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兵者詭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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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剛才他們提的事情,卻是半點也不記得了。
我心中驚訝,臉上也寫着糊兩字。
傅汝成邊彈邊道:“你這又是一首什麼詞?這兩句倒有些意思,只是太過悲傷了。”我抿嘴一笑“越是悲傷不是越真實嗎?時光易拋難道不是真理?”我斜睨他一眼“莫不是到了傅教主這般地位,竟可以連時光也不放在眼裏了?”他眼光一閃,我的心也跟着一緊,以為他要做什麼,一顆心跳得又快又急,眼睛緊緊盯着,他也瞧着我,然而片刻過後,他卻笑了“我哪裏能忽視時光,只不過我一直想,若時光再往前,我出相府時把你也帶走,不知此時會是怎樣的光景。”若是看電視劇,我會去想像那是一個怎樣的光景,但作為一個劇中人,我卻不能去想,因為那個光景裏,沒有我。
我輕輕一笑“我雖不知當時是何種光景,但我敢確定,我定不會跟你走。”傅汝成的身ti微微顫,片刻之後他才側過目光“快到晚飯時分了,紅袖用了飯再走如何?”我垂眸輕笑“不必。”我站起身,走了幾步,任祈竟依舊緊跟其後,我心中疑惑,不由回身問傅汝成“你還讓他跟着我?”傅汝成道:“南移教教義,教中之人離開若因自願,不得阻攔。”我勾一勾嘴“也罷,若沒有任祈,很多事我都辦不成。”傅汝成這次沒有阻攔,只在後面輕聲道:“這座宅子我已經讓任祈過繼到了你名下,你若有空,就過來打理打理。這裏的一切,我都是照以前紅袖跟我説的場景所佈置,除了你進來的竹軒和這裏的荷軒之外,裏面還有雪軒和松軒,你以後有空可以細細口味。”他説話的聲音不大,還合着古琴的彈奏聲。
但偏偏他的一字一句我都聽得極清楚,就像在我耳邊一樣。
我不由自主地回身去望那亭子,風吹起白紗,亭子裏竟已空無一人。傅汝成不知何時,已帶着琴離開了。
一路上,任祈跟在我身後,然兩人都沉默不語。
回到酒樓,墨非已經在我房裏了,見我和任祈一併進來,眼角閃過一絲戾氣。
我心中一動,原來我被傅汝成請去的事墨非早已知道,所以才在這裏等,那麼,他一定也知道任祈的身份了。
若是照我心中的想法,任祈我應該趕走他才是,但理智又告訴我,萬不可這樣做,若我因此而將任祈趕走,以後後悔的必定是我。
但我應該怎麼和墨非解釋呢?
我一邊想一邊進屋,任祈後腳正要跟着我邁進門檻,卻被韓僡攔在門外,他冷冷朝任祈道:“公子找夫人有事,我們迴避。”我聽得腳步一頓,眼睛自然地望向墨非,墨非注意到我的注視,朝我笑着點點頭,我想他定是有事要先問過我,我回身對任祈説:“今天耽誤了半天,我代你的事要抓緊了,你去吧。”我看到任祈的身子微微一頓,話一説完我便
覺到了不對勁,以往我與任祈之間,下結論作主的雖是我,但我對他一向都是用商量的口氣,也從未規定過一定要在哪天做完,一來是他做事jing練,凡事都能爭分奪秒,二來我覺得沒有必要。但此時,我卻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竟一開口就是一幅命令的口吻。若説生氣,我還不知給任祈安個什麼罪名,説到底,任祈無罪,罪在傅汝成。
他朝我作了一揖,輕聲回覆“是。”這覺,就像不久前他站在傅汝成前的樣子。
説完,他轉身便走,韓僡隨手一掃,門便合上,屋裏便只剩我和墨非兩人。
我走到墨非面前,墨非本在把玩着茶杯,見我走近,朝我伸手,我微笑着將手給他,他一下子將我拉過去,聲音裏都帶着啞意“我收到信,説任祈是傅汝成暗衞堂的堂主,我就趕來,可不知還是晚了一步。”他緊張地檢查着我“你沒事吧?”我心中一陣暖意升起,到南郡後,因各自立場有些相左,我們曾一度相互犯忌,就是在剛才,韓僡不讓任祈進門時,我還懷疑墨非會用什麼手段對付任祈,竟有一種他要砍斷我一隻手的覺,此時我才知是我太過小心眼,其實即便是墨非要對付任祈,理由也充足,畢竟他在府中卧底那麼久。
握住他還在四處遊zou的手,輕輕搖頭“他不過是送了我一座宅子。”
“宅子?”我將事情從頭到尾與墨非説了一遍,才道:“我不知以前紅袖與他有過怎樣的,他當時説那座宅子是按紅袖的喜好建的,他説完人便消失,我也來不及拒絕。”墨非低下來,半晌才輕聲問道:“你喜歡那座宅子嗎?”
“説實話?”墨非在我鼻尖輕輕一點“當然是實話。”
“喜歡。”我正道:“我想任何人對美的追求都是一樣的,那座宅子的確是建得相當好。不過”墨非看着我。
“不過,我不敢要。”墨非不解。
我笑道:“我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那宅子裏一陣風一個人的突然出現,我可受不住。那我豈不是一點隱si也無?”墨非垂頭“可你即便是呆在家裏,也不見得我隱si。”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我從他腿上下來,坐在他旁邊,輕笑道:“心理不一樣。在家裏,有你有韓僡,再説得遠一點,還有任祈。”墨非微笑着注視着我。我也回視他。
不知何時,他已抱住了我,我趴在他的懷裏,享受他的呼。
自從南郡以來,我們第一次有這樣温馨的氣氛。平裏各忙各的,回到家吃了飯又各自忙,時間兩人又對不上,因為我要建立門派的事墨非心裏並不願意,他心裏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好不容易做出了點成績,又各自相忙,之後他失蹤受傷回來,接着就大整吏治。
而我,忙着擴大地盤。
相互間已不像fu,倒似兩個陌生人。
此時被他摟着,我的心裏一片澄明。若他能一直這樣擁着我,我不建立黃金門,不打探消息這些都無所謂,若我用那些消息換來些索然無味的生命,那又有什麼用,倒不如快活温馨過了一塊兒去死。
再則,別人生命於我何干,我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
只一會兒,天便黑了,我們卻誰也沒動。
倒是外面的韓僡站不住了,用劍敲了敲門“少爺,該回家了。”墨非推了推我“回家吧。”我們手拉着手,從街上過。我將買下整條街的想法告訴墨非,墨非想了片刻後道:“這倒是好法子,只是這南郡城中的各類小店,有一半由移南教的財運堂掌控,怕是很難到手。再者,這南郡的樓也有一部分是這種小店,官府前幾天擬了個大綱,想清查一下,若你要賣下來,我們這方面的工作也不好開展。”我想了聽想,問道:“那怎麼辦?我已經讓任祈着手去辦理了。”墨非一聽,不由皺眉“怎麼,你還要用任祈嗎?”我點點頭“我只有用他。”
“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笑了一笑“我當然知道他以前是移南教的人。”我將以前兩字藥得很重“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挖人牆腳卻不奇怪,任祈是個jing明幹練之人,有他的幫忙,我做事等於多了幾隻手。”
“可是,你不怕”我朝墨非搖搖頭“你説,把一顆炸彈留在身邊好呢,還是扔回別人手裏好?任祈在我們身邊,他的一舉一動你我皆知,而我們代的事他又不能不做,無形中我們多了一個移南教為後盾,做事阻力會少許多。二來,他若臉有異
行蹤奇怪,我們也能先得知,就等於將他當作了移南教對付我們的一顆棋子,這顆棋子用好了,對我們只有好處。”我頓了一頓“而且現在,移南教首先要對付的不是我們,而是端木楠,這些你們兩個的目標是一樣的。”墨非説:“你是説,傅汝成這個時候將任祈的身份bao
,等於是向我們發出結盟的信號彈?”我微笑瞧着他“你覺得呢?”墨非抿嘴不語。
我輕聲道:“墨非,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今ri你與傅汝成結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若你不將官場之上的端木楠的勢力清除,你永遠無法真正的掌控的南郡。”墨非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傅汝成信得過嗎?”我輕笑出聲“沒人讓你信他,他也不會信你。不過,合作對你們彼此有百利而無一害。”我握住墨非的手,輕聲念道:“兵者,詭道也。”墨非的身ti微微一震,然後朝我重重點頭。
用完飯,我習慣的去了書房,我特意叫上任祈,他跟在我後面畢恭畢敬,我坐在桌子前,他便垂立在我身後。
我雖覺得有些奇怪,卻也知這一時半會兒,雙方心裏的疙瘩都無法解開,便也就隨他去。
將近一更時,我看完了今天酒樓收集到的情報,笑道:“端木楠也到南郡了?”難怪傅汝成會在此時將任祈的身份暴光。看來他是想讓墨非先出招了。
任祈沒有説話。
我轉頭瞧他,笑道:“任祈,你對端木到南郡的事怎麼看?”任祈這才抬頭瞧我“無非也為爭奪這塊寶地而來。”
“寶地?”我這兩字明顯是反問,他卻不再答話。
想來今天的事,對他的刺ji明顯要大過於我。
我微微一笑,把看過的東西整理好,站起身,走到門口時,我才輕聲道:“哦,墨非説,他來南郡一個多月了,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去拜會一下你們教主?”説完,我也沒去管任祈的回答,徑直回房了。
經過庭院時,我看到書房的方向升起了一束粉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