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御賜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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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嫺妤到自己遭遇了人生最大的危機，生存還是死亡，恐怕就在這一線之間…

“皇上…臣妾…”謝嫺妤冷汗直冒，腦袋中不停地思考能夠險的藉口:“臣妾昨夜不小心扭了腳，今恐怕會獻醜，還是不要攪了大家的雅興好。”

“扭了腳？”拓跋鐸仁眉一抬，語氣裏含着點懷疑，謝嫺妤心裏一抖，直怕她着謊言太過蹩腳，當面被拓跋鐸仁戳穿。

豈料拓跋鐸仁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面不悦，扭過臉去説:“賢妃，既然皇后説自己腳上有傷，不如就由你代勞好了。朕還記得你一曲霓裳羽衣舞跳得極美…”

“那臣妾這就去準備換衣。”賢妃聽到皇上稱讚自己，自然心中暗喜，急忙受寵若驚的站起身來，準備退下去換上自己那身雍容華美的舞衣。

“倒也不必了，就趁興舞上一段好了。”拓跋鐸仁卻不想等待賢妃換衣準備的時間，賢妃無奈也只得遵命。

謝嫺妤知道她雖然免於暴身份，但肯定又惹拓跋鐸仁討厭了，她看拓跋鐸仁再也不向她這一側看上一眼，暗暗的嘆了口氣。

賢妃隨着絲竹之聲婀娜起舞，舞姿優美，衣袖翩飛，但拓跋鐸仁看了一刻卻頻頻搖頭，突然叫了停，不悦的斥道:“這樂聲與此刻的意境不合，過於喧鬧了，難以襯托出賢妃的雅緻秀美。”樂隊的幾人立刻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霓裳羽衣曲本就是華麗熱鬧的曲子，樂師們也只是照着譜子在演奏，拓跋鐸仁今不知是什麼想法，卻突然又覺得這曲子不對了。好端端的祥和氣氛一下子凍住了，樂師們無助的低着頭等在那裏，誰也説不出話來。

謝嫺妤看現在天漸暮，已出夕照之景，暖紅的夕陽半沉在湖面之上，襯着亭台小橋，垂柳綿綿，頗有幾分靜謐安逸之。她猜拓跋鐸仁此刻大約是起了些悠然的詩意，才覺得這熱鬧的曲子吵了，想要享受片刻清淨的氛圍。

她抿抿，大着膽子説:“皇上，臣妾不才，願意試試為賢妃伴曲。”

“你？”拓跋鐸仁這才將目光移了回來，輕輕的打量了一下謝嫺妤道:“梓童不是對吹簫琴之事不甚喜愛嗎？”

“呃…臣妾最近新學了一首曲子，不知能不能合皇上的心意？”其實謝嫺妤對音律也只是略通一二，撫琴只是在私塾時與幾個好友學來的，糊糊旁人還行，拓跋鐸仁耳尖，不知道會不會嫌棄她彈得不夠好。不過此時箭在弦上，也只好試一試了。

拓跋鐸仁只是略一思慮，便擺擺手命人抬來一架竹箏。謝嫺妤在箏前坐了，抬手試了試琴音，音調極準，竟是經常調試過的，箏鳴渾厚柔和，回韻悠長，謝嫺妤心中驚了一下，不細看琴端鑲玉，雕刻細緻，上題“啼清”還是拓跋鐸仁親筆的字跡。

謝嫺妤愣了愣，想必她現在彈奏的是拓跋鐸仁心愛的名琴。謝嫺妤不緊張起來，但在拓跋鐸仁的注視之下，也急忙斂了心神，抬手播動琴絃，令樂音緩緩瀉而出。

賢妃中途被打斷本有些鬱悶，此刻音樂重起，也只好再次舞動起來，不過謝嫺妤彈得卻不是方才的霓裳羽衣舞，她也只好換了舞步，配合着悠揚的音樂款款擺動。

謝嫺妤彈奏的並不是有名的曲子，而是當年同念私塾的幾人爬山時望到山下壯闊秀美的落美景，其中一位酷愛音樂的好友所做，取名“漁舟晚唱”正是為了襯托優美的夕照意境所做，雖並不是什麼大家之作，但更多的是民俗雅趣，既悠揚又帶着淡淡的歡樂之意，是她難得能夠暢的彈下來的曲子，卻正合了拓跋鐸仁此時的興致。

謝嫺妤垂首撫琴，周遭的人物也都安靜下來。拓跋鐸仁似乎也很滿意，指尖緩緩的隨着旋律點着座椅扶手，打着拍子，嘴角漸漸的出笑容。

謝嫺妤一曲將畢，拓跋鐸仁卻沒有中途打斷，她猜測拓跋鐸仁大約是喜歡的，於是心裏稍微鬆了鬆，忍不住抬頭偷望拓跋鐸仁的神。

拓跋鐸仁似乎正在出神的看着賢妃，突然間卻扭了頭，向卓翼飛的方向看了過去。謝嫺妤也不將目光隨着追了過去，卻見卓翼飛一雙黑亮有神的鷹目卻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方向。

“錚…”的一聲乍響，謝嫺妤手上一疼，倒了一口冷氣，卻是琴絃斷了。

謝嫺妤愣在當場，適才聽琴音賞舞姿的眾人也都一齊將目光移了過來。她再看拓跋鐸仁，拓跋鐸仁也正凝着眉向她這邊望過來。

完了，她斷了拓跋鐸仁愛琴的琴絃…謝嫺妤心裏忍不住打鼓，她本來是想要挽回她拒絕跳舞的表現，豈料卻又惹了禍。

“臣妾…”謝嫺妤急忙起身，朝着面沉似水的拓跋鐸仁跪下去。膝蓋還未着地，便被拓跋鐸仁叫住了。

“罷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曲子倒是不錯，但梓童的技藝還需磨練磨練，這琴就賜給你，好好地練習過再彈給朕聽。”謝嫺妤驚訝抬頭，意外於拓跋鐸仁不怒反賞，她連忙謝恩，心裏卻還一陣茫然:“臣妾謝皇上賞賜，回去定好好的磨練技藝。”

“嗯。”拓跋鐸仁淡淡的回應了一句，便又將頭轉向了卓翼飛:“朕看剛剛卓愛卿聽得入神，想必也十分喜愛此曲，不如下次朕再召你入宮，好好聽皇后彈奏一遍？”卓翼飛倒是平靜，低頭斂眉淡淡回答:“臣有幸聽皇后娘娘奏琴，看賢妃娘娘跳舞，一次便足矣，臣知足了。”拓跋鐸仁輕笑，身體緩緩靠上了椅背，放鬆的搖了搖手中的酒杯，點頭道:“卓愛卿有功，再看一次也是可以的。”

“臣謝過皇上，真的不必了。”卓翼飛只好再次推。

這時就連謝嫺妤也聽出來拓跋鐸仁和卓翼飛卯上勁了，正暗中背上冒汗，忽聽到淑妃突然開口解圍道:“啼清是皇上最喜歡的古琴之一，現下賜予了皇后娘娘，臣妾好生羨慕啊。”拓跋鐸仁這才笑出來，看着淑妃道:“朕平常賞賜你的還不夠多麼？一柄琴而已。”淑妃也垂首低笑:“凡是皇上御賜之物，不論大小貴賤，臣妾都一樣放在心上的。”拓跋鐸仁大笑出聲，心情似乎愉快起來，重新和眾臣舉杯飲酒。

賢妃的舞蹈再次中斷，她見拓跋鐸仁似乎也沒有讓她再繼續的想法，只得氣悶的回了座。淑妃果然還是最得皇上歡心，可就連一同表演的謝嫺妤都受到了皇上的賞賜，這卻讓她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明明適才她才是主角，謝嫺妤只是一旁撫琴陪襯，但皇上卻沒有誇獎她一句，反而説謝嫺妤的曲子選得好。那種難登大雅之堂的民間小調只是一時新鮮罷了，謝嫺妤分明是討巧才僥倖贏了她一程。

賢妃越想心中越是不甘，眼珠一轉便笑着走上前去對着謝嫺妤道:“姐姐得了皇上的賞賜的寶琴，不光淑妃妹妹羨慕，妹妹也替姐姐開心。方才姐姐琴彈得好，妹妹這舞才能跳的像點樣子。妹妹敬姐姐一杯，謝姐姐剛剛屈尊為妹妹伴曲。”拓跋鐸仁覺得賢妃懂規矩，便只是在座上微笑的看着，謝嫺妤卻有些惶恐，忙也執了杯子站起身來道:“妹妹客氣了，今難得大家聚在一起，良辰美景，能幫妹妹伴曲本宮也很高興。”

“實在是太謝謝姐姐了。”賢妃笑着往前遞酒，腳下卻突然一絆，滿滿一杯酒便正正好好的潑在了謝嫺妤的前。

作者有話要説:啊，咳咳咳…臨時決定出了趟遠門（其實是出去玩鳥，捂臉）本來以為空閒時間能夠碼字的，豈料累的半死，只寫了三行…

現在某人已經順利迴歸，之後照常更新~~讓大家久等~~深深地鞠躬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