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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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個晚上我們聊得很開心，剛認識寒竹時她那冷若冰霜的氣質，在我懷裏已經溶化，我們宛若一對久別相聚的情侶，有説不完的事等不及要和彼此分享，雖然我們一同的回憶只有短短十幾天，但卻像有三輩子的話可以説，只是寒竹的身體愈來愈冰涼，我能到生命正緩緩從她體內逝，不過在她面前我仍然強裝輕鬆，其實我心裏很清楚，真正不敢面對的並不是怕她會難過，而是我自己本沒勇氣認清她即將離開的事實。

遙遠雲海的那端終於出現一抹金黃，在寒竹水靈的雙眸映出幸福的光影，她的情況已經十分不樂觀，幾次撐不住閉上眼又努力睜開，我知道她怕一闔眼就醒不過來，在沒看到蘇寺的出前她不捨得死去。

我外表平靜，內心卻比誰都努力在祈禱，只盼望太陽永遠別昇起！因為那意味着寒竹就要芳魂飄緲離我而去。

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我心中無助絕望的吶喊，那抹朝陽真的消失了！天空又變回一片黑藍，億萬星河再度橫亙穹蒼宇宙，連寒竹都對這樣的轉變到驚奇而睜大雙眼。

“那是什麼？”我看到成億上兆的繁星中，有一粒橘紅的星星正朝我們急速飛駛而來。

“煜佛…慧星。”寒竹怔怔的念道。她突然從我懷中急着想坐起來，我忙扶着她説:“你別亂動，有什麼事我幫你就好。”她轉過來凝望着我，虛弱的説:“書俠…你相信…我愛你對吧？”

“當然！我相信。”我堅定的回答。

“請你…幫我一件事。”她看着趙俊傑掛在上的利刃，説:“幫我…把刀…拿來。”我雖然滿腹疑惑，還是走過去取下刀子到她手上，她連刀都拿不穩，卻要往自己雪白小臂劃下，我一驚及時抓住她的手，心疼而不解的急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她微笑看着我:“我想和你…一起進蘇寺…你願不願意？”

“我…”我從沒想過進蘇寺作什麼？不過只要她想去的地方我都願意陪她去，於是立刻堅定的回答:“願意！任何地方我都去，只要有你在。”

“我的血…便是進入蘇寺…的關鍵…只要滴入…門邊的石槽…就會變成密光石。”她説。

“可是…我不忍心你傷害自己，還是算了！蘇寺進或不進有什麼差別？”

“你不好奇…它能統御世界…的偉大力量嗎？説不定…你可以得到那種力量。”她定定的望向我眼睛説道。

“誰稀罕？我就要失去你了！你就是我整個世界！甚至我整個銀河系，整個宇宙都是你！連整個宇宙都快沒了！我要那種力量有什麼意義？！”我突然控制不住悲傷情緒，憤然動的喊道！

“書俠…謝謝你…”她臉上滑下淚珠，動的看着我。

“但是…有個聲音叫我一定要進蘇寺…反正我快死了…多些血也沒太大影響…請你幫我…好嗎？”

“我？！”我陷入兩難的境地，此時要我在她的手臂上劃一刀，那比在我的心砍一刀還痛。

但她充滿信任和盼望的眼神又讓我難以説不。

“你真是…到死還要折磨我…”我嘆了口氣，接過那把刀，輕輕在她手臂劃一道，鮮血立刻從雪白肌膚滲出來。

我扶她到石槽邊讓她將血滴下。幾秒後開始有了變化，先是石槽底部類似藏文的圖案發出紅光，慢慢像有一條血脈從石牆表面浮現，連結至蘇寺那兩座巨大無比的石門，血脈一碰到石門，紅光立刻延着接縫快速竄上，接着就從門縫裏出萬丈光芒，我用手擋住眼睛無法直視，足足有數分鐘之久，強烈的白光才慢慢退去。

當我再次張開眼時，蘇寺的門已經敞開，而就在原本應是朝陽升起處，竟被一團柔和的橘光取代，橘光和蘇寺的門遙遙相對，我想那應該就是煜佛慧星降臨吧。

寒竹怔怔的看着蘇寺裏面，此刻心情好像很複雜，我輕輕説道:“我們進去吧。”她才抬起頭向我點了一下。踏入蘇寺的覺很奇特，因為它實在是太大了！大到我不知道里面到底長怎樣，我抱着寒竹走了幾步，前方地上出現一面直徑一公尺見方的鐵盤，盤上有兩隻腳印，很明顯就是要人踩上去的意思。

我兩腳按鐵盤上的足印踩上後，奇怪的事遽然發生，那片鐵盤宛如某種運輸器載着我急速移動，我吃了一驚還來不及叫出聲，它又已經停下來，整個過程平穩得讓人訝異！就像眼前晃過一些東西而已。

但我和寒竹卻已經不知進到蘇寺內的那個部份，當我定下神，眼前的景象比我第一眼看見蘇寺時還震驚千百倍！

在我們兩側是整排巨大無比的金屬人，每尊金屬人都有百餘公尺高，四面是沉厚的玻璃罩住，而這些金屬人的外觀造型雖然各有不同，卻讓我覺得十分眼，説不出曾在那看過類似的景象！我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赫然靈光一閃！對了！是那幅唐卡，眼前這些宛若無敵鐵金剛般的巨無霸，身上是密實鑄的頭盔護甲，所懷的武器從寶劍、巨杵、弓箭、長槍…各式百樣應有盡有，和唐卡上那些保衞香格里拉的天將神兵極為相似。

我低頭想問寒竹，才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陷入昏。

“寒竹！”我驚懼哀傷的抱緊她，只怕她從此就再醒不過來了，心中一陣難言的酸楚。

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光束，從高不見頂的上方投下來，一些模糊的影像在光束下凝聚，剛開始隱約看出是個人類的輪廓，最後果然慢慢形成一名清晰的女子，而且那女子的容貌身材，竟然和寒竹一模一樣！我一時以為是寒竹的靈魂在向我道別，驚忙再看看寒竹，還好她只是昏、仍有呼，心裏才稍微鬆了口氣。

“你是誰？”我壓抑着混亂疑惑的思緒問道。那名女子緩緩睜開眼看向我，那是一雙充滿智慧和靈氣，彷佛知道所有宇宙奧密般聰明動人的眸子。

“我是這艘飛艦的導航員蘇，你看到的只是我投在你的腦波的影像，並不是我真正的樣子。”

“飛艦？！投？！我不懂你説什麼？”我一頭霧水驚訝問道。她親切的朝我一笑，柔聲説:“你過來摸摸我就會知道。”她的話有股難以抗拒的引力，我怔徵的往前去，手指伸向她的身體，怎知整隻手竟直接穿過去，摸到的只有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