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木劍反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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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雙目一亮，道:“你以一人之力，智退馬賊八百人，又忠肝義膽，為了同僚之命，不顧自身留後抗敵，揚我大趙威名，寡人對你非常欣賞。”項少龍慌忙表示謙遜和零涕，心中卻暗笑，事情是愈誇愈大了，趙王滿意一笑道:“兩位均是人中之龍，今次寡人要你們來宮廷比劍，正是要你們為我國立典範，發揚尚武神，好能有力殺敵報國。”項連兩人齊聲應是。趙王哈哈一笑道:“寡人和在座眾卿都急不及待，等候兩位表演絕世劍法，但須謹記此乃切磋質，只可點到即止，勝者寡人立即封為御前劍士，可領軍出征。”趙穆揚聲道:“大王，臣下有一提議。”趙王一怔道:“鉅鹿侯請説。”趙穆長身而起，恭敬道:“若大王規定比武點到即止，他們定不敢有違大王之命，於焉縛手束腳，難以發揮劍道，請大王三思。”雅夫人聽得全身一震，站了起來顫聲道:“刀劍無情，若出人命，豈非喜事變為悲事？”趙王奇怪地望了雅夫人一眼，道:“王妹、趙卿請坐，寡人自有分寸。”趙穆冷冷看了她一眼，才坐回席去，心內暗喜，趙雅這反應，正顯示出項少龍真的着了道兒，誰還知道得比她更清楚，這時全殿之人，均知道項少龍有點不妥了，趙王眼光落在烏氏倮臉上，淡淡道:“烏先生對此有何意見？”烏氏倮暗忖假若項少龍因女而敗陣，自是怨不得人，死了還好，但若能殺了連晉，卻可為自己出了這口鳥氣，點頭道:“少龍曾和鄙人説過，他只於殺人之道，仗劍表演，反不擅長，所以若想見識他的本領，實不應對他有任何限制。”這樣説，等若表明要兩人生死相搏。雅夫人嬌軀一顫，終為自己的愚蠢下悔恨苦淚，項少龍看入眼裏，對她恨意全消。殿內各人均大刺，議論紛紛。

“噹啷！”酒杯破碎聲起，立即肅然。

趙王擲杯於地後，冷然喝道:“殺敵，正是以命相搏，戰爭之道，亦是死生之道，好！寡人就不加任何限制，勝出者就是寡人的御前劍士。”龍席前的連項兩人，一起答應。

趙王道:“比武開始。”全殿寂靜無聲，默候好戲開場。雅夫人倒入身旁王姐安夫人懷裏，不忍目睹項少龍被殺的慘況。烏廷芳亦變得臉蒼白，靠到乃父身上，顫聲道:“他不會輸吧！”

“鏘！”連晉拔出他著名的金光劍，來到殿心站定，持劍躬身，臉含笑意。項少龍長身而起，一手把外衣掀掉，隨便拋在一旁，出舒兒和四婢為他特別設計的武士服，使他看來更是肩闊細，英偉不凡，本來眾人已覺連晉威武好看。

但相較之下，項少龍卻多出了正氣凜然的英雄氣概，看得男的讚歎，女的傾心。當項少龍拔出木劍時，眾人再發出驚異之聲。他站到連晉另一邊，仗劍施禮。趙王訝道:“少龍以木劍比武，不怕吃虧嗎？”項少龍淡淡一笑，説不出的瀟灑道:“大王放心，這把木劍乃小臣特製，不怕兵刀利器。”連晉心中暗笑，我就看你這連身子都掏空了的人有多大道行。雅夫人忍不住抬頭偷看了他一眼，見他如此威武，心中悔恨更增，又倒入安夫人懷裏，不忍續看。若要找全場最痛苦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在項少龍之前，趙穆是一直控制着她的人，自趙括戰死長平，趙穆便乘虛而入，征服了她。起始時趙穆對她動人的身體非常戀，但不到一年便給別國來的年輕美男俊女引了。

這些年來對她若即若離，在寂寞難耐和報復的心理下，她開始了四出獵男的放蕩生活，直至遇上項少龍，才把趙穆取代。她今次被趙穆騙得對付項少龍，一方面是懾於他的權勢，怕他傷害項少龍和破壞他們好事。

更重要的是潛意識裏慣於接受他的命令，以至一時糊，鑄成恨事。趙穆昨晨把她由項少龍手上搶去後，展盡渾身解數竟無法得逞，憤恨之餘，使出威利誘，以項少龍命作要脅，終成功驅使她去進行他的毒計。

條件是不會傷害項少龍，並在事後玉成她和項少龍的好事，以後更不再騷擾她。現在她當然醒悟到趙穆在騙她。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刻，趙穆長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

為了增加看頭，更能使我國上下軍民清楚大王發揚劍術的心意，微臣有另一個提議。”趙王對這“情郎”果是特別不同，不以為忤道:“鉅鹿侯的提議總是非常管用，快説出來吧！”趙穆凌厲的眼神橫掃全場，緩緩道:“微臣提議的是:今次比劍的勝出者，可在本殿內任意挑選一名美女為，如此美人官職全得，豈非天大美事？請大王欽準。”眾人一齊起鬨。項少龍不由暗贊趙穆厲害，亦看通了他的陰謀，不問可知，假若連晉戰勝了他，自可把烏廷芳據為己有，那時他大可轉贈趙穆，趙穆便可得其所哉了，烏氏倮立時變，他亦看穿了對方的計。

但卻很難出言反對。因為那等若表示勝者定會挑選自己的孫女，亦間接表明了烏廷芳豔冠羣芳，其他美女都沒有資格。

趙王聽得微微一愕，亦想到了烏廷芳，暗忖若自己不敢下此命令，等於明着告訴殿內諸臣他怕了烏氏倮，沉半晌仰天笑道:“劍奪美人歸。

如此一來，今晚宮廷之戰，勢將千古傳誦，寡人就如鉅鹿侯所請，勝者可在場內任意挑選沒有婚約的女子為。”金口一開，此事立成定局。眾人的注意力回到場內項連兩人身上。連晉臉上出掩不住的喜，他和趙穆暗中約定是由趙穆擁有烏廷芳的頭三天，以後這絕美人兒便歸他所有，雖不是太完滿。

但比起得不到她，已是天堂地獄之別。項少龍則是平靜至近乎冷酷，進入墨子劍法養心守的狀態。

“當！”劍戰開始。連晉轉向項少龍，擺開架勢，雙足弓步而立，坐馬沉，上身微往後仰，在燈火下爍芒閃閃的金光劍遙指二十步外的項少龍，劍柄緊貼前，使人到他強大的力量，正蓄勢待發。

項少龍雙目低垂，木劍觸地，雙手錯撐於劍柄，有若老僧入定，面向趙王，仍以肩側向着連晉。兩人雖未動手，但眾人都強烈到動靜的對比，形成了使人透不過氣來的張力。

連晉那知這種靜態乃墨子劍法的要，還以為對方因身體虧損，心生怯意，哈哈一笑道:“項兄不是膽怯了吧！”雅夫人坐直嬌軀，望往場中，袖內暗藏匕首，心中叫道:“項郎莫怕，趙雅陪你一道去！”眾人給連晉這麼一説，均覺少龍畏怯，議論紛紛，趙王和烏氏倮亦出不悦之，趙穆更發出不屑的冷笑。這並非説他們眼光不夠高明，而是墨子重守不重攻的神，實與當時代的劍術和心態大相逕庭。試問兩敵對壘，誰不是全力搶攻，務求一舉斃敵。

項少龍嘴角出一絲笑容，淡然道:“上乘劍術，豈是連兄所能知之，動手吧！勿要別人誤會連兄是隻懂逞口舌之徒。”連晉氣得兩眼出森寒殺機，猛一，借力手往前推，金光劍電而去，疾刺對方肩下脅，又準又狠。

趙穆和少原君那兩席立時爆出震天喝采聲。項少龍平靜無波，絲亳不受替對方打氣的聲音影響。他早知一動上手，便難再偽裝身疲力弱，否則定被劍術絕不下於自己的連晉幹掉，但他卻可在策略上引他入彀。

連晉欺他氣虛力弱，所以一上必是全力搶攻，兼之連晉對他恨意甚深，又想消耗他的體力，下手絕不容情，不留餘地的招招硬拚，如此便中了他的計。

比體力，連晉又怎是他這受過最嚴格體能訓練的人的對手。所以在連晉以為消耗他體力之時，卻其實剛好相反，被消耗的正是他連晉自己，何況他還佔了木劍重了三、四倍的便宜，硬拚時吃虧的自是連晉。金光劍已至，向左脅。

項少龍一聲不響，往後右側斜退一步，扭身，重木劍離地斜挑，正中金光劍尖，正是對方力量最弱之處。

金光劍那受得起，立時盪開。這回輪到眾人一陣采聲，叫得最厲害的當然是烏家之人，烏廷芳差點連手掌都拍爛了。

連晉也想不到對方劍術更勝上次動手之時，怕對方乘勢追擊，金光劍挽起劍花，回守空門，待要再出劍時，對方轉過正身，重木劍微往內收，似攻來，嚇得他退了一步。就在此時，項少龍手持的劍輕顫一下，墮下了少許，出面門的破綻。

連晉大喜，暗忖這小子第二劍便出疲態，那肯遲疑“嗖”的一聲，舉劍直劈，似要劈向對方木劍，到了與肩膊平行時，身體前衝，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為平刺，斜標對方面門。

同時飛起一腳，疾踢對方木劍，誓以一招斃敵。他的動作矯若遊龍，一氣呵成，殺氣騰騰，看得眾人目定口呆，都為項少龍擔心起來，雅夫人暗叫一聲罷了，趁身旁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場上時，匕首抵着小腹。

項少龍冷然望着狂若毒龍的金光劍，迅速橫移，木劍反手一揮，重重擊在金光劍上。

“篤”的一聲，金光劍再次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