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坑爹的騎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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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嫺妤重新恢復了皇后的地位,前裏的掙扎痛苦彷彿都成了過眼雲煙。
她前思後想還是提書一封送去給了苗少庭,反正她現在在拓跋鐸仁眼裏也早就一無是處了。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給好友去一封信拓跋鐸仁也斷不會吃味不悦。
子知幫她許多,這次她大鬧御書房又讓子知擔心不少,即便現在子知得知她已經平安無事,她也該向子知好好道謝。謝嫺妤寥寥數語,謝子知多來的傾心相助,又表示她現在已與拓跋鐸仁消除了誤會,一切安好請他放心。
謝嫺妤卸下了心中的包袱,原本欺騙拓跋鐸仁的負罪也消失殆盡,心中竟然是一片輕鬆。只是一想起拓跋鐸仁那冷漠無情的反應還是會坐立不安,總像有人拿着刀子削自己的皮。
謝嫺妤無奈,只能靠着讀書練字、撫琴下棋來平靜心緒。但這鳳鳴宮中四處都有拓跋鐸仁的影子,做任何事都能回憶起拓跋鐸仁曾在一處與她詩撫琴,執手練字。
馨竹不知道娘娘這些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一直失魂落魄着,突然就被皇上一怒之下打入了天牢,只是她還來不及搭線求救,娘娘卻又被火速的放了出來,好生生的回了鳳鳴宮,還賞賜了若干寶物。
她眼看着皇后娘娘繼續失魂落魄着,人比往常安靜消瘦了不少,整個人都像要消失掉似的,不暗暗着急卻無能為力。
“娘娘,用膳了。”馨竹輕輕的喚了一聲。
謝嫺妤手裏的書頁半晌未翻,輕輕抬頭哼了一句,嘆氣道:“我不太吃的下去,撤了吧。”
“娘娘,好歹喝一點蔘湯吧。”馨竹擔心。
謝嫺妤看出馨竹焦急的臉,還是點點頭:“那我還是吃一點吧。”正用膳到一半,宮外有人求見。謝嫺妤將人宣進來,來人正是侍衞長常寧。
“娘娘萬福金安。”常寧跪地請安,稟報道:“皇上派臣前來指導娘娘騎之術,特來請娘娘去校場。”
“騎?”謝嫺妤一愣,這才想起拓跋鐸仁代的關於秋獵一事。原來皇上是認真的…
謝嫺妤不敢怠慢,匆匆喝了兩口湯便換了衣服隨着常寧去了。雖然她自小就不善騎術,府中請的師父教授騎武功,她也是同手同腳,笨的如牛一般,甚至還不如小他幾歲身為女子的妹妹學得好。
謝嫺妤自知自己就是拿筆捧書的料,因此兒時也不太用功去學,經常摸魚偷懶,用本該練習騎的時間來詩作賦。後來中了科舉,被派去看了書庫,謝嫺妤便更加放任自,若干年就沒再摸過馬。沒想到今時今竟然還要受這份活罪,果然因果循環,該來的終是躲不掉。
謝嫺妤只能安自己,雖然騎馬是件辛苦事,但總比賦閒在家胡思亂想來的強得多。也許練得累了,晚上還能睡個好覺,也算值了。
龍輦停在教場之外,謝嫺妤遙遙望去,一眼便看到拓跋鐸仁一襲金黃霸氣的騎裝立在校場之上,正在那裏撫摸自己的愛馬追雲。
謝嫺妤身着一身紅騎裝,由常寧伴着去給拓跋鐸仁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
“免禮吧。”謝嫺妤還沒説完,拓跋鐸仁便直接將人打斷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謝嫺妤,還是微微點了點頭:“嗯,這身新做的衣裳倒是襯你,秋獵時就穿它好了。”謝嫺妤偷眼觀察拓跋鐸仁的表情,見他眼中並沒有出嫌棄厭惡的神采,像是真心誇獎自己,便舒了口氣趕緊謝恩:“謝皇上,臣妾記下了。”拓跋鐸仁又靜默的注視了謝嫺妤半晌,正把謝嫺妤看的發愣,卻突然收回了目光,飛身斜跨上馬,揮鞭任駿馬揚蹄,直衝出去。
“咳咳…”謝嫺妤揮了揮眼前揚起的煙塵,淚眼朦朧的看着拓跋鐸仁拔健美的身形在飛馳的駿馬上更顯俊朗,趕緊將眼神飄開。
真是造孽!都已經被拓跋鐸仁欺負、羞辱了無數次,心也早就死了,竟然還會覺得這人怎麼看怎麼移不開眼。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娘娘,您的馬在這邊。”常寧將謝嫺妤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謝嫺妤回身,見校場的馴師牽過來一匹通身雪白的高大駿馬,駿馬眉間一點紅印記,靈動非常,正和拓跋鐸仁-下那匹通身黑亮,眉間一點雪白的追雲相得益彰。
“祭月,來參見娘娘,多不見想必你也想娘娘了吧?”常寧拍拍它的頭,看它搖搖頭,鼻中咕咕噴氣像是極歡樂。
謝嫺妤轉生之前只是文官,品階又低,本沒機會參加秋獵,自然也沒見過祭月。她見這馬生的漂亮,又通靈,心裏也不喜愛。她試探着上前,也學着常寧拍拍祭月的頭,摸摸它的鬃。
原本安安靜靜任人撫摸的祭月卻突然驚了,不停甩頭,蹄下繚亂,似乎不滿於謝嫺妤的接近。謝嫺妤也被馬兒的抗拒嚇了一跳,連退兩步站在一旁有些無措。
常寧急忙搶在謝嫺妤身前拉住了受驚的馬兒安撫,口中奇怪道:“真是奇了,祭月和娘娘關係最好了啊,原先娘娘每次來騎它,它都非常乖巧,娘娘要走還捨不得。大約是娘娘太久不來看它,它鬧脾氣了吧?”謝嫺妤了口水,心裏還是咚咚直跳。都説這類牲畜最通靈,難不成這馬也發現了她不是原本的皇后娘娘,才有如此烈的反應嗎?
這麼一想,謝嫺妤就有些不敢接近祭月。這時常寧卻又將祭月安撫了下來,重新將繮繩入謝嫺妤手裏:“娘娘,沒事了。”
“本宮…”謝嫺妤看着祭月那幽黑的雙眼,心下不惴惴。
常寧看出謝嫺妤的猶豫便好心安道:“娘娘放心,以娘娘的騎術不會有事的。皇上體貼娘娘,唯恐娘娘許久不騎,騎術生疏了,才命臣看護娘娘。娘娘可以先騎上試試,臣在一旁拉着繮繩。”謝嫺妤笑着點點頭,心裏卻想以妹妹的騎術自然不會有事,但是以她的騎術那問題就大了…
要是一般温順的馬匹就算了,但像祭月這種寶馬良駒都是有一定脾氣的,被不是主人的人騎在身上,恐怕是要發狂的。
謝嫺妤還正在猶豫,拓跋鐸仁已經疾馳兩圈策馬繞了回來。他在謝嫺妤面前勒馬停穩,居高臨下的微微一笑,口氣帶着點嘲:“梓潼這是怎麼了?往常不是騎的很好嗎?如今這身子應該騎的更好才是,怎麼反倒這麼猶豫?”謝嫺妤默默抿,二話不説翻身上馬。拓跋鐸仁話裏的意思她聽出來了,不就是嘲笑她曾經堂堂男兒還不如一介女騎馬騎的好嗎?今把她叫來校場也不是誠心想要教她騎術,而只是想要再奚落她一番,看她笑話的吧?
她謝嫺妤脾氣再好,也不能一而再的被拓跋鐸仁愚。況且拓跋鐸仁現在也知道了她本是男兒之身,好歹不能再讓他瞧扁了去。
謝嫺妤咬牙拼了一口氣,等穩穩地坐在了馬背上,就橫了拓跋鐸仁一眼,一甩繮繩,腿雙一夾,馳馬而出。她力氣使得並不算大,只是想要讓祭月慢慢前進,豈料祭月卻像了繮的野馬一般瘋跑起來,上下顛動,似乎是想要將背上的人甩下來。
“啊!”謝嫺妤一驚,急忙抱住了祭月的脖子死死閉上眼睛,拼了命的不讓祭月將自己甩下去。
“娘娘!”常寧大吃一驚,急忙飛身上前去追,才追了幾步就見身邊一個影子快速掠過,定睛一瞧正是拓跋鐸仁騎着追雲追了上去。
拓跋鐸仁心知謝嫺妤騎術不,只是還憋着一股氣想要看她為難的樣子。豈料平常軟弱無趣的傢伙今竟跟他較了勁。他更沒想到一向較為温順的祭月能夠突然發狂,試圖將謝嫺妤甩□去。
拓跋鐸仁來不及思考便已衝了過去,策馬追上了祭月後,試圖去抓謝嫺妤的領子,祭月不停顛動,拓跋鐸仁好容易捉住了謝嫺妤一隻衣袖,急忙大叫道:“放手!跳過來!”謝嫺妤死死捉着馬鬃都快哭了,拓跋鐸仁追過來試圖救她她也顧不上動了:“不行,不能鬆手!”這會兒鬆手還不被馬蹄子踩爛了嗎?不要再害她了啊!
“嘖!快點跳過來!你怎麼這麼笨?”拓跋鐸仁怒吼,勉強抓住謝嫺妤的衣袖也被祭月的力量拉的東倒西歪,只能用盡全力支撐在馬背之上,離謝嫺妤時近時遠。
常寧和一干馴師追在馬後跑,卻始終不及兩匹千里馬的速度。
祭月疾馳半晌突然立身而起,長啼一聲,謝嫺妤再也支持不住,一鬆手落下馬來。拓跋鐸仁一驚,忙伸手去捉謝嫺妤想把她拉上來,但卻因力量過大反而被謝嫺妤一同拉下馬來。
落地瞬間,拓跋鐸仁急忙抱住了謝嫺妤的身子護着她在地上滾了幾圈,躲過了受驚的馬的踩踏。
追雲祭月雙雙向遠處奔走了,拓跋鐸仁鬆了口氣,忍着背部、手臂被撞的疼痛將懷中的謝嫺妤扶坐起來,急斥道:“你沒事吧?不會騎馬為什麼不説,逞什麼能!”
“肚子、肚子好疼…”謝嫺妤眉頭緊皺,瑟瑟發抖,已然臉煞白,汗珠滾滾而下。她緊緊捂住肚子,只剩力氣呻-了一句,便直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