜在爹糙的手背上,覺有絲進了指甲縫隙。

“不要爹…唔~唔”香草狂叫着,把帕子從臉上拉扯下來。

從那天起,香草覺得爹的眼眸有綠光,總是在不注意時就會偷偷的窺看着,當她回眸一望時爹就會慌亂的埋頭不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