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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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凌官如何能信,冷笑道:“我記得謝大幫主好像不是個枴子腿啊——”雄壯的聲音道:“在下是不是柳文侯,這都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閣下請把銀子送回去吧!”鐵凌官沒有説話,忽然轟然一聲震響,似是兩人互碰了一掌,方天逸忍不住探出頭來,只聽得鐵凌官失聲驚呼:“柳文侯…柳文侯…你還沒有死?
…
”柳文侯哈哈笑道:“鐵大爺,現在可相信了麼?”鐵凌官自負身懷絕技,他目睹了柳家堡諸俠的功力,但是他心中依然自大得緊,他曾冷笑地對自己道:“若是我鐵凌官真正施出了冰雪十八掌的絕技,嘿嘿,這些中原的高手又算得了什麼?只是爹爹一再嚴厲止我使用這套掌法,説是不到救命關頭,絕不可以施用回..回@”這個狂傲自大的個一半是由於天生的,一半也是由於冰雪老人鐵公謹威震武林,這個寶貝兒子在別人吹拍捧之下所養成的。
鐵凌官狂笑道:“好啊!久聞藍叫花‘七指竹’功夫是武林一絕,今正好見識見識。”柳文侯卻道:“藍某隻是請鐵大爺瞧在老天爺面上,高抬貴手鐵凌官軌鐵截河地道:“已經到了鐵某手上的東西,要叫鐵某出來,那是勢比登天!”柳文侯道:“此話當真?”鐵凌官一字一字地沉聲道:“一點也不假!”柳文侯嘆了一口氣道:“好,作動手吧!”躲在牆角上的方天逸腫微微一凜,柳家堡英俠夜鬧司徒越山莊”的情景飄在眼前,雷以體劍似飛虹,柳崇文拳如巨斧,他真想瞧瞧這位譽滿江湖的柳家堡幫主究竟是如何的了得。
於是他輕輕地走了出來,閃進那破朽了的門——在他尚未進入司徒越的莊院前的那一個夜裏,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裏面,他曾躺睡在草叢中目睹了柳文侯一指驚退司徒越的一幕。此時他從褪了的硃紅柱子間望過去,只見柳文侯魁梧的身軀正背對看他,那鐵凌官的臉上出又驕傲又兇狠的神,他身旁的案桌了,放着兩個碩大的油布包袋。
鐵凌官狠聲道:“柳文侯,你是自找死路,可怨不得我!”柳文侯雙手半拳半掌,沉着地道:“你來吧——”鐵凌官呼地一掌抓了過來,五指如鈎,其快如風。方天逸在暗處瞧得親切,他只覺鐵凌官五指之間,異風陡生,威勢極是驚人,心中不知柳文侯用什麼招式來應付——這乃是天山冰雪老人鐵公謹有名的北鷹爪功,其招式力道都大異於中原的鷹爪神功。鐵氏世居天山,昔年威名赫赫的鐵氏雙俠在天山南麓一戰,曾把昔年武林怪傑常敗翁沈百波打得九死一生,這鷹爪功力端的是絕無雙。
柳文侯雙足釘立,彷彿一座鐵塔般,他左j一沉,猛然一掌飄出,直取鐵凌官前華蓋,這一把時間和部位都取得妙絕,雖然只是微微一揮掌,但是上乘的高手立刻能看出這輕輕一揮之間的無限妙用。
方天逸在暗中不暗暗叫好,他到如今可説完全沒有一點應敵過招的經驗,他中雖有世上最上乘的武學,但是對於柳文侯的這一揮掌卻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只因柳文侯身經百戰,每一出招,必然自然而然地兼攻帶守,顯出一種密無比的氣派,這對毫無作戰經驗的方天逸來説,真是看得心悦誠服了。
那鐵凌官掌爪連揮,一掌緊似一掌,一口氣攻了三十六爪,招招都是厲害無比的把式,柳文侯卻是穩穩地一招招全接了下來。
到了五十招以上,鐵凌官怒火直升上來,他出招愈來愈重,全然不顧防守,施出十成功勢。柳文侯是個身經百戰的武林高手,立刻自然地堅守中,放出幾成尖鋭的突襲——果然不出三十招“嘶”地一聲,鐵凌官的衣袖被扯破了一塊。
鐵凌官呼地一聲倒退了五步,他的目中宛如要噴出火來,柳文侯拱手道:“鐵大爺…”鐵凌官怒喝道:“柳文侯,你住嘴!”他一個飛身,伸掌又向柳文侯當抓來,這一招又狠又快,柳文侯一個退身,單掌一揚一立,豈料鐵凌官忽然從如此急速的身勢之中,猛可一換身形,單掌已經遞到謝文候肋下——柳文侯大吃一驚,他一連退了三步,雙目圓睜,凜然注視着鐵凌官的雙掌——鐵凌官這是施出了冰雪十八掌,他急怒之下,爹爹的告戒早已丟到九霄雲外,他只是恨不得一掌便把柳文侯立斃掌下!
鐵凌官再度發動,這是“冰雪十八式”中的第三式,在無比的快捷和飄忽之中,竟能突然地發出強勁,着實令人防不勝防。
柳文侯全神貫注,穩紮穩打地守了十招,已經一連退了十步,沿着那樹堂的幾硃大往間退了小半個圓圈。
冰雪十八式實有鬼神莫測之威,冰雪老人鐵公謹享譽武林數十載,這十八式之名也由天山傳到中原武林,被譽為世上最神妙的數種掌法之一。
柳文侯接到第十三招上,他已發覺情形不對了,只因鐵凌官的掌式一招緊接一招,每一招都加上前一招的餘威,有如冰天雪地中滾雪球一般,愈滾雪球愈大,等到十八式首尾相連,那時威力大增,已是莫之能御的了。
柳文侯暗一咬牙,猛然從守勢之中發出一股功勢,掌風驟然一振,發出轟轟然地一聲震動,鐵凌官是絲毫不讓,一左一右同時拍出一掌——這已是冰雪十八式中的第十六、十七兩式,柳文侯雖然沒有數,但是他憑着二、三十年來血戰武林的經驗來判斷,他知道下一招必是致命的招式了——他要想從守勢中爭回攻勢,除非只在鐵凌官下一招尚未發出的那一剎那!
只聽得柳文侯大喝一聲,宛如平地起了一個焦雷,剎時之間,他左右雙掌一齊由內向外反翻拍出,同時一腳飛起,直取對方小腹鐵凌官如何肯放棄這緊要關頭,他只要發出了第十八式,那麼他便已取得絕對的優勢了,柳文侯的猛力攻擊他,只滴溜溜地轉了半個身,同時雙掌姿勢不變地發出第十八式——柳文侯救危雙掌猛可落空,眼看鐵凌官掌勢即將發出,説時遲,那時快,只見柳文侯吐氣如雷,全身猛然重重地一震,接着在那千鈞一髮的剎那之間,柳文侯右手食指伸立如戟,猛可向前一指點出——一種奇異地刺耳尖嘯發出,接着一聲悶哼,柳文侯大步退了三步,那鐵凌官卻橫着身軀飛出一丈之外,跌落在調堂的左角上。
鐵凌官喃喃道:“七指竹…七指竹…”昔年九洲神拳葉公橋縱橫江湖無敵手,柳文侯是當今世上他唯一傳人,這七指竹神功名滿天下,偏偏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鐵凌官意要輕敵一試,這一試,不僅他吃了大虧,連冰雪老人鐵公謹的威名都讓他丟了。
柳文侯外貌魁梧,內心卻是機靈得緊,他絕不願傷了鐵凌官而得罪下冰雪老人,他一個跨步趕上前來,彎身扶起鐵凌官道:“鐵大爺你…”他話尚未説完,鐵凌官右手在懷中一摸,猛可一把抓出,柳文侯機警一生,卻也沒有料到他出手如此突然,如此捷,開聲吐氣,盡力地把鐵塔般的身軀向左一挪,鐵凌官的五指如同鋼爪一般從柳文侯手臂上抓過,霎時柳文侯衣衫破碎,臂上現出了五道血痕。
鐵凌官一個翻滾站了起來,他揚了揚右手,只見右手五指之上套着五個烏黑黑的鋼爪,他仰天大笑道:“臭叫化,你的老命是完了…哈哈哈哈…你已經中了‘南中五毒”!”柳文侯雖是蓋盡豪傑,卻也忍不住全身猛然一震,他睜大了眼怒目望着鐵凌官,一時説不出一個字來。
鐵凌官哈哈大笑道:“臭叫化…臭叫化你不信嗎?告訴你罷,大爺這五隻鋼套上偎的就是南中五毒,那是司徒越送給我的,哈哈…”大柱後黑暗中的方天逸不驚駭若狂,而柳文侯卻在這一剎那之間冷靜了下來,他豪聲大笑,雄壯的聲音就如平時一模一樣,只聽得他道:“鐵凌官,你笑什麼?那麼值得高興嗎?藍某人是一個,命是一條,便是死了又算得了什麼?嘿嘿,你也太看重我藍某了!”這下反倒輪到鐵凌官愣然了,他望着柳文侯那坦然的目光,不心中一緊——於是他嘿嘿陰笑道:“南中五毒,天下無人可解,那滋味你是知道的,嘿嘿,待大爺再把你臭叫化這一雙招子給廢了,讓你多難受難受!”他一步步向謝文候近,南中五毒發得奇快無比,只這剎那間,柳文侯已是大不支,他退身提氣苦撐,要想止住每發。
鐵凌官冷笑着近,暗中躲着的方天逸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一個數身閃了出來,大叫道:“住手廣鐵凌官連瞧都沒有瞧,便是反手一把向方天逸抓出,指上仍然套着那五雙鋼套,出手之快,有如長空電擊,的確不愧名家高手——方天逸救人心急,渾忘了一切,只是自然而然一圈臂,呼地一掌拍出——只聽得一聲骨頭折斷的刺耳聲音,夾着鐵凌官的慘叫,鐵凌官竟如斷線風箏一般被打得飛了起來,直撞在牆上“碰”地一聲落了下來,直地死在地上!
方天逸呆了,柳文侯更是呆了,只是一掌之間,方天逸上次擊斃.了司徒越,這時擊斃了鐵凌官!
柳文侯迅速地點了自己五處大,暫時封閉住了血,他駭然望着眼前這個六尺的孩子——揮手之間便把天山的鐵凌官打得稀爛!
方天逸忽然覺得有點不自在,他嚷嚷道:“喂…藍…謝幫主柳文侯詫異地道:“小兄弟怎知道我是誰?你…你貴姓?”方天逸道:“我叫方天逸,我…曾見過你一面。”柳文侯道:“啊——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方天逸道:“那柳堡主身負重傷,從林中出來,曾經一指驚退了蒙面人…”柳文侯道:“啊——不錯,那時你…你在哪裏?”方天逸道:“那時我躲在附近的草叢,一切情形從頭到尾我都瞧得清清楚楚,那個蒙面人便是司徒越——”柳文侯全身震了一下,他喃喃道:“啊,原來他就是司徒越,司徒越…小兄弟,你可知道他現在何方?”方天逸想了想便道:“死了,已經死了。”柳文侯更是重重一罵,他喝道:“死了?你…你怎知道?
方天逸忽然覺得自己的重要起來,他以嚴然一個大人的口吻,正經地一字一字地道:“他——就是被我打死的!”柳文侯驚得什麼也説不出來,只好咧嘴子笑一下,怔怔然望着方天逸。方天逸叫道:“你…南中五毒——”柳文侯嘆了一口氣道:“我封閉了五,但是又能支撐多久呢?”方天逸叫道:“只要能找到姚瞎子…只要能找到姚瞎子…”柳文侯道:“你是説閉目神睛姚瞎子校?”方天逸道:“南中五毒雖是厲害,但是到了姚瞎子的手下,好比喝杯白開水一般稀輕平常便解掉了。”柳文侯是柳家堡之主,一生闖蕩江湖,什麼奇怪事沒有見過,但是此刻在方天逸面前,這十幾歲的孩子似乎每件事都顯得那麼神怪,他不怔怔然不知所云了。
方天逸認真地道:“真的,只要能找到閉目神睛就好了…”柳文侯嘆了一口氣道:“多謝小兄弟你的好心,南中五毒乃是世上最厲害的毒藥,我雖閉得早,但是也只落得數目的生命了方天逸道:“咱們快去找唐瞎了,現在就動身!”柳文侯嘆道:“小兄弟,浩浩江湖,上哪兒去找姚瞎子像?”方天逸道:“你以為尚能支持多久?”柳文侯道:“我若是讓這半邊道緊閉,半邊身軀不移動,飲食小心,大約可以支持個十來天——只是,我這半個身是如同廢人了。”方天逸想了想,卻也想不出什麼妙策來。柳文侯注視着這神奇的孩子,愈想愈覺不可思議,他忍不住走上前來,一直走到牆角上,那鐵凌官靜靜地躺在地上。柳文侯低下首去仔細一看,只見鐵凌官全身軟綿綿的,大異於一般的死屍,他伸手一摸,只覺鐵凌官渾身上下每骨胳都被震得寸斷!
霎時之間,柳文侯的臉都白了,他顫抖地叫道:“你…小兄弟…你…這是…沖天三式!”方天逸卻是茫然搖頭道:“什麼?你説什麼?”柳文侯駭然暗自尋思道:“難道他自己不知道?這是駭人的掌力,除了傳説中的沖天三式外還有別的嗎?那麼…失傳多年的絕藝重視武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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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是武林之福還是武林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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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逸怎知這叱吒風雲的柳家堡幫主心中正起伏不定,他只是心中對柳文侯有着無比的佩服,他仔細沉思了好一會,終於下定決心道:“謝幫主,咱們走——”柳文侯吃了一驚道:“走?咱們?”方天逸道:“不錯,咱們去找那姚瞎子。”他説得無比堅定,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的口吻,柳文侯先是到驚奇,繼而沉默,最後他對着方天逸重重點了點頭,道:“好的,小兄弟,咱們這就走。”柳文侯把兩大袋銀子藏在詞後的隱秘地方,對方天逸笑道:“咱們出去順便投一封信到縣府去,喚他們來取回去,哈哈。”柳文侯的心中卻是暗暗地悲哀着,只剩下十幾天的生命了,就跟他走吧!死在哪裏不都是一樣嗎?
朝陽,陽光照在兩個行的背上,一個那麼強壯,就顯得另一個纖小。
方天逸仰起頭來道:“謝幫主,你儘量把左邊的肌放鬆,重量放在我的肩上吧!”柳文侯道:“小兄弟,以後你叫我聲謝大哥就成了。”方天逸笑道:“是,謝大哥。”不遠處森林已過,一片草原,草原的盡頭,是那個隱秘的莊院,眼前景象依舊,他們又回到那司徒越的莊院來了。
方天逸道:“我就在這裏碰着姚鐵劍的,雖然他現在不在了,但是咱們到莊裏去找找看,同時也可能找到一些解藥什麼的——”柳文侯道:“依你依你。”方天逸扶着他走到了在院前,莊裏還是一片寂靜,半個人影也沒有,他們兩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方天逸指着右面一棟竹樓道:“咱們到那裏去看看。”竹樓中一片零亂,卻全是些各各樣的小藥包,方天逸大喜道:“咱們快找一找,只怕這其中便有解藥在。”那些零亂的藥包果真都是各種毒藥和解藥,但是找遍了全部,就是沒有南中五毒的解藥,方天逸不大失望,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柳文侯走了過來,他手中拿着一技小我綠人蔘,他苦笑着對方天逸道:“這裏找着一技青龍仙參,若是平常得着了,當真是稀世之寶,幾乎是無病不愈的仙藥,只是此時對我,卻也沒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