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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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段行洲等在屋裏,直到早上也未見到鐵還三回來。他急得雙目冒火,在屋中上竄下跳了一陣,眼看是晌晴白的時辰了,他才確定鐵還三是死定了,不由傷
起來,伏桌痛哭了一場,也算為鐵還三掬了一捧英雄淚。他想到如今千斤重擔都壓在自己一個人身上,由不得自己在此處哭啼傷心,因此抹乾眼淚,振作了
神。若鐵還三知道自己一死反令段行洲神采奕奕,定然氣得眯起眼睛來殺人。段行洲那時滿腔滿心都是熱血,哪裏還顧及這些,一番拾掇,打扮得光鮮神氣,走出門口,才想到自己未定下計策,半晌也不知道何處去為好。
他覺得鐵還三此時不在,確實少了左膀右臂,嘆息一聲之後,忽想起昨晚鐵還三死活不讓自己去蘇漪處打探消息,如今鐵還三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誰還能攔着自己去見蘇漪呢?他施施然向蘇漪院子走去,兜了兩個圈子,只是景如故——山復重山,院疊深院,看來事事眼
,竟然是
路了。
段行洲拿眼角餘光四處打量,發現沒有人窺見自己的窘況,保全了高人體面,不由欣。他亦不便抓個莊丁問路,最後只得漫步看起近在眼前的風景來,一邊
嘆老天也愛英雄,自己一腔熱血往外走時,這景
似乎也壯美了些。他看着
悉的道路瞎闖,竟到了馬廄。他想蘇漪
騎馬玩樂,倒不如去馬廄向馬倌詢問蘇漪去向,進去張望之下果然不見蘇漪的黑馬,於是問馬倌道:“那黑馬呢?”
“蘇夫人今返家,騎回去了。”
“回家了?”段行洲皺眉思索,記得鐵還三説起水山莊必定殺人滅口之語,不免擔憂蘇漪回家路上難免遇險。他又問蘇漪回家的方向,那馬倌見他是方白帝的貴客,不敢隱瞞,便説是從東門出莊,自有一條大道向西北方向。段行洲道了聲多謝,又想起黑馬腳程快,自己那匹駑馬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的,他一橫心,闖入方白帝專用的馬廄內,就去牽桃花馬。那馬倌大驚失
,爺爺主子地亂叫,抬手阻止。段行洲也不客氣,橫眉將他推到一邊,喝道:“誤了正事,你擔當不起,還不快躲開了。”他提馬縱出馬廄,沿着馬倌所指的道路,一溜煙跑下去,奮起直追蘇漪。他堂而皇之縱馬從白帝城內穿過,一路上人們見他所乘正是莊主心愛的坐騎,竟沒有人上前阻攔盤問。直到白帝城門處,高創正在此巡視,見段行洲騎着桃花馬風馳電掣地向外闖,連忙高呼:“段先生!稍候!這是往哪裏去?”段行洲從未騎過這麼快的馬,掠過身子的疾風颳擦得他面頰生痛,他自然不知這快馬有什麼好處,竟討得鐵還三歡心,讓他與方白帝如此親近,只覺頭暈眼花,
本顧不得抬頭,哪裏有暇答應高創。高創忙命人懸起吊橋,卻已來不及了,桃花馬自城門一掠而出,越過吊橋,轉眼出了白帝城,沿着迴廊蜿蜒飛馳而下,從東門奔騰而過。如此騰雲駕霧般轉過幾片林子,更出了水
山莊所轄地界,直奔到晌午,前方一條寬闊河
橫在道路盡頭,一眼就望見漸漸駛離渡口碼頭的船上,黑
的駿馬佇立,正是蘇漪的坐騎。
“方夫人。”段行洲縱入岸上人堆,大聲喊道,“稍候。”蘇漪從船尾的涼椅上直起身來,衝段行洲抱了抱拳,道:“有勞段先生相送,後有機會再見吧。”段行洲跳下馬來,朗聲又道:“夫人,快靠回岸上來,我有要事相告。”蘇漪卻不愛搭理他,也不叫停船,對旁邊的丫頭婆子道:“我不要再看見與水
山莊有瓜葛的人,眼不見為淨,我去船艙裏坐。”她搖搖擺擺走入船艙,倒了杯茶坐在窗邊,目光往身後的陰影裏掃去的時候,卻忽然看見一抹雪白。她幾乎是一躍而起,轉身直面那覆着柔荑的藍袖。
柯黛靜靜喝完了杯中的茶,將茶杯放在几上,抬頭看着蘇漪。
“二姐姐。”蘇漪立時綻開了笑容,張開雙臂向柯黛去,“你來送我麼?”柯黛也是親熱一笑,挽住她的手臂,聽得“叮”的一聲,蘇漪藏在袖中的匕首落在地上。柯黛切齒笑道:“説得不錯,我正是來送你的。”她左手扣住蘇漪脈門,右手拂了拂衣袖,將蘇漪接連踢過來的兩腳擋了回去,把蘇漪的身子往懷中一拽,將她調轉了個身子,壓制在自己雙臂之中,尚有餘力出指捏了捏她的面頰,笑道:“嫁了人還不學好,拿刀動槍可不體面呢。”蘇漪被她扼得透不過氣來,臉漲得通紅,腿雙亂蹬,只是
格倔強,仍是拼盡全力盯着柯黛的眼睛冷笑道:“你個偷漢子的娼婦還説什麼體面?”柯黛柔聲問道:“你還告訴誰了?”
“自然告訴方哥哥了。”柯黛一笑,不以為意。
蘇漪見她有恃無恐,想到昨夜向方白帝告狀時,方白帝雖然震驚,卻又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不由傷心絕,面上冷笑道:“不錯,方哥哥自然管不了你,我就知道你才是這水
山莊的管家,就算是方哥哥,也只能聽你的話,他不在乎你偷漢子,反倒將我送回家去,定是受了你這狐狸
的蠱惑。不過,水
山莊裏卻有那許多
漢閒婦,個個喜歡嚼舌頭。我早就見一個告訴一個,現在水
山莊無人不知。”柯黛大怒,回手便給了她一個嘴巴。蘇漪何時受過這等氣,痛得淚水直
。
“也罷。”柯黛見蘇漪畢竟體會出了些水山莊的奧妙,着實不能留她壞了大事,不由嘆了口氣,衣袖一拂,將蘇漪失落的匕首抄在手中。蘇漪從一開始只是以為撞破了柯黛的醜事,令她追來算賬解氣,現在見刀光兇惡,柯黛的目光更是決絕,方知這不是閨閣內隨便打打鬧鬧的爭風吃醋,原來柯黛竟是為了殺人滅口來的,這回嚇得她魂飛魄散,臉
慘白,想呼救,喉嚨裏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柯黛扭過蘇漪的頭,出她脖頸側面姣好的線條,仔細一刀往上割去。
正是鮮血應當濺出來的那一刻,柯黛卻覺眼前一花,臂中更是一輕,蘇漪的身子就像是猛地一躍,跳進了艙門前那人懷中。
“哎喲。”那人也嚇了一跳,向後倒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子。
段行洲渾身透濕,因為皮膚極白,所以看來像是一塊冰正在這天氣裏融化。他有那麼點狼狽,卻非因為泅渡濕
亂了頭髮,倒像因為突然抱住了他不怎麼待見的婦少,面對的卻是意料之外的人似的。
“段先生。”自己手中扼住的人突然便到了別人懷中,柯黛還沒有想通其中的奧妙,微微打着戰,“怎麼不在莊中,到了這裏?”因為事態緊急,段行洲將蘇漪的姓氏忘得一乾二淨,拿手指了指蘇漪的鼻子,道:“我有兩句話要對這位方夫人説。”蘇漪見有了救星,忙對他大叫道:“那賤人要殺我!”段行洲渾身一顫,受驚了似的鬆開了雙臂,蘇漪便從他懷中滾落到地上。
“你幹什麼!”蘇漪怒道。
段行洲歉然道:“被夫人所言之事嚇了一跳,夫人的身體又十分沉重,因此才會失手摔疼了夫人。”柯黛最喜歡他話中“沉重”二字,忍不住笑起來。
蘇漪聽見柯黛的笑聲,不由惱羞成怒,跳起來就給段行洲一拳。段行洲見她這拳“呼”地帶着一陣風來,怎敢怠慢,忙縮身躲了開去。蘇漪更是變本加厲,也不顧艙內狹小,抖出金鞭就段行洲面門。
“呼”的一聲滿眼生花,到處都是金燦燦的光芒,段行洲也不知該如何躲閃,抬起手擋住雙眼要緊。
柯黛暗罵了一聲“不識好歹”閃身擋在段行洲身前,退至船舷旁,拂出長袖,截住金鞭去勢,那鞭子卻“啪”的一聲,如靈蛇般扭轉了身子,纏在她湛藍的衣袖上。
蘇漪將鞭子往懷內拽了拽,卻無半分動彈,驚怒之下,罵段行洲:“我道你是個好人,怎麼和這娼婦一同來欺負我?”段行洲茫然道:“我確實是好人啊,我也沒有欺負你。”蘇漪漲紅了臉,道:“還説沒有?這娼婦…”段行洲嘖了一聲,不悦道:“這就是方夫人的不對了,都是自家姐妹,無論如何也不能張嘴就罵呀。”柯黛對段行洲甚是,道:“多謝段先生仗義執言。”蘇漪見這兩人一唱一和,更是氣惱,不由垂下淚來。這時蘇家的丫頭僕婦聽到這邊大吵大鬧,都趕了過來,忽見船上多了兩個人,都是大惑不解。蘇漪見人都聚了過來,惡聲道:“你説她不該罵,我倒要分辯個清楚,這個二姐姐…”柯黛知道她就要將所見之事説給眾人聽,頓時臉上一熱,袖子疾抖。蘇漪便覺虎口一陣針刺般劇痛,“啊”的一聲,鬆開了手掌,金鞭也被柯黛一奪而去。柯黛袖子向船舷外一甩,那金鞭一條死蛇似的,捲曲着掉入河中去了。
蘇漪大怒:“莊主就知道由着你在外欺行霸市,自己莊裏爛成什麼樣了,竟也不管。”柯黛哪容她胡説八道,不管周圍有人無人,下定決心取她命。只見她右手的袖子裏面如同颶風湧動,突地鼓脹起來,當她朝蘇漪面前抬起手來時,就好像在蘇漪眼前展開了一個馨香的黑
,執著地要將蘇漪的眼珠
入。蘇漪覺得不妙,想往後退時,柯黛的胳膊就像突然長了半尺,雪白的雙指從袖中伸出,因為惱她亂説話,只撿了咽喉就刺。
段行洲畢竟還是捕快,豈容柯黛在自己面前殺人,他不知柯黛長袖所攜內力厲害,胡亂伸出雙手,將柯黛長袖的前端握成一團,笑道:“方夫人息怒,不要跟小姐妹生氣。”他胡亂一抓,卻正擊中柯黛袖間的破綻,藍的長袖便猛地又脹了一脹,柯黛蹙眉倒
了一口冷氣,不住後退,一直靠到了艙板上,方止住退勢,袖中澎湃的氣勢忽然消散,慢慢垂了下來。段行洲見自己如同求歡的登徒
子一般牽着美人長袖,忙放
了柯黛的袖子,退了一步道:“見諒。”蘇漪既有段行洲護着自己,更是有恃無恐,反手從丫頭
間“嗆”地
出短劍來,就往柯黛臉上刺去。段行洲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那劍尖就停在柯黛鼻尖三寸處,段行洲剛鬆了口氣,轉臉又見柯黛垂着右手,左臂拂動,將袖子抄在手中,一團藍煙似的撲向蘇漪前
。段行洲又如法炮製,忙不迭地抓住她的衣袖,袖間餘力襲來,蘇漪頓覺
口悶痛,向後退了一步。
柯黛見又失手,怒道:“段先生,您是水山莊的客人,我家莊主待先生如上賓,先生何必趟這趟渾水?”段行洲道:“這話説得不錯,方夫人、方夫人,你們是一家人,何必打打鬧鬧,都收手吧。”蘇漪哭道:“她要殺我啊。”柯黛聞言只是冷笑。
這兩人倒是心有靈犀,都往後猛拽自己的兵刃。段行洲拉住這個,又拉不住那個。蘇漪對他沒有半點心慈手軟,手腕一轉就拿劍鋒割向他膛。
段行洲連忙輕推一把,鬆開她的手腕。這邊一旦失力,段行洲就被柯黛拽了過去,正撞向柯黛懷中。段行洲自詡是刑部點名協辦大案的捕快,行得正、走得端,怎會與柯黛肌膚相親,連閃帶躲,卻愈發糾纏不清,竟拉着柯黛的袖子翻過船舷一同滾入河中去了。
蘇漪跌倒在丫頭堆裏,抬頭看時,甲板上已經沒了那兩人蹤影,連忙掙扎着爬起身來,撲到船舷上,望着水裏喚道:“段行洲!段行洲!柯黛真的要殺我啊!她不是好人,你要小心這娼婦!”柯黛正從水下冒出頭來,更是怒極,耳邊卻聽得段行洲一本正經道:“方夫人,俗話説‘嫂溺援之以手’,夫人可要我相助上岸?”柯黛在水中竟也毫不失禮,嗆了口水之後,仍舊客客氣氣地道:“不煩先生。”他們上岸之處距碼頭也有兩三里的路程。柯黛散開濕發,披散在肩頭,彎下來擰乾裙襬的水,黑髮便遮住她的面頰,更襯得下頜纖美如玉,紅
似霞,段行洲一邊看着也有些痴了。柯黛卻忽地皺了皺眉,似乎忍着痛。
段行洲忙上前問道:“方夫人哪裏不舒服?”柯黛抬起頭,微嗔道:“先生為護着蘇漪,將我的右臂震斷啦。”
“這個…”濕透了的藍衣衫裹在柯黛身上,看來每一寸肌膚都是赤
在陽光下,只是映着藍天的顏
,段行洲手忙腳亂圍着柯黛轉了個圈,實在不便
手。柯黛大大方方挽起袖子,
出傷處給段行洲看。
雪白的小臂上紅腫得厲害,看來愈發可憐,段行洲歉然道:“着實對不住。可何時將夫人的胳膊折斷,我竟一點不知。好在用夾板固定,應當沒有大礙。”
“夾板?”柯黛了口氣,想了想,竟垂下淚來。
她這番悲慼令段行洲着實不明:想她手臂在船上早已斷了,她沒有半分痛楚的神,為何説到夾板就泫然淚下。他不知柯黛與那神秘客人聚首不過幾
,分別卻要經年,而那討厭的夾板非但損她美貌,且礙她牀笫之歡,只怕更會傷及他們兩人這一時的恩愛,讓她多
期盼變成一場空。
段行洲只得道:“夫人若是痛極,可以打我兩下出氣。”
“先生説笑了。”柯黛抹了抹淚水,又問,“先生追着蘇漪,不知有什麼話要説,卻被我打擾,真是對不住。”總不能説是來阻止柯黛行兇的——段行洲想了想,道:“昨晚聽見有人從我們院外掠過,怕是我們路上結下的仇家,便讓三兒出去看看,卻不料一夜未歸。”他説到這裏心中傷,愁眉不展地道,“我以為蘇夫人知道三兒下落,故此來問問。”柯黛知道蘇漪對鐵還三素來敵視,段行洲以為蘇漪會對鐵還三不利,也是人之常情。加上蘇漪走得突然,更顯蹊蹺,因此段行洲這個謊撒得語焉不詳,倒也有讓人體諒之處。柯黛看着他一臉沉痛神
,勸道:“三姑娘武功高強,冰雪聰明,就算蘇漪吃她的醋,也佔不到便宜。不想段先生這麼惦記三姑娘,想是素來的
情深厚…”她微微一笑,“似先生與三姑娘這般的情誼的,比比皆是,上古既然有之,也有人覺得風雅不過。”段行洲一頭霧水,哼哼哈哈半晌,反問柯黛道:“夫人為何追着蘇姑娘不放?”柯黛也哼哼哈哈了幾聲,又反問段行洲道:“蘇漪出來得早,先生倒也追得上?”這句話不啻驚雷,段行洲猛然驚醒:“我是騎着桃花馬出來的,把它留在碼頭上了。”
“你把它留在碼頭上了?”柯黛臉一下子變得煞白,“我師…莊主定會殺了你。”
“為了一匹馬?”段行洲道。
“那是莊主的心肝寶貝,若丟失了,可是翻天覆地的事。”柯黛不與段行洲多説,展開身法,向碼頭方向掠去。
“為了一匹馬?”段行洲依舊不以為然,只是看着柯黛美輪美奐的背影,發現若她穿一件白的衣服,看來就是方白帝無疑了。
待這兩人回到渡口,哪裏還有桃花馬的影子?柯黛泫然泣,道:“這可如何是好?”段行洲灑
道:“不過是一匹馬罷了,也是我
丟的,你家莊主要怪罪,也是找我。方夫人不要為了一匹馬,耽誤了醫治。”柯黛眼圈紅了紅,道:“多承段先生惦記。”段行洲看了看地勢,道:“這裏遠離水
山莊,倒距五龍崖不遠。那天隨方莊主在那裏吃茶,那老道卻是個有道行的人,他定能替你療傷。”柯黛見左右人們都是普通百姓,並無坐騎可借,只得依他所説前往五龍崖就近求醫。
這二人沿山路曲折而行,果不其然,讓段行洲領着又失了方向,柯黛忍着痛,笑眯眯也不催他。如此轉了近兩個時辰,才算聽見水聲。
“我就説在這裏的。”段行洲釋然。
柯黛拿藍袖遮着嘴,無聲地笑。
“有人在嗎?”段行洲一路叫嚷,順着水勢而下,誰知茶園的山亭裏死了一個童子,而幾百年的茶樹也死了七七八八,再往下走更是慘不忍睹,直到水潭邊,這才見到了鐵還三與寒央。他七拉八扯將自己的故事説給鐵還三聽了,柯黛也道:“那老道和兩個童子,可是與你們手的人?我去茶園後的宅子裏看了看,竟有七八間房,裏面亂七八糟,像是住户匆忙搬走的。”
“原來除了那老道外還有其他人。”寒央沉。
鐵還三卻忽想起一事:“童子的屍首有幾具?”
“兩具。”鐵還三暗自思忖:最後那個童子被踢中膛,卻沒有死。既然這處還藏有這麼多的人,怎麼不招呼出來
手追殺?他大惑不解,又在茶園中四處察看,見小小的一片園子裏種滿毒草。他們未搜得任何要緊事物書信,便放火將這些毒草燒盡。茶園中山亭一戰,老道放出不少毒霧,都滲入茶園泥土中,因此幾百年的茶樹果如段行洲所言十死其九,寒央不免道:“這些毒草種在茶樹不遠處,難怪那
段兄自茶中品出雜味了。如今這些毒草竟將珍貴的茶樹毒死,真是可惜。”段行洲與柯黛都是一個心思,絕口不提丟失桃花馬的事,寒央自然無從知道,這兩人提心吊膽,加倍殷勤,陪着寒央迴轉莊中。這四人下山之路走得甚慢,走到運河邊乘船,回到水
山莊時已將子時。一
間莊主夫婦連同貴客都失了蹤影,水
山莊雖表面上安靜如故,但莊中要員高創、王遲等人早就急火攻心,見他們回來,無不大喜。寒央將段行洲、鐵還三送回下榻之處,請人醫治已畢,她又説了聲多謝,走到門前,回過頭看了鐵還三一眼,方才去了。
鐵還三重傷未愈,是何等的睏倦,只道現在能好好睡上一覺,偏偏段行洲不依不饒,生生將他從睡夢中晃醒,面有憂,一本正經地道:“小三啊,那方白帝是個嬌媚的女子,你早就知道吧?你與她做出那種事來,究竟為公為私…哎呀!”他話未説完,鐵還三的拳頭已閃到面前,正中他的鼻子。好在鐵還三手臂因傷無力,只打得他眼冒金星,涕淚直
。他閃身跳到一邊,彎
捧着臉跺了半天腳,硬是沒有呼痛,半晌才仰起頭來,
面就是鐵還三冷森森的目光,他抬起手來,道:“好!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鐵還三倒頭又睡,段行洲依舊執著,湊上來期期艾艾地道:“可曾
清了方白帝的來歷?”鐵還三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翻身坐起來,將前一
經過細細講了,又説明了寒央與柯黛從西域神廟裏出身。
段行洲想了想,道:“她們姊妹只有嫁人方能從神廟出來,而且所嫁的,都是各國握有實權的貴族。寒央死去的丈夫是誰,暫且不論,她既然説柯黛的家在這裏,那麼柯黛就當嫁在此處,因此她的丈夫就是水山莊的主人…”
“方白帝。”
“那麼方白帝又是誰呢?”段行洲撓着頭問。
“方白帝是誰,誰是方白帝,你竟還是一無所知。”鐵還三笑道,“你且想,既然柯黛的丈夫就是方白帝,那麼那晚讓水山莊奴僕把門,公然留宿,與之相會恩愛的人,應當就是…”
“方白帝。”鐵還三本想撫掌的,只是傷口疼痛,還是作罷。
“原來那個神秘人才是真正的方白帝,如今只消查出那個人是誰,一切便可真相大白。”段行洲忍不住仰面大笑,得意之情溢於言表,笑了一陣,忽又沉下臉來道,“不過按寒央所説,神女聯姻的,都是雪域諸國的王室貴族,她們師姐妹又緣何到中原來興風作?再者,方白帝為什麼自己不能
面,要指使寒央冒名頂替?他的身份定是頂頂要緊,所以讓蘇漪看了一眼便要殺她滅口…”他兀自猜想不已,鐵還三轉眼間卻已睡
了。段行洲看了看鐵還三,慢慢道:“就是為了搭救蘇漪,害得我將桃花馬丟失了…”鐵還三驀地睜開眼睛:“什麼?”
“瞧瞧。”段行洲指着他的鼻子,“是不是要同方白帝一起將我殺了出氣啊?”鐵還三見他眼睛瞪得比平時更圓,而自己傷口着實疼痛,不免氣餒,大方道:“一匹馬而已,怎能與小主人相比?”
“嘿嘿。”段行洲也笑,“只怕找不到桃花馬,耽誤你和方白帝並騎周遊天下的好事。這個罪過,我可擔待不起。”鐵還三冷然道:“小段,因私廢公的事,我還不屑於做。待這趟差事做完,我自會找你算賬。”
“好,到時我們衙門裏説道説道。”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兩人各自賭氣,埋頭大睡。