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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生死一線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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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追在雪兒的身後,一邊走馬觀花地大致看着府裏的佈置。

一進朱漆大門,就是一個大庭院,青石鋪地,四周綠樹掩映;最裏邊,左右各有一個月亮門,通向深處;正前方,是一長溜的琉璃大廳,幾個正在忙碌的人,看見我們都張着大嘴呆滯地看着,我急忙打着招呼,説:“忙你們的,別管我!”就又追隨着雪兒跑向月亮門,向裏繼續深入。

一路上,雕樑畫棟的樓閣,彎曲的小徑、造型別樣的假山、緻的涼亭~~讓我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氣,我大聲在喊着雪兒:“我不行了,雪兒,快過來,揹着我~~快點兒,我要累癱了~”雪兒聽見我的呼救聲,乖巧地跑回來,讓我爬上它的背,在我的指揮下,向更深處進軍。

其實,我哪知道什麼路呀,一路地亂走着。

忽然,我聽見一陣琴聲悠揚地傳來,拍了拍雪兒的大頭,示意它去找。它懂事地揹着我,向琴聲傳來處走去。

銀焰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反正也丟不了,我也就沒讓雪兒揹着我去找它。

轉過一個小角門,來到一處花園。

遠遠地聽到有人在嬉笑着,雪兒繞過一片梨樹林,眼前豁然開朗,在鮮花叢中,有一個較大的涼亭,三位婀娜多姿的美女正在互相打鬧着,別一位則是在中間的木桌上彈着鳳尾琴。

我的出現,讓她們停下了説笑與琴聲,四雙美目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從雪兒的背上下來,走了過去,嘴裏説着:“繼續就好,多好聽的琴聲,不彈下去可惜了。”一位看着有些嬌生慣養的美女生硬地問我:“你是誰?誰讓你隨便進來的?不知道,這裏不是下人隨便出入的嗎?”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除了衣服上有些灰外,布料和樣式還可以呀,不應該是下人的裝扮吧。

我抬頭輕鬆一笑,説:“有什麼關係,這裏的主人跟我很,不會怪我的。請問,各位美女跟這家的主人是什麼關係呀?免得我説錯話,得罪人而不自知。”那位傲氣的美女哼了一下,説:“算你有眼力,我是這裏主人的表妹,叫嫣兒,黃衣的是珠兒姐姐,粉衣的是若雪姐姐,彈琴的是媚兒姐姐,我們都是表姐妹,雖然她們跟磊哥哥沒什麼血緣關係。”我點了點頭,説:“原來是各位表小姐,在下是樓曦然,跟隨堡主才回來的,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叫我然,就好了。”嫣兒一聽,輕蔑地笑了一下,説:“你是什麼身份,想跟我們平起平坐?你説堡主回來了,真的嗎?”我一聽,情人家沒瞧得起我,轉身就往回走,不想回答她的問題。笑話,我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雖然平時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吊兒。)“喂,你幹什麼去?快回答呀?”嫣兒在後面不高興地叫着。

我也不理她,衝着雪兒擺擺手,就往外走。

雪兒先跑了出去,我在後面跟着,想順着原路回去,問問磊,這麼多的妹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告訴我?

突然,我後背一疼,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啊”地叫了出來,摔在青石地上滾了幾滾,停了下來。

雪兒聽見我的聲音,飛快地跑回來,站在我身前,向前怒吼着,要撲上去。

我勉強抬頭看了看,見媚兒的手正把一條長絲帶收回去,一臉的寒霜,衝着我説:“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不回表小姐的問話,你是什麼東西?”我的氣往上湧,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兒呢“哇”地又吐了一口血,傲氣讓我不畏懼地瞪着她,説:“好個蛇蠍心腸的美女呀,要是這裏的主人知道是你打傷我的,只怕你馬上就被趕出府去。你信也不信?”雪兒在一邊長嘯一聲,就要衝上去咬她。

我叫住雪兒,爬上它的背,對它説:“回去,找磊,快!”雪兒衝她又叫了一聲,揹着我就要回去,媚兒飛身一躍,就落在我們身前,冷冰冰地説:“想走,把話説明白了,再走不遲。否則,你就別想出這個門!”那個叫若雪的美女跑了過來,擋在我面前,説:“媚兒姐姐,你不要這樣對待第一次見面的這個人吧,看來他也不像是個壞人,讓他走吧。”媚兒看着她説:“你沒聽見這個人剛才説的嗎?要是真的話,那我們不是已經得罪人了嗎?為今之計,只有讓這個人消失才行,怎麼能讓他回去呢?”若雪輕聲地説:“媚兒姐姐,你已經傷了他,不能再錯了,更何況,我們又沒讓你傷人,也不想讓堡主認為我是個刁蠻之人。”

“你這是怪我連累你了?”媚兒氣呼呼地説,轉向嫣兒,問:“你怎麼説?”嫣兒遲疑了一下,説:“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你看着辦吧,別出事就好。磊哥哥是很讓人害怕的,我也怕他。不過,這個人是氣人的。”媚兒對若雪説:“你閃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若雪好像知道她的話能當真,瞅了瞅我,黯然退下了。

我高傲地對着媚兒説:“你就不怕堡主知道嗎?”她面殺機地説:“死人會説什麼?你就自認倒黴吧。”長絲帶一揮,就向我掃來,雪兒向上一竄,撲向她,虎嘯聲長傳出去。

我從雪兒的背上跌下來,以為會躲過那絲帶的糾纏,沒想到它也變化了方向,又捲起了我,向半空中拋起~~我看着離我越來越遠的地面,心説:這下小命可玩兒完了。閉上眼睛,我認命地往下墜。

正在這時,我聽見銀焰的一聲狂嘯,身子被擋了一下,又向上飛起,再次下落時,被一個悉的膛抱住,磊急切的聲音響了起來:“然,你怎麼啦?”我睜開眼睛,剛才受的那一記讓我又噴出一口血,將磊的臉上都染紅了,眼淚也掉了下來,説:“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好後悔呢?”就陷進黑暗之中。

我飄蕩在一個黑漆漆的空間裏,覺不到一絲温暖,心裏害怕極了,漫無邊際地亂闖~~“磊,泉,你們在哪兒?磊,嗚~,我好害怕~,泉,出來呀~~”我終於號淘大哭起來,身體也好像飛了起來,越升越高~~突然,一團柔和的光引住我的目光,我努力向着它飛過去,師父那清悠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兒,快跟我回來~,跟着我,不然,你就回不來了~~”我大叫着:“師父,等等我,我好怕呀,師父~~”

“然兒,別怕,”師父的聲音繼續説“有我呢,跟着我,磊兒,泉兒都在等着你回來呢,來吧~~”我奮力地跟着那團光,努力擺那黑暗的力,用力,用力,再用力~~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讓我的眉頭一皺,呻出聲~~“然的眉皺了,她要醒了,”泉驚喜集的聲音在我耳邊爆炸了,更多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用盡全力地説:“閉嘴,吵死了~”卻只有蚊子的聲音那麼大。

泉耳尖地聽到我的話,連忙説:“都先別説話,然在説呢,靜一靜~”四周終於安靜下來,心口上傳來一股熱,我覺有了一絲的力氣。勉強睜開眼睛,泉焦急的臉漸漸清晰起來,我衝他一笑,只是*動了一下嘴角。

磊的大頭也伸了進來,眼裏佈滿紅絲,輕聲地問道:“看到我了嗎?”我眨了下眼睛,表示看到了。

磊接着説:“你把我們嚇死了,幾乎沒有了氣息,我們不停地給你輸送內力,你總算醒了。”磊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時,嚴伯端着一碗藥走了過來,説:“主子,先把藥給然喂下去吧,還熱着呢。”磊接過來,喝了一口,就要低頭餵我。

我用力地扭着頭,不想喝,只是,頭轉動得不大,還是被吻上了。

我用力地閉着嘴,不肯張開,泉在一邊心酸説:“還淘氣,不知道我們的心都要碎了嗎?”我一聽,只好把嘴張開一些,磊的舌尖先進來,隨即一股藥汁跟了進來,我用力地嚥下去,可是太多了,把我嗆到了。我無助地咳嗽着,臉憋得通紅,氣也有些不夠用了。

磊連忙把嘴裏剩下的藥嚥下,抬頭給我撫着,説:“都怪我,太心急了,我小點兒口就行了。”泉把我抱進懷裏,説:“這樣就容易下嚥了,我剛剛怎麼沒想到呢?”磊一小兒口,一小兒口地喂着我,終於把藥都喝了,我皺着眉,把舌頭伸了出來,泉笑着把一塊入口即化的藕粉膏進我的嘴裏,我滿意地看了他一眼。

第二天,我已經能小聲地説話了,但是全身無力,下不了牀,磊和泉,整天在我的身邊轉着,我無聊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磊轉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他在院裏説:“行了,出來吧。”泉起身用薄被包住我,把我抱了出去。

磊在一顆桔子樹下面等着我們,已經在那裏擺上了二張軟塌,相對地挨着,像個嬰兒牀似的,不過大了很多。磊坐在一張軟塌上,張着雙手準備接我了。

泉走過去,把我遞到他的懷裏,也跳上另一張軟塌,我動地看着他們,眼圈紅了起來。

磊親了我一下,説:“傻瓜,哭什麼,應該高興才是,你還在我們身邊,不是嗎?”我的淚水還是了下來,鼻尖也紅着,哽咽地點點頭。

泉細心地用手帕給我抹着淚,逗着我“本來就醜,一哭就更沒法見人了,活像一隻紅眼兒的兔子。”我又笑了出來,又哭又笑的,讓泉和磊也跟着笑了起來。

我舒服地靠着磊的肩,向上看着,見滿樹黃橙的桔子,不着口水。

泉順着我的眼神向上看去,會意地一笑,像輕靈的小鳥一樣,飛了上去,翻騰着,一會兒落了下來,手裏拿着好幾個又圓又大的桔子,在我眼前晃動着。

我眼饞地看着,嘴裏小聲地説:“我好愛泉喲,泉好~,快給我吃~”磊笑着,小聲地説:“泉,別逗她了,快給她吃吧。這幾天一直喝藥,然的嘴裏都是苦澀的了,雖然她沒清醒時也被灌下藥,不過那時她還沒覺呢。”吃着泉細心地扒乾淨的桔子瓣兒,嘴裏甜滋滋的,又跟他們小聲地説笑了一會兒,我疲憊地睡着了。

看着我的睡容,磊和泉都不約而同地長嘆一聲,剛才跟我一起談笑風生的輕鬆的樣子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