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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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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是初更時分,何足道唱了一杯酒,心中更是千頭萬緒,煩躁已極,他來到洛陽已經數,卻連那姓司徒的女子影子也沒見上,他到處閒逛,只是想碰上那少女,他心想那女子天真活潑,定是喜愛遊玩,可是走了三天,卻是白費心機。

他俯視街心,青石板的大道,行人來往匆匆,臉上卻都安詳,他哪知道,不久以前這古城藴釀着一件空前大禍,關係整個中原武林,他哪又想到這場大禍被一個自己曾瞧不起的少年,一個只受欺侮而不知還手的少年,一手給挽回了,就是那驚天動地的一掌,至少挽回了洛陽道上武林數十條豪傑的生命。

古城的夜很是安詳,何足道留連樓上,心中不知該做什麼,酒樓上的人漸漸走了,絲竹之聲也停止。這時是明月高懸,何足道看看屋頂,心中想道:“這酒樓氣勢不凡,可惜就只有這一層,如果高高地再有幾層,我倒願意上去。”他想起兒時讀的詩詞:“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心中更覺不是味兒,正想起身會賬離去,忽然街上馬聲得得,一隊鐵甲騎兵縱馬而來,那領頭的是個胖子,卻是江湖漢子打扮,口中叱喝道:“讓路!讓路!”街上行人紛紛走避,那店小二見何足道一個人悶坐,便上前搭訕道:“這是抓飛賊的。”何足道心中忖道:“洛陽城內安靜,怎麼會出飛賊?這倒要瞧瞧,如果真的是武功高強匪類,我倒可助軍士一臂。”他喜熱鬧,心念一轉,便將輕愁暫時拋開,順手丟了一綻銀子,也不問酒錢多少,起身便走,遠遠跟在那隊軍士之後。

那隊騎兵走到城門旁,停了一會竟然城門大開出城而去,何足道身形一閃,守城兵丁眼一花,他已混出城外,施展輕功,跟上前去。

那隊騎兵走了很遠,忽然停在郊外一處小村之前,帶頭漢子一招手,眾人紛紛下馬,包圍着向一座小院撲去。

何足道暗怪道:“這鄉村都是樸實農民,怎會是飛賊?”那為首漢子,見包圍之勢已成,大步走近大門,口中高聲道:“飛賊快滾出來,爺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耐。”何足道只見那小屋大門緊掩,那為首胖漢口中雖則虛張聲張,其實對屋內之人很是忌憚,他怕屋內之人忽然襲擊,是以遲遲不敢去撞大門。

屋內人聲寂然,並無人回答,那軍士罵道:“兔崽子,你再不出來束手就擒,老子可放火了。”何足道心中好笑,尋思道:“這官軍頭子説話倒像殺人放火的匪類一樣。”屋內仍然沒有迴音,那頭兒手一揮叫道:“兄弟們,火箭招呼!”忽然大門砰然打開,一個結實的少年走了出來,那頭兒嚇了一跳,倒退數步,定定神,叱道:“好飛賊,你的末到了,快跟爺們吃官司去。”那少年身高膀闊,好一副魁梧身形,他滿臉輕蔑地道:“就憑你這飯桶成嗎?”他雙目四周一掃,只見黑暗中隱隱閃爍着刀劍光輝,心知一定來了不少武士。那頭兒怒道:“大膽飛賊,你目無法紀,難道還敢拒捕嗎?”他邊説邊就一刀砍去,這是他平逮捕人犯的習慣,不分清紅皂白,也不管是否冤枉,先來一個下馬威再説。那少年不慌忙,右手雙指一伸,夾住刀刃,那頭兒運勁收刀,卻是不能移動分毫,又羞又惱,只急得連脖子也紅了起來,那少年一收手笑道:“好,好,好,誰要你這把破刀,就還給你吧!”他這一鬆勁,那頭幾頓時身形不隱,一連倒退數步,還是不能站住,正要後跌倒地,忽然人影一閃,一個白麪老老飛縱而至,雙手輕輕一託,穩住那頭兒身子,那頭兒定限一看,當下大喜道:“顧老爺子,原來是您老人家來了,這!這小子就是鬧遍洛陽的飛賊。”那白麪老者冷冷道:“李頭兒,你把人馬帶走。”那姓李的頭地道:“顧爺,咱們…咱們知府大人待下來,這小子可要活捉,還有那小妞兒…”他話尚未説完,那姓顧的白臉老者不耐煩道:“好了,好了,老李兒,你回去稟告金大入,一切唯我姓顧的是問。”姓李的頭兒如釋重負,召集人馬而去。何足道在暗裏老早就瞧得不耐煩了,可是他不清倒底誰是誰非,心想總不能幫錯壞人,是以耐着未曾出手。

他見那少年年紀和自己相若,而且一臉正氣,絕非為惡作歹的人,心中正是沉思不解,姓顧的老者抱拳微微一笑道:“在下顧紹文,不敢請教兄台高名大勝?”那少年倒退半步,運氣於,雙掌有意無意一合,像是回禮一般,其實他是伯遭對方暗算。顧紹文心中暗道:“這少年不過十多歲,瞧他一臉還是孩子模樣,怎的如此機警?”那少年道:“原來是北五省第一名輔頭顧大爺,在下失敬了。”顧紹文道:“好説,好説。”少年道:“在下是無名小卒,亮出名來顧大爺也不會知道,不如不説的好。”顧紹文臉一變道:“聽説閣下天山劍法端的令人佩服,天山周道長名垂天下,江湖上黑白兩道誰人不欽敬,唉,周道長門人也是~個強勝一個,真是天下英雄,盡出於天山之門。”那少年聞言吃了一驚,暗忖道:“我前次為了急於退敵圍,忽然施了一招本門劍法,這人難道一直跟在我後面不成?”顧紹文仰首觀天,像是無限嘆,他語中有刺,表面上恭維了一大篇,其實言外之意乃是點明天山弟子是名門正派,譏哨那少年不守門規。

那少年如何聽不懂他語中含意,當下冷冷道:“顧大爺是衝着在下而來?”顧紹文見他年紀輕輕,可是神居做老成,心中不微微有氣,但他有是公門中老前輩,經驗何等豐富,淡淡一笑道:“在下豈敢,只望閣下高抬貴手,賞吃公門飯的小兄弟一口飯吃。”那少年笑道:“想不到名震北五省的公門高手竟會着走了眼,在下雖然不才,卻也不敢和公門兄弟杯葛不清。”顧紹文忍氣沉聲道:“閣下出手搶走了林大爺林百萬的小妾,林大爺乃是當今朝廷一品大員兵部尚書之令弟,這不要了咱們小兄弟的命嗎?”那少年突然臉大變,兩目發赤道:“林百萬仗着幾個臭錢,作惡多端,真是罪孽深重,人人得而誅之,我饒了他一條老命,已是手下留情了。”顧紹文又道:“那麼閣下盜了府台大人貢物千年成形靈芝,這也有理由嗎?”那少年不語。顧紹文道:“閣下如看老夫薄面放手,不但河南境內小兄弟不盡,就是大河南北只要是我顧紹文的學生,都不敢忘閣下大德。”那少年堅決搖首道:“那女子是我親戚,林百萬迫民女為妾,我萬萬不能容忍於他。靈芝嘛,已經被人服用啦!”顧紹文大驚怒道:“搶竊貢物是必死之罪。”少年沉聲道:“咱們是不見真章不休手啦!顧大人,你動手吧!”他想起一事,臉上神大是黯淡,已非適才豪放之,顧紹文冷冷道:“這還用老夫動手,你想想看,你這幾運氣之間有什麼異樣?”少年淡然道:“顧大人,如果你勝了,我就丟手中這把劍子,在下隨由你發落,只是…在下有個不清…不清…之請求…”他説到此,見顧紹文一本正經,心中暗歎一口氣,知道説出反而自討其辱,便住口不説了。

顧紹文又適:“你是不是到運氣時,前有陣陣刺痛,哈哈,你如不信,便試試看。”少年心中一驚,但神不動。顧紹文道:“哈哈,老夫早就在你食水井中作了手腳、這毒物雖慢,可是萬害無比,三天之內功力減半,十之內功力全廢!如果依了在下之言,解藥自當奉上。”他目光炯炯地凝視着那少年,那少年與他雙目一對,心中不由一寒,竟覺他所説大有可能,他長一口氣,只覺前果然隱隱作痛。

那少年心中大怒,恐懼之心一除,怒目而視,但見對方目放奇光,自己眼光竟被壓抑,只覺鬥志全消,自己好像已是囊中囚任人宰割,他不慢慢低下頭去。顧紹文緩緩上去,突然一指點去,那少年下意識一偏身閃過,顧紹文一掌又自切到,那少年不閃不躲,竟然束手待揭。忽然“嘶嘶”兩聲,顧紹文掌勢不收,身子順勢一沉,左手向空中一撈,只覺來物力道奇重,幾乎把待不住。

他掌勢略慢,尚未擊到那少年,便被一股大力一託,倒退兩步,身子打了個圈子才停住。

他抬頭一瞧,眼前站了一個俊秀少年,他鬆開左手,原來抓着的是兩枚幹慄,心中不由一凜,這風乾栗子又輕又小,可是適才來勢竟若疾矢,力道之沉真是生平僅見,來人之功力可想而知了。

原來何足道見那少年突然氣餒,心中大為奇怪,他不也朝顧紹文一瞧,只見心中一震,對方目光懾人心絃,他內功深厚,已達百難浸的自如境界。當下心神一凜,忽然想起爹爹曾説過公門中人有一種秘技催眠,用來對付高強敵手,他恍然大悟,心知顧老兒便是在施催眠術,只是相隔太遠,要想出手援救那少年已是不及,便先伸手摸出兩粒未吃完栗子彈去,阻攔對方一刻。

何足道劈口便道:“這人既是天山門人,一定不是壞人,你就放他一馬如何?”他輕描淡寫説着,自覺甚是得禮。顧紹文連連打量了他了幾眼,忽然顫聲道:“閣下可是姓何?”何足道點頭不語,顧紹文道:“衝着何公子面子,在下這就告辭。”何足道只覺面子十足,他回頭看看那少年,那少年已然迴轉神智,見顧紹文走遠,連忙上前道謝。何足道暗笑忖道:“我原是來幫忙捉飛賊,想不到卻幫了飛賊的忙。”那少年恭身一輯道:“在下王雄,多謝閣下相救之德。”何足道道:“周石靈道長可是令師?”少年道:“那是家師伯。”何足道哦了一聲,那少年又道:“如非閣下仗義出援,在下實在不是那老捕頭對手?”何足道道:“公事門中難道也有如此高手?”少年王雄道:“顧老地功力深厚,他行事穩健,為人很圓滑,是以很少和人動手,他辦案都是密市陷階,令對方自陷絕地,是以百無一失,只有半年前他不知怎麼和柳家堡子上了,結果他帶了五名弟子,和柳家堡柳二俠、白三俠、古四俠打了一仗,後來誤會解開,雙方絕口不提此事,但據當時在場之人傳出,顧老地不但鬥了白三俠、古四俠,還接下了柳二俠的三十六趟快劍,並未曾傷了絲毫。”何足道道:“柳家堡是個很了不起的幫會喝?”王雄道:“柳二俠在河洛號稱第一劍,可是聽説功力比起謝大幫主和柳十俠並不見高,閣下便可想見柳家堡人物之盛。”何足道道:“閣下對這河洛一帶武林定很悉,在下倒有事請教。”王雄道:“請問有何見教?”何足道道:“最近河洛一帶可曾出現一個姓羅的少年高手,不,還有一個姓郭一個姓温的三個少年?”王雄想了想搖搖頭道:“最近河洛武林平靜無事,在下不曾聽説有這三個高手出現。”何足道想想無事逗留,便待告辭而去。王雄道:“閣下初來洛陽,對北方武林如有什麼不清楚之事,小弟倒願傾中所知相告,請進屋一敍如何””何足道道:“在下只是為尋找一人,這北方武林之事在下卻無聊去管,嘿嘿,今兒夜真熱鬧,前前後後又來了四位好朋友啦!”王雄傾耳一聽,果然有夜行人行步之聲,他適才見何足道一出手,便驚走公門第一高手顧紹文,心知這少年定有極大來頭。

那四個人不一會便跑近前來,何足道冷冷打量他們一眼,垂手不語。王雄冷冷道:“原來是帆揚鏢局孫總鏢頭,啊!河洛三英也來啦,哈哈,在下從未聽説過保鏢的爺和開山立舵的好漢合夥做生意的,真是天下怪事。”帆揚鏢局子母金刀孫帆揚,是全國第一家金字招牌鏢局,他武功既高,人又極為四海,是以帆揚鏢局遍設全國,鏢師中能人輩出,也算是一霸,總局卻設在洛陽。

河洛三英乃是黃河道上水路中最負盛名好漢,靠水吃飯的朋友,只要提起三英之名,無不心驚膽寒,不敢招惹半點,這三人是同胞兄弟,長像生得極為相似,都是又又黑,凶神似的一張馬臉。

子母金刀孫帆揚道:“柔雲劍客,咱們帆揚鏢局和貴派素來無怨無仇,你為何要架這樑子?”那少年王雄,是北方近兩年來崛起高手,他投身天山,學劍一共才三年,他天資奇高,已是劍法妙,得天山正宗“柔雲劍法”其諦。他緩緩而道:“在下實有難言之隱,事畢後自當折劍向孫老鏢頭請罪,如果孫老鏢頭要仗人多,嘿嘿,在下卻不怕。”孫帆揚怒叫道:“老夫再不濟也不會以眾凌寡,再説這三位大英雄,大豪傑,在下也不敢高攀。”他行鏢一向少走黃河水路,是以和河海三英沒有情,只因上次他一個徒兒在河上與人爭鬥,河洛三英不但不看他老面子,反將他徒兒折辱一頓,是以一直對三人耿耿於懷,但他處事老練,只是對方不甚為己,也就放手過去。

那河治三英老三脾氣最是暴躁,他縱聲怪叫道:“老大,咱們把事辦好,再和這什麼鳥鏢頭打一架。”孫帆揚不理,他對柔雲劍客道:“老夫一生在刀尖上討生活,雖説不上什麼仗義行俠,但也頗知道一個‘義”一個‘理”字,無理不義之事,老夫寧願斷頭卻也不為。”柔雲劍客道:“孫總鏢頭仗義疏財,江湖人哪一個不曉,只是在下實在情不得已。”孫帆揚道:“王大俠,如説要錢用,在下雖則窮酸,但十萬八萬還拿得出來,給朋友花那有什麼話説,只是此物乃皇上貢品,老夫萬萬擔當不起。”柔雲劍客默然。河洛三英已是不大耐煩,正待鼓譟起鬨,忽然眾人眼前一花,一前一後悄悄走來兩人。

何足道見前面那人身法如電,似乎從天而降,他凝神一瞧,原來正是那叫方天逸的少年,上次在幽州他曾見方天逸出手,功力之深,連自己也覺駭然。

孫帆揚見人越來越多,他也不細看來人,心知都是為那傳聞中的千年成形靈芝而來,他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當初接下這隻鏢,知道千載靈藥定然轟動武林,是以行蹤極是隱密,用了金蟬殼之計,自己親自出馬,押的卻是空車,另外派了一個鏢局高手,攜帶寶物,單騎飛奔赴京,想不到還是被這柔雲劍客誤打誤撞給搶了過來,偏這柔雲劍客又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一時大意,終於傳遍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