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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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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帥哥?”陸毅然剛剛動腳挪挪地方,一道嬌媚的女聲在身側響起,緊接着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搭上他的肩,“賞臉跳支舞?”一陣甜膩的香味隨着她的靠近襲向鼻尖,來人湊得很近,呼吐間,有温熱的氣息在他頸畔拂過,覺,有點癢。

他不着痕跡往後退開一步,“不了。”淡漠的回絕。

瑟琳娜眼裏閃過驚訝,要知道她可是尊爵行情最高的小姐,憑的恰恰是她高超的‮情調‬手段。而非她的美貌,固然她是美麗的,然在真正美麗嫺靜的李雪面前,她的美便不值一提。

她自認最是懂得男人的心理,好而又虛榮,只要她稍微加以誘惑和誇讚,他們很快就會臣服在她的温柔鄉里,畢竟,在酒吧會所這種地方,大家都懂得遊戲規則,無非錢貨兩訖。

她笑了,最是嫵媚的笑容。她曾對着鏡子練過無數遍,確保能恰到好處展現她的魅力,也曾傾倒無數男人。

她有自信能倒面前這個年輕的俊美男人。

不想,陸毅然淡然看着她,面不改,“恕我直言,你的笑容很假,既然決心拋棄一切進入這一行,就該放下身段,這樣不甘不願的,不如不做。”他欠身離開,留她在翩翩音樂聲中呆立沉思。

不甘不願麼,她以為自己早已生出一張掩蓋掉她所有情緒的面具,原來不是麼…捫心自問,她真的甘心嗎?!

答案是那樣的不言而喻,甘心?!怎麼能甘心?!年少時,她也做着公主的夢,幻想着王子有一天會騎着白馬來娶她。

然而。夢想終究會破滅,生活終究要回歸現實,她低頭,自嘲的苦笑,待得再次抬頭,她仍是瑟琳娜,驕傲的瑟琳娜,尊爵行情最好的小姐。…“看夠了沒?”直到陸毅然磁的嗓音在跟前響起,我才從瑟琳娜竟然失利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可是瑟琳娜,尊爵的頂台柱,想不到連她也…

莫非,他真的有隱疾?還是他真的是小受?

陸毅然輕笑出聲,瞧着我那出神的樣,眼睛滴溜溜的轉,出一抹得意的笑。

甚是無語的嘆了口氣,他認命的到我身邊坐下,等着我從神遊中歸來。

好在我沒有讓他等太久,沙發突然的凹陷讓我一驚,猛然驚醒,轉頭,對上他含笑的臉,我不由怔了一下。

這樣明朗純淨的笑容,難怪…魔女會動心。

他就像生活在天堂裏的天使。從不曾經歷過人生的紛擾煩雜,善惡喜怒,依然保持着一顆真善美的心靈。

如果不是魔女先動心,我會不會也…

“伊伊--”聽到魔女標誌的吼聲,我猛的顫了一下,心虛的低着頭,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他可是魔女看上的人,魔女是誰?林妮娜,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最鐵的姐妹。

“在這呢!”想通了的我從沙發上蹦起來,對着吧枱處的魔女招手,心裏已然有了堅定不移的信念,陸毅然是魔女的,我絕不能覬覦。

況且,對於現在的我,談情説愛,未免有些太奢侈了。

林妮娜顯然也看到了我,笑着揮揮手,朝我們兩人走來,“你好,陸毅然同學。”她緻的臉上瞄了淡妝,穿一件大紅的羊絨衫,外面套了一個貂絨背心,配了一條細呢子的黑裙,腳下踩着一雙中跟的長靴,右手拎着一個水紅的提包,看起來別提有多規矩得體,不僅氣質出眾,儼然是名媛淑女。

“林老師。您好。”陸毅然十分正式的起身,對她點點頭,規規矩矩的,全然一副乖學生的樣。

説起林妮娜,自從進了深大,可是很快在沉悶的校園掀起一陣風暴。説句實在的,深大也不乏各種美女,可像她這樣有氣質美的俗而驕傲的,確實少見,這不,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她的名聲早傳遍了校園每個角落,甚至有學生揚言,一定要追到她。

陸毅然當然也贊同同學誇她的話,不過麼,大多數都是覺得像他們這樣半大不小的孩子是配不上她的,以她這種相貌、能力,唯有英級別的成男士相配方能相得益彰。

我瞅了瞅陸毅然,又朝林妮娜挑了挑眉,意思十分明確,我略站了會,心不在焉道,“那個。你們聊着,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這一招撮合的味道太明顯,早就嗅出當中端倪的陸毅然不免失笑,望着我無奈的搖頭。

從之後林妮娜的講述中,我還原了那個我走後的場面。

“陸毅然…”

“林老師。”他急急打斷她。

“我得回去了,再晚宿舍就要宵了。”老練如他,又怎會看不出我們的小心思,不過是還沒到點破的時候罷了。

林妮娜又何嘗是簡單的人,一雙清亮的眸子似能看透人的靈魂,宵?!當她是十來歲的小女生,這麼好騙,看來他對自己確實沒什麼好,但是麼,來方長,一切皆有可能不是。

“再見。”她快應着,滿意的看到他一愣。莞爾一笑,轉身瀟灑離去。…我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半夢半醒間抓起電話,只聽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嘰哩哇啦説着什麼車禍,什麼要來問的,我也沒在意,摔了電話一卷被子繼續悶頭睡覺。

然而真正吵得我不能睡覺的是近在咫尺的敲門聲,急促而雜亂無章,我就是想睡也本睡不着,“易銘,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則老孃滅了你。”從被窩裏鑽出來沒睡醒的我心情格外差。

易先生似笑非笑靠着牆。十分平靜道,“你爸來了。”話落,他雙手環,好整以暇等着看我從牀上蹦起來。

“媽的,不早説。”我猛的從牀上蹦起來,光着腳直往盥洗室跑,如玉的足在漆黑的地面踏過,泛着瑩潤的光澤,易先生視若無睹,自若的望着我出一半細肌膚的背影。

“在第一人民醫院。”

“醫院?”我正在擠牙膏,聽了這話手一抖噌的擠出一大坨,噴在鏡子上。白白的,很礙眼,我穩了穩情緒,“去醫院幹什麼?”易先生盯着我的背影悶笑,頓了頓,才不緊不慢的解釋,“聽説是下來視察工作,陪同的一個市局領導子被車撞了在第一人民醫院搶救,就一起過去了。”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那個把我像垃圾一樣丟棄的人會突然找上門來,我更沒想到我的生活會充滿着這麼多變數,一招半式,滿盤皆亂。

我理解易銘的苦衷,誰讓我們父女的關係很矛盾,明明關心對方,偏各自哽着一口氣,誰也不肯當面表出來,他們倒是樂在其中,只苦了他這個“中間人”其實。他何嘗不明白我的心結,只是當年的事畢竟很難追究誰對誰錯,再則,這麼多年過去,就算有什麼化不開的怨恨也是時候了結了。

“哦!”我悶悶的應了聲,埋頭刷牙。低垂着眼瞼,撲扇的睫遮去眼底的情緒,雪白的泡沫糊了滿嘴,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鏡子裏映出一張巴掌大白皙的臉。

易先生靜靜站了會,我還在使勁刷着那兩顆牙齒。他唯有無奈的嘆息,默默走開。

有些事,終究是當局者,旁觀者清,又或許,真的是時間未到,心結難解,畢竟,他不是我,不曾經歷過那些絕望痛苦的子。

我狠狠涮着牙齒,用盡氣力而不知疼痛,當我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滿嘴的泡沫已泛紅,抬頭,望着鏡中的自己,如果,頭髮再長一點,面再稚一點,眼眸再清澈一點…

年前的我,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一個渴望家庭,憧憬美好愛情的小女孩,無憂無慮,有他,有好朋友,只是,時間終究太殘忍,它在靜靜逝的過程中,總是輕而易舉的改變着俗塵人事。

我突然用力甩了手裏的牙刷,噌噌噌衝回房間摔在牀上,用力裹着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團,悶頭大睡,管他孃的誰來了,與我何干,沒有他們又如何,我照樣生活的很好!

反正,我打小就懂得該怎麼照顧自己,現在,更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