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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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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現,彪悍的悍馬一路呼嘯着直奔第一人民醫院,後視鏡裏我的眼瞼暈着淡淡的黑,然神頭很好,眼裏甚至閃現着動。

我一再猛踩油門,恨不能馬上飛到第一人民醫院。

一個小時的車程硬被縮到半個小時,凌晨五點四十九分,悍馬駛進第一人民醫院地下停車場,五分鐘後我趕到加護病房2112門口。

口氣,我輕輕釦門,門內沒有回應,我再敲,還是沒有動靜,正當我從透明玻璃向裏面張望的時候。身後有人叫住我,“小姐,請問你找誰?”回頭見是以為捧着托盤的護士小姐,我指了指病房,問,“這個病房裏住的是不是蘇先生夫婦,他們人呢?”護士小姐上下打量我,“你是不是他們的親戚?病人已於今天凌晨死亡,發現的時候已經涼了,你請和他們家人聯繫。”什麼!

我驚呆了,之前才聽説蘇菲菲爸媽不是已經離生命危險了嗎?怎麼會突然?!

“病人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你們醫院是…”幹什麼吃的,我想責罵。話至嘴邊,才發現我有什麼立場呢,我是一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外人。

造孽啊!我本沒想過這件事會造成無辜的人殞命…

許久未曾進食,又經歷了長時間的開車,我突然覺得胃中一陣痙攣,疼得彎下了,“小姐,你沒事吧?”護士小姐疾呼,我擺擺手,“沒事,老病了。”的確是老病,只是很久未犯,漸漸的,自己也忘卻了還有這個病。

拒絕了護士的關心,我扶着牆慢慢向前挪,進了樓梯拐角處的衞生間。

“嘔…”推開門就是一陣劇烈的嘔吐,可胃裏空空如也,吐出來的只有黃的汁

無力的靠在牆壁上平緩,依稀聽得外間有人興興相談。

“2112房那兩個病人死了,你説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死了,那天急症室裏我可是在場的。那場面多驚險,不還是救了回來,也不知怎麼回事,在加護病房裏好好躺着,倒突然死了。”她的聲音不無惋惜,想來是遺憾費盡心力救回來的人突然還是去了。

“這事説來也真是奇怪,不過我可聽説,就那姓蘇的男人,他有外遇…”一語驚起千層,只聽幾道聲音同時響起,“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

“我騙你們幹嘛,也就一個月左右吧,就那男的,陪着一個女人來做產檢,兩人看上去年紀都不小了,我們只當他們老來得子,還恭喜他們來着,所以印象特別深,當時科裏好幾個姐妹都看到了,不信你們去問。”

“不會吧?”有人唏噓,反應快的則問,“那也不能解釋他們怎麼會突然死了呀?你説這氧氣罩它自己長腿了不成,還會跑?”

“不對,不對,依我看,事情肯定是這樣,他們不是撞死了人要賠五百萬嘛?一定是他們那未來的女婿不想承擔就偷偷摘了氧氣罩。肇事人都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不會吧,那個女婿看着不像這種人?”有人質疑道。

“我知道了!”猛的一聲驚呼,有人拔高了分貝興致道,“一定是女兒和女婿合謀,哇,這可是個勁爆的消息,父親外遇,母親得知了在車上和他爭了起來,車子失控,撞死局長夫人,被索賠五百萬,女兒承受不了,聯合未婚夫謀殺親爹孃…”外面的人越説越起勁,我卻聽不下去,着痙攣的胃,猛的推門而出,一眼斜去,只見洗手枱前圍着四個護士,聽見動靜,一致回頭看我,還猛的舒了口氣。

“幸好,幸好,我還以為是院長…”

“想不到第一人民醫院的護士口才這樣好,就不知道有沒有這樣一副好‘心腸’?”我特意咬重了最後兩個字,一干護士明白過來,臉刷的一白,推搡着跑了出去。

我走上前,擰開水龍頭掬起水,狠狠衝了幾把臉,抬頭久久望着鏡中照出的那個面慘白的女人。

為什麼?為什麼他明明得到了報應,我卻心如死灰一樣?是因為無辜的兩條生命嗎?

一陣痙攣傳來,我緊急制動將車聽到了路邊。

“妮娜,我胃好痛,幫我…”我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哪怕推開車門的一聲呼救就能到很快醫院,可我終究不願這樣輕易的求救,讓他人看見我的脆弱和疼痛。

的悍馬在路邊停了一會,已有人好奇的探頭朝裏張望,耐何玻璃上貼着膜,從外面本無法看見裏面的情形,又過了一會。有好奇的人耐不住伸手拉車門,卻發現車門是鎖着的,再過了一會,有熱心的市民瞧着不對,趕緊給報了110,豈料警方一聽車牌啪的就把電話掛了,於是。圍着車子的人越來越多。

以致於當林妮娜驅車趕到的時候,還以為發生了這裏發生了車禍,我離中看到她好不容易撥開人羣擠進來,抬手,用力敲車窗,“是我,伊伊。開門。”我當時本已經沒有能力去拉開車門,林妮娜見遲遲沒有動靜,心裏陡然一緊,生怕自己來晚了我在裏面已經出了什麼事,照着提包一陣翻找,翻出一把小錘子,對着車窗就要砸下去。只聽“啪嗒”一聲,門鎖解了,她立馬打開門鑽了進去,“啪嗒”一聲,車門立時鎖住。

我趴在方向盤上,一隻手緊緊捂着胃部,有冷汗從我額頭滴落。在方向盤下面匯成小小的一灘,“伊伊,你怎麼樣,走,我們去醫院。”掰過我的身子,她看到的是一張臉白的跟鬼似的,額上冷汗涔涔,眼神已近渙散,可想而知,我忍受着怎樣的劇痛。

“不,不去醫院,找李醫生去你家,快。”神思尚有一絲清明,我急促道,緊緊摳着她的手臂。

“不行,這裏離醫院近,不想痛死的話你就聽我的。”林妮娜固執的要讓我到第一人民醫院就診,探過身子去夠中控鎖,豈料,我比她更固執,拼着最後的力氣死死擋着。愣是不讓她碰。

正僵持着,依稀間聽得車窗外有刺耳的剎車聲,下一刻,只聽啪嗒一聲,車門鎖打開,我一側的車門緊跟着大開,一襲黑衣的易先生揹着光出現。探手抱起我,放到旁邊的保姆車後座,跟着坐了進來。

“等我。”林妮娜緊跟着下車,顧自打開車門,閃身坐進車裏,黑的保姆車揚長而去,徒留那黑的悍馬和那粉的馬薩拉蒂張揚的停在車道上。引無數唏噓的眼球。

保姆車異常平穩的在路上行駛着,偌大的寬敞車廂內,一名醫生模樣的男子專注的幫我檢查,手邊一個提箱裏,是整套的急救設備。

見狀,林妮娜懸着的心放下大半,易先生的勢力如何毋須她質疑,對我的關心更不是作假,瞧他此刻眉頭緊鎖的樣子,便可窺探一二,令黑道聞風喪膽的易先生從來都是一臉淡漠,幾時見他眉頭深鎖,只怕也就此刻枕在他腿上的女人有這個本事了。

我暗暗搖頭,放任自己靠在舒適的真皮躺椅上。腦中思緒翻飛,想起了一些久遠的事。

那時候,天很藍,水很綠,我們是那樣青飛揚的年紀…

藥力的作用下,我慢慢昏睡過去,易先生保持着半抱着我的姿勢未動,垂眸看着我,一對刀鋒般凌厲的眉始終不曾舒展開來。

他黝黑的眸子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井水,很多時候都是平靜如水,然此刻,細細看去,那裏洶湧淌着的分明是濃濃的憂傷。…自從那被易先生帶回來,我就被鎖在尊爵那間沒有窗户蝸牛殼似的房間,沒有易先生的准許,不準踏出房間半步。

三餐都是經由營養師特別調製的食,營養豐富卻味道清淡。

我自然不肯乖乖就範,怎奈形勢比人強,易先生大神擋道,妖魔鬼怪絕殺,整整五,愣是沒一個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我躺在牀上對着四面雪白的牆壁,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手機,除了發呆只能發呆,我幾乎要發黴。

“沒見過這樣罰人的,易銘,你丫的趕緊滾出現,老孃要發黴了!”除了身上蓋得兩牀絲被。就手邊一個枕頭,我倒是很想應景的扔兩個東西火,怎奈晚上還得靠它們取暖,我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拉拔了嗓子嘶吼。

久久無聲,整個樓層沒有半點聲響,安靜的我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聲。氣、吐氣、氣、吐氣…我真的要發瘋了!

“易銘!易銘!”尖利的叫聲響徹整個樓層,我儼然已近崩潰。

“算算已是第五天,難得你安份了四天沒吵沒鬧的,是該讓你‘曬曬太陽’了。”門鎖啪嗒一聲,幾乎是開門的瞬間,一個枕頭照着他飛來,他反應極快。猛地一拉門,趕在枕頭到達前再次把門關上。

“砰”一聲,是枕頭砸在門上落地的聲音。

“易銘,你丫趕緊開門。”緊隨而來的是某女氣急敗壞的吼聲。

易先生氣定神閒搭着門把手,不疾不徐,“下次再糟蹋身體,就把你捆起來送你爸那裏去,讓他好好‘招呼’你。”門內,我心裏早他裏裏外外,痛痛快快罵了個遍,臉上還堆出一臉的笑,“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習慣的舉起三手指對天發誓,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本看不到,趕緊放下,不滿的低咒了聲。

“告訴你個好消息吧。”易先生忽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那個未婚現在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成天往死裏鬧,我看他很快就受不了了…”

“哦!”這真的是好消息嗎?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必自責。”易先生輕着我的頭,眼裏盡是寵溺,“氧氣罩是蘇菲菲自己拔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