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夜闖鳳鳴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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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嫺妤自己還沒有拿定主意，事態突變卻得她不得不迅速決斷。當她深夜被牀前突然出現的身影驚醒時，就知道她已經不能再繼續用曖昧不明的態度拖下去了。

“噓…是我。”驟然近的黑影身上還沾着夜晚特有的微涼濕潤氣息，毫不留情的捂住了謝嫺妤還未來得及失聲尖叫的嘴。

謝嫺妤震驚的睜大眼睛，在黑暗中漸漸認出了那副悉的輪廓:“卓…”

“幫我。”卓翼飛猛的將她拉進懷裏緊緊抱住，在她耳邊沉聲低語。

“…”謝嫺妤驚得説不出話來，呆呆的任卓翼飛抱了半天才想起推拒。她用力從卓翼飛懷裏掙出來，緊張道:“你瘋了麼？夜闖鳳鳴宮若是被人發現…”

“放心，我潛進來的時候很小心，就連馨竹也沒有發現。”卓翼飛卻打斷她。

“你馬上離開，本宮就當做沒有見過你。”謝嫺妤心中一團混亂，只能佯作強硬的撇開頭。

“呵，我也想離開，可惜皇上不這麼想。”卓翼飛冷笑了一聲，又抓住了她的雙臂急迫道:“現在宮內外把守森嚴，幾個宮門都加派了侍衞和弓箭手，出入都要帽畫押，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謝嫺妤聽卓翼飛如是説，更加肯定了智兒的去向。只是卓翼飛既然未能出宮，那智兒又現在何處？

“你知道我知道了才來找我的吧？果然是你和淑妃合謀搶走智兒的，智兒呢？”謝嫺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越是慌亂，便越會做出失智的判斷。

“我的玉佩掉了，白你一去探望淑妃，我就猜到你大概是知道了。”卓翼飛語氣異常沉定，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力量:“把智兒送出宮去是我的決定，和淑妃無關，她身子不好，就算想要阻攔我也是有心無力。”

“你以為將智兒出宮是這麼簡單的事嗎？現在怎麼辦？你偷偷將智兒還回來，本宮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不會去揭發你的。”謝嫺妤想要息事寧人。

“本來計劃進行的很順利的，若不是她想要多看兩眼智兒，我又怎麼會錯過出宮的時機？”卓翼飛一臉憤恨，似乎對眼下的局勢扼腕不已。他抬眼凌厲的盯住謝嫺妤，緊緊的抓住謝嫺妤的手:“你會幫我的吧？明你只要假裝出宮為智兒祈福，我便能混在隨行的隊伍中將智兒帶出去。”

“本宮為什麼要幫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分明是犯上作亂！”謝嫺妤氣急反笑，卻怎麼也掙不開卓翼飛的手。就算她狠不下心告發他與淑妃，那她也絕不會隨着他背叛拓跋鐸仁。

“我堅持帶智兒出宮自然有我的苦衷，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卓翼飛突然緩了語氣，温柔的執過謝嫺妤的手來摩挲，放在面前輕輕地吻了起來。

謝嫺妤望着黑暗中卓翼飛那雙明亮的眼睛漸漸地了力氣。她並不是妹妹，也理解不了曾經兩個人之間那種偷偷摸摸的情，所以卓翼飛無論對她抱有什麼樣的情她都無法回應。但每當看到卓翼飛一個人投入的相信她是為他着的模樣，她心裏又無端的壓抑的不上氣來。

“七夕…我等了一夜你都沒有來。你就那麼不想見我了嗎？”卓翼飛還在一個人低低的説着，謝嫺妤心裏一緊，飛快的回了手。

卓翼飛曾經暗地裏邀她七夕相會的事她起初是猶豫過要不要赴約的，但是近來發生的事太多，七夕當天她已經不記得是怎麼度過的了，也許是在拓跋鐸仁的懷裏，也許是陪着智兒睡了。

卓翼飛的一切都讓她困惑，謝嫺妤只想逃開:“…放過我好不好？”卓翼飛的動作立刻就凝住了，似乎是沒聽清似的懷疑道:“你説什麼？”

“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想再和你繼續這樣下去了。”謝嫺妤氣，緊閉雙眼又重複了一遍。

黑暗中一陣凝滯，突然間卓翼飛冷笑了一聲，語氣滿是諷刺:“放過你？原來一直是我迫你的嗎？真不知道當初在皇上壽宴之上主動跟我眉來眼去、後來又不斷給我寫信的那個人是誰！”反正不是我！謝嫺妤默默咬牙，喉頭反覆滾動幾下，差一點將真相口而出。

“説話啊，以前跟我許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嗎？還是你只是打算利用我排遣寂寞，如今拓跋鐸仁重新寵幸了你，你就又忘乎所以，把我一腳踢開？”卓翼飛見謝嫺妤沒有反應，衝動的猛搖起謝嫺妤的身體。

謝嫺妤眼前一花，幾昏倒，掙扎道:“就算以前全是我的錯好不好，如今我只想好好地陪在皇上身邊，不要再讓我做個不忠不義之人了。”

“不忠不義？哈，你竟然跟我談忠心…拓跋鐸仁難道對你是真心的？不要妄想了，他現在不過也是想要利用你們謝家的勢力來對付我罷了。”卓翼飛焦躁道:“小妤，你要想清楚，拓跋鐸仁已經盯上我了，我不能坐以待斃。你無非是想要做皇后罷了，等我大勢一成，我也照樣能給你國母之位。”

“什麼！”謝嫺妤瞬間被卓翼飛的驚人之語震得動彈不得，連話都沒有辦法成句:“你…造反…”

“事到如今你還想裝作一無所知，洗清自己，置身事外嗎？”卓翼飛嗤笑，抬手摸上謝嫺妤因震驚而瑟瑟發抖的臉:“小妤，我們註定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管你曾經是鬼心竅一時糊塗才來勾引我，還是真的曾經鍾情於我，你背叛了皇上的事實都不會改變了。難道非要我把你給我寫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信都拿出來給皇上過目嗎？”

“不要！”謝嫺妤背上一涼，差一點因這一句話嚇得魂飛魄散。她什麼都沒做過，她是無辜的，為什麼就連最微小的平靜都不願意留給她呢？

卓翼飛輕聲一笑，緩緩的將顫抖的謝嫺妤按進懷裏，柔聲安道:“我不會的，只要你不讓我傷心，我又怎麼會害你呢？”

“…”謝嫺妤受到卓翼飛的體温很高，但她的身上仍覺得冰寒，控制不住的發抖。

“明你會幫我出宮的對不對？”卓翼飛言語雖然柔情款款，但卻不是商量的口氣，顯然沒有留給謝嫺妤絲毫轉圜的餘地。

謝嫺妤六神無主的凝視卓翼飛在黑暗中深沉的雙眸，腦中一片混亂，只是搖頭:“不行，我不能…”不論原先妹妹與卓翼飛做過什麼牽連了她，拓跋鐸仁又是如何看待她，至少她對拓跋鐸仁是問心無愧的。若是此刻一旦答應了卓翼飛的要求，那麼她就再也無法在拓跋鐸仁面前抬起頭來了。

“難道你想讓我把咱倆的事都公諸於眾嗎？”卓翼飛急道。

“我要是出事了你也無法身，你覺得這個威脅有用嗎？”謝嫺妤淚水直在眼眶中打轉，生生的在那裏。

“呵，我現在本也就無法身了。京城我的兵力不足十分之一，拓跋鐸仁卻遲遲不肯放我回南疆，他打的什麼注意我會察覺不到？現如今才忌憚我功高蓋主，當初他登基前卻不知道是誰為他辛苦奔走，為了保他坐上皇位差點斷送自己的命。”卓翼飛憤憤道，眼睛被怒氣燒得晶亮，君臣之禮也顧不得，直呼了拓跋鐸仁的名諱。

“卓將軍…”謝嫺妤初次聽到拓跋鐸仁和卓翼飛的前事，突然不知道該説什麼。

“小妤，拓跋鐸仁不會顧念舊情的，你有沒有想過當你對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的下場會有多悽慘？他已經開始懷疑我倆的關係了，他又怎麼可能留下一個可能對他不忠的女人？跟我在一起吧，小妤，即便你現在對我沒有情也無所謂，我會對你好的。”卓翼飛又柔聲哄起她來。

作者有話要説:鹹魚要做決定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